竟敢跟她抢爸妈!
映竹转向他,眼中闪着威胁的怒焰,脸上的笑容却是娇甜动人。
“正平,我知道你很忙,还是公事为重。”听那甜柔的嗓音,任何有血性的男子都会忍不住茫酥酥。
“再忙也有空陪蓝爸爸复诊啊。”正平好脾气的微笑。“向来都是我陪两位老人家去的。”
“可是我现在回来了!”映竹真想不客气地教他少管她家闲事。“有我陪就行,你还是去忙公事吧。”
“我已经把时间空出来,一点也不会耽误到公事。”正平坚持道,眼中的深情更浓烈了。“我知道你是体贴我,可是这一点都没必要。”
谁体贴他了?
她只是想尽点孝心而已,却被他说成像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似的。
“我不是体贴你,我是……”映竹有些火大地嚷着。
“好了,我明白。”正平笑吟吟地举起一只手。“我晓得你想陪蓝爸爸去医院的孝心,可是我的时间也空下来了。这样吧,不如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映竹瞪目结舌,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正平说得有理。映竹,你快点吃早晚,我们等你。”蓝母催着女儿到餐厅。
手上被塞了一个装满热牛奶的马克杯,在母亲充满关怀的眼光下,被迫喝光;一盘浇上枫糖的蛋卷等着她。映竹嘴里塞满食物,摇头苦笑。虽然她跟妈妈说过她早餐向来只喝一杯咖啡,但爱女心切的母亲,却坚持咖啡有害人体,会损害身体的钙质,不准她再以它来当早餐。
好像回到小时候,映竹有时光倒流的感觉。
陪蓝父坐在客厅等待的正平,还是跟当年等她吃完早餐、接她一起上学的少年一样,温柔有耐心。不同的只是两人的心态已不复往昔般青涩、纯情。
情欲在礼貌应对下暗潮起伏,谁也不知道下个眼波交会时,炽热的情焰会不会如天雷地火般,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
*** *** ***
还好正平忙于公事,并没有整天的时间缠她,让映竹稍微松了口气。
只是一星期有五天他们会在一起吃晚饭。
自从蓝父轻度中风后,公司里的应酬都由楼父、楼母全力接下,向来讨厌烦琐应酬的正平遂有理由到蓝家吃霸王饭,和映竹像对小夫妻般,陪伴未来的岳父、岳母。
虽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这个尽职的未来女婿角色倒不能太现实,把两位老人家抛在一旁,全心只伺候佳人。事实上,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来讨好准岳父,哄得老人家心花怒放。
晚饭过后,正平会陪蓝父下棋,他们是象棋、五子棋、西洋棋样样都来;假日时,则由楼父与蓝父来盘围棋大对决。
映竹通常会在父亲和正平下棋时,安静坐在一旁翻阅公司资料,有问题还可以顺便请教两人。
只是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偷瞧正平,那张方正俊逸的脸庞像灿烂光明的火焰般,吸引着她一双扑火的眼睛。结果不是脸红心跳地迎上他热情的凝视,便是被他唇角若有似无的一抹得意笑容骇得连忙故作镇静地别开脸,芳心如小鹿乱撞,脸上几乎要着火似的。
但最火热的情况也只是这样了。徘徊在临界点的关系,始终没有触媒燃烧。映竹觉得颇为失望,不明白正平何以没有进一步试图亲近她。
这个想法令她羞愧万分,难道她希望他轻薄她?
烦躁地以吸管搅拌柠檬汁,映竹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约会的时间已过了十分钟,大学时代的好友孟婷仍不见人影。
本性难移。
她在心里叹气,孟婷这个迟到大王,倒一点都没变。
“映竹,对不起,路上塞车,没办法。”孟婷气急败坏地跑进两人约会的咖啡屋,脸上香汗淋漓。
“跑马拉松啊?瞧你满头大汗。”映竹掏出纸巾,帮她拭汗。
“没办法呀,赶着把宝宝送到我妈那里,好跟你约会,偏偏那辆计程车的冷气又坏掉。”孟婷跟服务生要了杯柠檬汁,接过映竹的纸巾猛拭汗。
“谁教我生完孩子后胖了不少,走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地流汗不止。”孟婷用手煽着脸,直埋怨道。
映竹凝神细看,发现孟婷是比两年前在洛杉矶碰面时丰腴许多。
“孩子多大了?”她问。
“五个月了,整天缠着我,真是烦人。不过可爱得紧,我老公每天下班回来便抱着他,陪他玩,一点也不嫌烦。”孟婷脸上洋溢着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光彩,教映竹看了竟然有些羡慕。
如果她有孩子,会不会也跟孟婷一样?
孩子又会长得像谁?
脑子里竟浮现正平小时候的模样,她的心跳顿时狂跳,脸蛋晕上一层绯红。
忙将脸垂下,她随意找了个话题。
“你们不是两年前才结的婚,这么快就有了?”
“不想当高龄产妇嘛,所以结婚后也没避孕,就这么自然有了。哎呀,不说我了。前几天跟我老公回高雄老家,害你白打了好几通电话,真不好意思。我家的电话答录机里净是你甜美温柔的声音,听得我老公直问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友?”孟婷似笑非笑地瞅着映竹促狭。
“开什么玩笑?我都三十岁了,还说什么娇滴滴!”映竹轻拢及腰的长发,无限妩媚地道。
“哇塞,你这个POSE简直比萧蔷还美三分,真看不出来你有三十岁,我们究竟是不是同年次的?为什么你看起来像二十岁,我看起来却有四十了呢?”孟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
“别糗我了,你这么福福泰泰,比杨贵妃还要媚;哪像我,一回家那些长辈全嫌我瘦。”
孟婷拿起桌上的柠檬汁吸了一口,酸涩的冰凉直沁人她热得直冒火的脾胃。“喂,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流行瘦呀,多少人羡慕你这种身材!何况你又不是瘦得像棺材板,起码该长肉的地方,你全有呀!”她暖昧地抛了个媚眼过去,糗得映竹的俏脸涨得通红。
“又损我了!”她白了她一眼,“说真的,辞掉高薪工作,回家带孩子,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那也是没办法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保姆难找,工钱又贵,与其在公司里受老板气,倒不如在家里看儿子脸色。再说,反正我老公也能赚钱,饿不着我的,等到儿子大点,我想工作的话,再去找。”孟婷叹口气。
“看来你还当真是个贤妻良母。”映竹打趣。
“是讨人嫌的嫌,量奶粉的量。”孟婷挖苦自己。
映竹听了大笑。
“见到面后,一径在说我,也该谈谈你了。映竹呀,不知道咱们学校的两大才子是否还苦苦缠着你不放?”孟婷捧着她的大方脸,饶有兴致地注视正平。
“什么两大才子?我不认识。”映竹装作不懂。
“你还装!”孟婷瞪大眼睛,“非要我点明不可吗?好!就是物理系的桑扬鹏,和你那位青梅竹马、爱得死去活来的电机系高材生楼正平。这两人为了你,从至交变成死敌,差点没闹出校园凶杀案!你知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怨女心里可咒死你了,说你是爱情骗子,竟然玩弄了两位情圣王子,害他们差点操戈相向,也害得一班痴女们连跟帅哥谈情说爱的机会都没有。”
孟婷又吸了口柠檬汁,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
“你别听那些三姑六婆胡说八道,我瞧扬鹏和正平感情好得很。”映竹蹙紧黛眉,她还记得正平写给她的分手信中,也道出扬鹏对她有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