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教出来的?这么蛮!连你老爸都还不敢这么呛我呢!黑道人有黑道人当守的规矩伦理,先来后到这句话你是没听过吗?”
“没听过!”对方火头正炽,伊豹却视若无睹,淡漠的跨骑在他的机车上。“我只听说过‘有能者得之’这句话,既然大家意见不同,就用老规矩解决吧!”
大家脸都撕破了,伊豹索性连称谓都省下。
听伊豹这么说,黑寺风当场黑脸转绿,他嘀嘀咕咕交代了手下,片刻后,黑寺风的爱车被牵了出来。
话已掠下,在场的人自然都清楚所谓的“老规矩”是什么意思。
废车悬崖紧临着大海,既高且险,天堂离凡人虽远,但由这儿直接飞下海倒是条登天捷径,而来到这里对决的最常见方式,就是两人各骑一部机车,不许戴安全帽或是护腕护膝,直直往崖边飞冲过去,在煞停了之后,以距离最靠近崖边的人为胜利。
这种决斗方式,一方面是考验车手对车子的操控能力,但最主要的,还是考验车手胆识,试想,万一煞车不及,飞崖凌空,那肯定粉身碎骨,光想到那画面就够让人全身冒汗了,还有胆比吗?
就在两人就定位,等候开始的旗子甩下时,一声大喊划破了宁静。
“豹!”
伊豹微微一愣,转过头来正好接住了依莎贝尔飞扑上的柔软身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低声轻斥,看向尾随着依莎贝尔的夏蛟龙,沉冷的眸底满是不悦。
“真的不关我的事,是小姐她一直、一直……”夏蛟龙吓得拚命摇手。
伊豹将视线转回,懒得再怪人了,他明白他这外柔内刚的小情人有多么固执,是他的错,昨晚没能将她的体力再多耗一点。
“哟!这么难分难舍?小美人来得正好,待会儿别忘了你是战利品,谁赢了就跟谁回去!”黑寺风在一旁看得心里痒痒,瞳子里满是邪恶光芒。
依莎贝尔懒得理会黑寺风,一颗心只放在伊豹身上。
“豹,你能不能不要比?”她抬起头来,让他瞧见了她的恐惧和泪眼婆娑。
“不能!”伊豹淡淡一笑,肆无忌惮的在黑寺风眼前,用嘴咬着她诱人的小耳垂,低声哄慰,“这是男人的战场,我不能退缩,放心!莎,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我会害怕!”她在他怀里颤抖。
“乖!不怕,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有事,还有,”他稍稍将她推开了点,在她眉心烙吻,“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我无法改变,你只能有两种选择,不是适应就是放弃,懂吗?”
是天太冷,还是他的话语太冷?依莎贝尔没来由的心底一颤。
伊豹由着她偎在自己怀里哭了一会儿,才叫夏蛟龙过来带她离开。
在依莎贝尔离去前,伊豹坏坏一笑,在她耳畔轻语,“莎,待会儿我赢了,你要给我什么奖品?”
她抬高哭得通红的鼻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在我们下次做爱时,张开眼睛!”他又想咬她耳朵了。
夏蛟龙正要将酡红着脸的依莎贝尔带开,却突然想到一事,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只腕表递给伊豹。
“瞧我!四少爷,差点儿忘了正事,我来是因为受二少爷嘱咐将这表交给你,他说,如果信他,就戴上它。”
表?!
伊豹挑挑眉,睐了眼自己腕上戴惯了的“生死极速”,下一瞬,他将自己的表解下扔给夏蛟龙,换上伊虎送来的表。
连问都不需,这是他们兄弟问的默契,二哥会这么要求,必定有他的原因。
依莎贝尔被带到一旁,旗号一起,两台机车呼啸飞驰而去。
一俟比赛开始,方才死寂了良久的山崖上,瞬间响彻鼎沸人语,除了看热闹的、加油打气的,现场另设的赌局更是炒热了整片山崖。
你不能有事!不会有事!不可以有事呀!
依莎贝尔抱紧拳头,念念有词。
豹!你真的不能有事,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爱你,还有,我想当你的小妻子,想为你生一堆和你一样的小撒旦、小野豹,不管你选择过怎样的日子,我都愿意和你携手共度。
日子可以平凡安逸,也可以惊险刺激,寿命可以绵绵无期,也可以短暂绚丽,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会努力练强我的心脏。
在依莎贝尔不断的默祷下,两辆车子总算分别出现了煞车的声音,两车都非常靠近崖边,但明显的,伊豹的车子不但超出了崖边,还领先黑寺风至少三个车头!
有点儿怪,那落在伊豹车后的黑寺风,不但没有输了的恼嗔,似乎还故意再往后退了些,狭小的老鼠眼里噙着恶芒。
就在依莎贝尔及那些押了伊豹会赢的赌客们,准备跃高欢呼之际,一声连着一声的骇人进裂响音出现。
那声音是上石骤然崩裂的声音,下一刻,土石像是颓倒的积木般向下溃散,速度快得惊人,使得那原是胜利的立于崖顶的男人和他的车子,就像遭到黑夜吞噬一股,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尾声
不要!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呀!
依莎贝尔失声尖叫,她甩脱了夏蛟龙,哭着奔向崖边。
如果他真的死了,天父见谅,容她紧随着他,飞向那有着撒旦的世界!
但在此时,一阵嘈杂的螺旋桨音伴随着一台直升机,由崖下缓缓爬升。
直到直升机飞高了之后,众人才在直升机下悬着缠了电缆的绳梯上,看见一个俊魅的白衣男子,男子一手紧攀着绳梯,另一只手抓牢的正是方才从悬崖边上连车带人落下的伊豹。
崖边风大,绳梯被山风及螺旋桨挟带的强风夹击其间,岌岌可危,有几回几乎要扯开男人间互握的大掌,或是将绳梯缠绕打结,那场景就像马戏团里上演的空中飞人——一幕未经排练的空中飞人。
有些胆子小的人捣着嘴、张大眼睛,但绳梯上的两个男人却彷若无事,当直升机遵从白衣男子指示飞低后,他们各自矫健跳下,鹰隼似的准确落地,见他们落地,直升机如来时般迅捷,飞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一道纤巧身影从人前飞掠,依莎贝尔扑进才刚站直身子的伊豹陵里。
她不哭了,只是胸口依旧紧得难受,身子也依旧颤抖。
伊豹没出声,更拥紧了她,他明白她的感受,在方才落崖前的一刹那,他唯一的念头只是担心她,担心让她伤心了,或许从今以后,他都得减少这种“有趣”的冒险刺激了,他的小女人承受不起,而他,承受不起她的伤心。
“二少爷!”急匆匆奔向白衣男子的是笑咧了嘴的夏蛟龙。
不只他,其他人也都敬畏的朝白衣男子唤了声,“虎爷!”
“伊虎?!”
见着来人,黑寺风先是脸色微僵,继之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怎么?来参观机车决斗?”
伊虎阴阴一笑,邪肆的眸里不带感情,“不!这还称不上是决斗,充其量,只是一场阴谋。”
“你在说什么?别以为你是伊罡的儿子就可以胡乱说话。”黑寺风恶冷冷的挑眉。
“这种小事还请不要扯上我父亲。”伊虎低头整理衣服,直到他完美的服饰能和他完美的俊脸搭配得上。
他喜欢完美,他有严重的自恋狂,他厌恶不干净的东西,眼前这黑麻麻的矮子男人,让他联想到蟑螂,他实在没多大兴趣和他说太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