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就是不能让你离开我……”只要能够回到他的怀抱之中,柳蝶苏一点都不在意他几乎要把她细瘦身子骨拧断的巨大力道。“不要走好不好?我保证以後一定会很乖,不让你担心,天天酿酒给你喝……”
她楚楚可怜的语调惹人心怜,颜云飞怎麽可能拒绝得了她?
何况,她终於说了颜云飞梦寐以求的那句话——她爱他!
“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麽事,你都不会离开我。”这个保证,比她乖不乖、酿不酿酒给他喝都来得重要百倍!
他真的承受不起她再一次的放弃……
“云飞,是我不好,但我真的被这接踵而来的事吓坏了,所以浅娘一病,我便慌得六神无主,只想赶紧救人,让这些纷纷扰扰快些过去。”感觉到他的心伤,柳蝶苏更加自责了。
她应该坚强一点、勇敢一点,而不是像个小可怜,只会等著别人替她解决问题。
“我也有错,把中土的血腥带给你们,让你们跟我一起承担。”
“那麽……我们和好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有著期待。
他们相爱呵!颜云飞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不原谅她。
“耶!啊:”等到他微笑著点点头,柳蝶苏欢呼一声,还来不及搂紧他的颈项,人就往後栽去,浑身湿得彻底。
“你呀!”颜云飞捞起她,笑著叹息。
他怎麽会以为自己舍得下她,独自远走?在品尝过她的美好之後,单人的旅程变得空洞且漫长,他又怎能忍受这份思念的煎熬!
“人家太高兴了嘛!”依偎著他的心跳,柳蝶苏的心终於踏实了下来。
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伴随左右,可是如果情况允许,每一分、每一刻的相处都应该用心珍惜、用爱圆满,这样一来,或许老天还愿意延续更深更久的缘分呢!
“回家了,嗯?”拾起丢在一旁的竹萧,颜云飞看进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
回家?二多麽温暖的字眼!
“好,我们回家!”柳蝶苏扯出一个甜甜的弧度,赖在他怀里笑得极为开心。
他是她的,她也会是他的,相属的命运老早就注定好了!
云飞一段,蝶苏翩翩,亘古的美丽传说因为爱情的力量,终将一代代延续下去,永不止息……
终曲
一年後“完了!我会被骂惨的!”对著眼前被大火烧得精光的房舍,柳蝶苏不禁发出一阵哀呜。
“蝶苏姊姊,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五次了。”草儿站在她身旁,好同情地看著她。
颜大哥将柳家大宅重新翻修,让他们一家人都搬过来同住,不仅树伯、王叔、张伯三老吃得好、穿得暖,身体益发硬朗,就连他草儿都有书可念,不再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穷孩子!
愉快归愉快,可惜就是他还有个要命的任务-看顾柳蝶苏。
“他们来了。”眼见远处那一干人影逼近,草儿克尽职责地提醒她。
“怎麽办?我要躲在哪里才不会被找到?”这时柳蝶苏也没了主意,慌张地东躲西藏。
“蝶苏姊姊,你的头露出来了。”她笨得藏在矮小的草丛後面,不是露出头就露出脚,草儿都忍不住要取笑她了。
“罗嗦!”柳蝶苏恶狠狠地瞪他,连带警告他不许多话。“嗷,这回进步了,梁柱都还看得到,不像上次……烧得我连那是哪里都看不出来!”人未到,瀚阿调侃的声音倒先传来了。“我说草儿,你的蝶苏姊姊呢?我正想称赞她一番呢。”
“她——我不知道!”草儿的眼神溜来溜去,就是不敢看向瀚阿。
“乖孩子。”他拍拍草儿的头,然後笑问身後的颜云飞:“颜兄,你说这些杂草是不是长得太快了些?我看该请人来清除才是!”
他暗示性地指指柳蝶苏隐身的地方。
“我已经看见了,出来吧!”颜云飞很想发脾气,但是一见到她被烟薰得乌漆抹黑的脸蛋,他就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心想酿坛好酒给瀚阿当新婚贺礼,哪里知道又会引来一场火灾。
祝融神大概不太喜欢她,老是找她的麻烦!
真是讨厌!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记得吗?我们说好了,在你怀孕期间,不能靠近火源。”颜云飞无奈地揽住她的腰,心里清楚都是自己把她宠坏了。
尤其是柳蝶苏怀孕了以後,他更成了有求必应的活菩萨,事事全依她,就怕她有一丁点的不开心,影响了身体健康。
“嘿嘿,好像真有这回事……”傻笑混过去,柳蝶苏一赖进他怀里就不肯起来了。“云飞,你今天还没有吹箫给宝宝听耶!”
自从知道他会吹箫,柳蝶苏便日日吵著要听,怀了宝宝之後更变本加厉,直说是孩子要听的,颜云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难想像你要做娘了。”瀚阿有感而发地说。
柳蝶苏摆明了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她肚子里却又装著另一个小娃娃,这种感觉真奇妙!
“你管!”柳蝶苏朝他扮了个鬼脸,问:“浅娘呢?”
“不就在那儿吗?”指著前方正一跛一跛走来的身影,瀚阿好骄傲地说。
那场灾难过後,浅娘的身体不但一天天康复,她的双脚甚至也奇迹式地开始产生知觉,如今短程的距离她都不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你又烧了什麽?大老远就看见浓烟四起了。”羞怯地笑笑,浅娘一面玩笑地骂著柳蝶苏,一面把手交握到瀚阿掌中,益加丰润的脸上有著初为人妇的喜悦。
得到她的首肯,瀚阿本来想尽快把婚事办一办,但浅娘一直梦想能够靠著自己的力量走人生中这一段重要的路,於是婚事就一直延迟到前两天才举行。
当日,浅娘打扮得就像是个花中仙子那般美丽,而她也真的稳稳当当地站立著完成了她的婚礼。
“蝶苏八成是想把这里全都给烧了,才好重新跟颜兄讨一座新房。”
“你少胡说!”
眼看瀚阿与柳蝶苏又要开始拌嘴了,浅娘连忙出面打圆场:“瀚阿说的也是,颜公子,你们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吧?”
柳蝶苏坚持要在他们的婚礼过後,再来谈自个儿的婚事,所以才会落得必须挺个大肚子拜堂的局面。
“可不是吗?连兰桂都将在下月出阁了,你们还想拖到什麽时候?”瀚阿顺便公布了这个喜讯。
“是跟城里的那个章少爷吗?”柳蝶苏曾听她提起过。
“当然,章公子可疼她疼得紧!”兰桂能找到专属於她的幸福,瀚阿比谁都还要高兴。
“这样啊……那我们等兰桂的婚事办完再说!”柳蝶苏讨价还价地向颜云飞撒娇。
其实她脑袋瓜子里所想的,颜云飞又哪里会不知道?她最希望的是把宝宝生下来以後,漂漂亮亮地当新嫁娘,“不行,我已经定好日子了。”神秘一笑,颜云飞偏不让她如愿。
“啊?”他鲜少拒绝她的要求,柳蝶苏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
“定在何时?”
“笨哪!”瀚阿的问题,结果换来浅娘的一记响头。
如今正是春暖什化开的三月,颜云飞不选在此时举办婚礼,他还在等什麽呢?不就是下个月十五,柳蝶苏的生辰嘛!
在浅娘的示意下,瀚阿才慢慢会意过来,而现在唯一搞不清楚状况的,只剩下柳蝶苏了。
“不管啦,我不要这麽快就举行婚礼……万一,我刚好要临盆怎麽办?”柳蝶苏还不放弃游说颜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