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允许你进来的?」她不高兴地质问。这家伙何时有了她的大门钥匙?她非得向朱弘毅表达严重的抗议不可!
「我有妳大门的备份钥匙,这是任务所需,而且我已经礼貌地按过门铃,既然叫不醒妳,就只好直接进来了。」他打量着她凌乱的发丝和身上卡通图案的睡袍,「妳似乎忘了我们今天有个约会,路小姐?」
「我和你有什么约……」她警觉地住了口,这才想到她要他教她游泳的事。该死,今天已经是礼拜六了吗?
「怎么?妳该不会反悔了吧?」孙胥故作礼貌地问。「当然,如果妳临时改变生意,不再需要我的指导,那我可以马上离开。」
「我可没这么说。」见他想起身,她匆匆地答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消失在客厅,没注意到孙胥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置身在大厦中庭的泳池区。由于时间尚早,泳池的人并不多,路珈舞坐在池畔,用脚试试清凉的水温,一面打量着正在做暖身操的孙胥。他已经脱掉了衬衫和短裤,正伸展着有力的臂膀,晒成古铜色的男性身躯线条分明,平坦的小腹和大腿结实得没有一丝赘肉,令她下由得脸红心跳。
「妳是来学游泳,还是来欣赏我的身材?」孙胥揶揄的声音傅来。「再看下去,我可要收钱了。」
路珈舞触电般地回过神,感觉脸颊微微发热。
「对面全是早起晨泳的欧吉桑,如果我看他们而没看你,你就该哭了。」她若无其事地道,然后跳下泳池,却脚底一滑地差点跌倒。
「小心。」孙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对不起。」她惊甫未定地抓住他的手臂,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我小时候有过差点溺水的经验,这大概也是我没学会游泳的原因吧。」
孙胥似乎有些讶异,但并未多作评论。随后,他先花了十分钟让她克服对水的恐惧,再花二十分钟教会她打水和抓着浮板飘浮,在他极为耐心的教导和安抚下,路珈舞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除了刚开始喝了几口水之外,后来便渐入佳境了。
「别怕,我不会离妳太远。」他鼓励道,双手轻扶着她的腰际,帮助她保持平衡。这个亲密的肢体接触令她不自在,不过孙胥的表情十分自若,彷佛她只是个来夏令营学游泳的小学生。
妳在想什么啊,路珈舞?她在心里低斥自己,试着将全副心思放到他的指导上。她的目标是厉秉均,学会游泳的目的也是为了他,她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半个小时后,她已经敢放开浮板,将头浸到水里去,而当她能憋着气游十公尺,她简直乐得心花怒放。
「嘿,我会游了!这并不太难嘛。」她洋洋得意地道。虽然姿势还像溺水的青蛙,不过总算是小有进步。
「是啊。」孙胥手一撑跃上岸,恣意伸展了下壮硕的身躯。「妳很有潜力。只需要再多加练习,等学会换气之后就能如鱼得水了。」
「当然啦,我说过我是个聪明的学生。」她夸口道,游向他站的地方。他正用一条大浴巾擦拭着湿淋淋的身躯,一点也没有被打量的不自在。
「妳和厉秉均进展如何?」他在海滩椅上坐下,一手爬梳过微湿的头发。「依我看,他已经完全对妳着迷,妳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去做这些并不喜欢的运动。」
「我做事喜欢有绝对的把握,只要有一分胜算,我就会全力以赴。」
他想也是!孙胥微微扬眉,审视着他眼前那张信心满满的小脸。在明亮的日光下,脂粉末施、湿透的头发贴着脸颊的她看来美极了,她白皙的皮肤因日晒而微微发红,略带稚气的脸庞看来更清纯无邪,彷佛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不过她当然不是未成年。他暗自呻吟。虽然穿著保守的黑色连身泳装,但那圆润饱满的胸脯、窄腰、纤柔的臀部曲线和修长匀称的双腿,在在都说明她是个成熟的女人。
不需要这些「事实」左证,他腰间窜起的明显欲望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为了浇熄那来得不是时候的欲望,他以一个漂亮的姿势纵身入水。
路珈舞看着他有如水中蛟龙般矫健地来回游动,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赞叹。
她并非没有见过近乎一丝不挂的男人,在美国念书时,她时常和朋友到海滩去做日光浴,只不过西方男人吃了太多快餐,通常不是挺个啤酒肚,便是白斩鸡晒成红孩儿,要像孙胥这般劲瘦匀称的男性身躯可是难得一见。
她突然想起小米说的--这个男人是人间极品,会让女人想扑上去揉乱他的头发、抚摸他结实的肌肉……
「你知道电视台的女性工作人员都对你很有兴趣吗?孙胥。」她将双手撑在岸边的磁砖,偏头瞅着他看。「那天小米问起,我才发觉我对你不甚了解。你还没结婚吧?。」
「还没。」
这个答案令她满意地点头。「我知道你父亲是东京大学的医学教授,其它的就一无所知了。」
「又要开始对我身家调查了,嗯?」见她皱起眉毛,他微笑了起来,思忖了一晌才道:「我们家有三兄弟,大哥叫孙胤,几个月前才刚结婚,目前和我大嫂住在加州,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孙扬。还有疑问吗?」
「你有个双胞胎弟弟?」她惊奇地道。很难想象世界上会有个人长得和孙胥一模一样。
「是啊。不过我们三兄弟长得很像,如果不说,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三胞胎。」他躺向椅背,朝她抬抬眉毛。「我们家人虽然平时各忙各的,但即使工作再忙碌,大家一定会找出时间聚在一起。对我们而言,家庭永远是排在第一位,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
噢!路珈舞垂下眼睫,无法勾勒出一个大家庭,兄弟姊妹和乐融融的景象,在她的记忆里,她一直都和母亲相依为命。「你父母不反对你的工作吗?」
孙胥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当然,我父亲刚开始有些不赞同,但后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倒是实话。「事实上,他对我们三兄弟从事的工作都不甚满意。」
「比如他希望我大哥能继承他的衣钵从医,大哥却跑去念了法律系,他又把这个希望寄托在我和我小弟身上,结果我们仍然令他失望,所以我们三个在他口中全是孙家的叛徒,不肖子孙的兔崽子。」
话虽如此,从他眼里闪烁的笑意,仍可以想象他一定有对慈爱开明的双亲。路珈舞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画着岸边的磁砖。
「希望暂时满足妳的好奇了,路小姐。」孙胥跃上岸,朝她伸出一手。「咱们该回去了,再泡下去,妳的皮肤会皱得跟八十岁老太婆一样。」
「噢。」她点点头,在他的协助下跃上岸。其实只要克服对水的恐惧,游泳倒也没什么难的。「我想游泳已经没问题了,接下来我还要学什么?」
「慢慢来,别路都还走不稳就想飞,妳连换气都不会,根本不算学会游泳,再说妳之前没有运动的习惯,明天铁定会全身酸痛,更别提其它更耗费体力的户外活动了。」
「谢了,你真会给我信心。」她扮了个鬼脸,朝他伸出一手。「我还没谢谢你今天的指导呢。受教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