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有四分之三的华人血统,我总会听到一些吧?”她皱皱眉,笑得有些得意。
事实上,不单是“听”到一些,为了能当好杰森的妻子,她甚至买了成套的华人戏剧在家里研读。
“如此说来,你应该会点儿中文啰?”
两人一路上都是用法语夹杂着英语作沟通,幸得他老爸有先见之明,希望煞道盟能朝国际之路发展,所以伊家四个儿子打小便学习多国语言,但如果她能娴熟中文,那自然就更方便了。
在被他盯得承认之前,依莎贝尔赶紧一脸乖巧的摇头。
她会中文的,她还上过三年的中文学校,但,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想为自己多留项防备武器,这男人,意图未明。
“很可惜!”
他选择相信,因为白痴级的天使该是不会骗人的,而如果真是骗人,也许,哼哼!就会更好玩了。
“中文不但词藻优美且寓意深远,相同的字句用不同的方式排列就有全然下同的意思。”
她很想点头附和,却只能装出双目茫然。唉!莫非又是自掘坟墓的开始?
“所以你们的家族企业是‘Modem Body Guard’?”她选择了改变话题。
“Modem Body Guard?不错,我倒是挺喜欢这词儿的,好了,先别谈这个了,小莎同学,反正闲着,我来教你说中文好了,以你的聪明一定能学得很快。”狡猾的伊豹,眼里发出了贪玩的光。
“你想教我什么?”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她也只能陪着他玩下去了。
“当然是教你重要点儿的啰!来,跟着我念……ㄨ、ㄛㄞㄋ、ㄧ……”尹豹笑容可掬,一个音接一个音循循善诱。
我爱你?
I love you?!
贼胚!哪有人这么玩人的?还是,这是个有意的试探?她开口了,却故意说得含含糊糊,意图蒙混过关。
“不对!不对!”
哼!在耍人时他倒是挺有耐性。
“跟着我的唇再试一遍。”
他突然起身抵近她上方,甚至连唇都快要碰上了,吓得她赶紧伸手“用力”和他保持距离,容她喘气。
“你……你你先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中国人有多好客了,每回有客人上门时,他们就会问吃饱了没呀?这个时候,就得用上这三个字了。”伊豹竟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本正经。
“所以这句话,是吃饱了的意思?”依莎贝尔装傻的问。哼!还真是会掰呢!
“是呀!是呀!你很聪明。”他点头。
如果聪明就不会坐在这儿让他当白痴了!依莎贝尔在肚里回应,脸上却是波澜不兴。很好,近朱者赤,她才跟着他一天,好像就学坏了。
“Ok!我懂了,谢谢你!”
就在此时,船上传来晚安并请客人下船的广播,她松了口气正想起身,却让他给一掌压下了。
“还不能走呢!”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学好呀!学习最要紧的是勤快,你不学好就不准下课。”
不准下课?拖得越晚,她就越不能向妈咪交代了呀!有一刹那,她几乎想失态的将小拳头往那坏笑吟吟的豹子贴上去……
“我——爱——你——”
恼火让她将这三个字发得字正腔圆极了。
伊豹笑了,笑得像是只终于吃饱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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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夫人”婚纱店
这儿是伦敦数一数二的婚纱店,除了这里的婚纱讲究的是手工裁制之外,贵客专属的独立试衣空间是另一项特色。
“莎拉夫人”店铺不大,只有两层楼,一楼的前面是办公室,后面是修改问,而整层二楼则是展示婚纱,及未来新娘试衣的地方,容着客人爱穿哪件就穿哪件,所以,店里一天只能接待一组新人。
就因为能接的Case不多,这儿的收费都属天价,此外,她们的服务亲切周到,当新娘子上楼试衣时,进出管制是相当相当严格的。
所以当依莎贝尔满意的拉高曳地蓬裙,一个旋身却乍然见着一个戴着墨镜,噙着欣赏笑容的男人倚在门边时,她当然会想要失声尖叫了!
伊豹伸掌从容不迫的捣住她,并在她耳畔低喃,炽热而野性的鼻息熨烫着柔软颈项旁柔弱而微颤的肌理。
“你不尖叫我就松开你。”
依莎贝尔乖乖点头,蓝眸却已蓄饱了两潭汪汪泪池,他一松掌,泪水便落下,她忍得住尖叫却忍不住被吓出的眼泪,她原是想自己擦眼泪的,却被他阻止。
“傻女孩儿!这样也哭?这么漂亮的衣服要碰上水,可就麻烦了……”
他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动作轻缓温柔,嗓音绵密多情,这时候若有人不小心经过看见,肯定会将他当成她的新郎。
而她,昂高螓首,对于他的温柔竟是一阵阵心跳加速,仿佛自己已被领至神坛之前,就等着要说出那句亘古不变的一世鸳盟——I do。
墨镜底的黑潭觑不着情绪,只是那形似艺术家的长指,却在拭去泪水后迳自滑至她颔下轻轻执高,食指沿着那娇嫩的唇办线条,好整以暇温柔的描绘了起来。
他的指触摸着她,她的唇在他指下轻颤,并在他来回抚触问变得更加柔软丰盈,潋滥诱人,她应该要推开他的,却发现施不出力气。
她的唇仿佛自有主意,想要领略一头豹子的滋味。
伊豹睇出那双蓝眸中的脆弱及沉溺,他的头向她缓缓降低,长指并末离去,依旧徘徊在那丰美的唇上,似乎想为这个撒旦之吻,演奏序曲。
大提琴、小提琴、法国号、小号、竖笛长管、大鼓小鼓……都就了定位!
这将是个多么震撼人心的演奏?
依莎贝尔的胸口窒紧,下腹燃着妖艳的火苗,理智遭到前所未有的强力催眠,她那循规蹈矩了二十二年的世界,仿佛下一刻就要瓦解……
但在此时,她突然睐着了那隐藏于他唇畔的邪笑,一个属于撒旦的坏心眼笑意;一个猎物即将到手的邪魅俊笑,这个笑容,像是有人拿了桶冰水从她头上直直灌下。
好冷!
她由脚板到头顶都起了激颤,她于他,也不过是个猎物吧?
豹子,是擅于劫掠的兽,是会将人的身,心撕裂成段的兽,念头转过,她终于有力气推开他了。
对于她的拒绝他倒是表现得很有风度,既没继续逗她,也没拿来当作取笑。
“干嘛吓成这个样子?没想到我会出现?”
“谁会想得到?”她调开视线不愿意看向他,“你每次出现都像个鬼魂似的。”
“鬼魂?若没我这鬼魂看着你,你才真的早就成了鬼魂。”他挑眉哼笑。
“海默小姐?你是在喊我吗?”更衣室外的婚纱店小姐听到了异声。
“没有!”依莎贝尔雪白了脸朝外扬声。
若是让人发现她的更衣室里有个陌生男人,那就是跳进泰晤士河也洗不清了。
“布朗小姐,我肚子饿了,麻烦你到街角那间H~UGOO现烤店,帮我买个覆盆子松软蛋糕好吗?”
“可是海默小姐……我走了谁来帮你换衣服?”由外头传进来的声音有着迟疑及困惑。
海默小姐说肚子饿了?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刁难人的客人呀?且哪有人一边换婚纱,一边吃东西的?店里的每套婚纱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既是易脏又是易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