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听起来真像神话!”
“是啊!而且是悲剧神话。”烈宵不禁笑开,入眼处仿佛回到那片天地萧瑟的荒漠,“而且赤煞注定只能活在传说中。”
“大个儿!”织雪偎得更近,听见他挥不去阴影的心跳,似乎也染上悲凉,“别难过嘛!你难过我也会跟着不好受的!”
“那一切与我无干了。我选择称为叛徒,那片沙漠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这一生我虽无法改变生命开始的环境,至少还能决定结束的方式。”
“别说丧气话,一定有其他解决方式的!”
“生命的长短在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不回赤煞并非消极厌世想自杀,而是觉得有意义,充实愉快的短暂生命比活在族内,漫无目标,荒打蛮斗老死好,我不适合赤煞,与其捆缚地活,倒不如痛快地死在自由安宁的天地。”
“这是以前,现在不同了,你的考虑必须多个我,所以你不能有轻忽自己的念头,不止为你自己,也要为我,为寒家保重!”织雪帖着他的胸膛,感觉他炙人的温暖眼光,“你的生死就是我的生死,我的生死也是我爹娘的生死,连你在内一共四条人命,可不准再有自贱的念头。”
“织雪……”
“嫌我累赘负担吗?”
“不!你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呵!怕什么来着,你又不是短命相,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还有奇剑和天算子给我们撑腰,还愁我们不能白头偕老吗?”
“天算子是你娘?”烈宵恣意享受此刻亲昵的阳光,手掌护着她的伤处,悄悄运功输出内力养她元气,“难怪他们对我的身份不意外。”
“咦,对了,燎天剑有什么功用?为什么你们赤煞人都争着要?它能帮你延时吗?”
“燎天血魂是两把奇异的剑,互生互克,能引发我们驭火之能,剑本身在驭火之际会释出能源补给持剑人,所以能维持我浓血的平衡,但最多只能维持至二十五岁,一旦过了二十五岁,想延寿就不容易了。”
“不容易并不代表不可能!一定还有办法的,只要有信心,终归我找得出来。”织雪豪情万丈,闪着灼灼晶光的眼瞳神采亮丽,仿佛被太阳管束了所有活力,“好了,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瞧你抿唇不悦地,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不是你!”织雪撅起小嘴质问:“我女装是不是很丑?还是我弹的曲儿难以入耳?不然你怎么一副谁得罪你的模样,话也不屑说,我承认我不像女孩儿,可是你也得体谅我扮男人扳了那么久,当然对那套扭捏作态一概不通啊!尤其那曲儿,那曲旋律是我心血来潮临时编奏的,就算蹩脚也该包涵才是,这么掉头就走,害人家好没面子,浪费我好些眼泪……哎呀!你笑什么嘛!”
“我的织雪啊!”仇烈宵敛住轻笑摇头,扶手与佳人四目相凝,方正刚毅的五官竟揉进了许多轻柔密意,“你真的不知道你的魅力吗?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调不开自己的视线和注意,在你蓦然出现在我眼里时,我整个人连心带神都被你抚琴的风华主宰,你是这么美,这么不俗,教我怎能不悸动心惊?如果我当时不离开,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遐想了。”
“什么遐想?”织雪感兴趣地问,“我扮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却一点也体会不出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男人遇上他们喜欢的女人究竟会想什么?”
“会想你不敢想的事。”烈宵吐气,托起他的腮,沉音屡屡催眠般地问,“你真的想知道?”
织雪已经回答不出任何问题了,急促地心跳催迫她的胸口,让她好似着了火似的拼命呼吸,只见郎君的脸越凑越近,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气息、他怀里的天空……
“织雪……”他低吟一句,尝到她红润的双唇,收紧的臂箍住了他俩,缠住他俩的情愫。
织雪无力地闭上眼,任他的唇搅沸他的生命。他的唇是那么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吻着她,轻齿慢尝,浅浅地罩下他的情意。
“像这样……”他吻了吻她的眉,又刷过了她的颊,“像这样拥着你,吻着你,索回过去对你的渴望、倾慕,这样……”他将她吻乱的发际梳向脑后,引起她一阵战栗,“你明白了吗?”
织雪呼吸困难地瘫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启口:“我……知道了。”
“乖女孩,下回别再问这种事。”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烈宵的拇指抚摩她的下巴,呼吸有些紊乱,“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自制力的。”
织雪虽然仍是懵懂,但也惹来两朵霞彩遮面,她举起手摩擦着他的下巴,仔细感觉着他的胡子刺在她掌心的麻痒,“这是不是只有夫妻才能做?”
烈宵不自觉屏住气,略显尴尬,看得织雪笑得贼兮兮:“那太好了,我会好好运用问题的,这样你就非娶我不可了!”
“小鬼灵精,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人啊?”
“哼!少取笑我了,要不是你这么会招蜂引蝶,我何必辛苦地勾引你?”
“我招蜂引蝶?”烈宵有些啼笑皆非。
“还想狡辩?你没看到镇长的女儿小欣吗?她的眼睛简直快沾到你身上了,只差整个人没挨上去而已。大个儿,你现在有了我可不能再随便招蜂引蝶,知道吗?”她霸道地搂着他命令。
“织雪,别随便便冤枉人,人家镇长的女儿是一片好意,可不要辱了人家的名声,况且……”他点了点她高嘟的唇,“除了你我不曾正视过别的女人,何来招蜂引蝶之罪过?”
织雪一听,这才化去醋意,爱娇地蹭着他的胸膛:“大个儿别怪我爱吃醋,我只是害怕……你好神秘,有事都不说,对人若即若离地,又不把女装的我放在眼里。我真怕突然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你真去浪迹天涯!我没有喜欢过人,这种感觉让我好慌,好不安,好会瞎想胡思。”
“织雪!”烈宵叹了一口绵长的气,“你的爱本是我不配接受的珍实,我挣扎得多痛苦你知道吗?我只是身无分文的亡命之徒,处境比你爹还危险,燎天是练武者梦寐以求之剑,万一被揭穿……”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辈子只有你能当我的夫君!”她喃喃请求,“别怀疑我的真心,别为我忧恼,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只要在你身边,什么苦我都不怕。”
“织雪,我仇烈霄绝不会辜负你为我流的泪和血,以我的性命为誓,今生只认你寒织雪为妻!”
“够了!”她满足地含泪,“有你这句话,我的泪和血就值得了。”
烈宵运功将热量罩在她周身为她卸寒,一边体贴地问:“要我抱你回去休息吗?你失了很多血……”
“不,先别回去,我想在这多待一会儿,在你怀里……好温暖。”她如梦似幻地念着,“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总让我想起沙漠的天空,澄净灼热却飘散着盎然生机的青草味儿,那首曲就是以你为题而奏的,你让我看到了一篇活生生的乐曲,赋予我鲜明的景象,把我从未见过的风沙阔漠呈现在我眼前。”
“难怪我会有熟悉感,仿佛回到了故乡,这曲名叫什么?”
“烈宵,就叫烈宵。”织雪眼波如醉,羞答答地说,“这曲烈宵就是我对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