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邹经理的眼睛可是放得再亮不过,才会挑席格总裁那只特有价值的大金龟钓。」易欢伶俐的反驳。她今天的心情可不好,谁惹她谁倒霉!
邹筱媛脸色丕变,「妳胡扯就算,竟敢污蔑总裁是乌龟?」
「不敢当,这污蔑总裁的可是妳,我说的可是大金龟--对有钱人无上推崇的比喻说法。不信妳可以问在场的证人傅经理。」
诬谄不成还被人反将一军,邹筱媛气得牙痒痒。「妳少在那里牙尖嘴利的,公司可不是请妳这个小秘书来忤逆高级主管的。」
「忤逆?妳最好收回这个词,因为它通常是针对有相当年纪的人使用的。至于高级,」圆亮眼珠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她,「是指妳一身的名牌服饰吗?」
「妳……」
没让她说完,易欢又一阵抢白,「顺便给妳个建议,下回打电话给总裁,请用妳最自然的声音,否则会让他恶心想吐,很难对妳产生兴趣。」
「住口!妳这个跟女佣差不多的小秘书。」邹筱媛气得脸色青白交错。她跟总裁谈话她怎会知道?
易欢的神情不惧不慌。「再小的职员也是人、也有尊严,妳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有本事的话,妳就接下总裁秘书的职务,等妳担得下这个重任时,再来叫嚣。」
一古脑撂完话,她转身就走。就是有像邹筱媛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在兴风作浪,世上才会徒生许多乌烟瘴气。
傅汉平不由得暗暗为易欢喝采。她的一番话,还真是说得好极了。
「呿!跩什么跩啊。」邹筱媛则恨恨地对着易欢的背影冷嗤。
公司里哪个职员见到她不是哈腰弯身地又吹又捧,就只有这个小秘书,三番两次皆不把她放在眼里……咦?「她不进公司上班,去哪儿?」
「易小姐家里有事,要请几天假。」旋身往公司里走去,傅汉平隐瞒的说。易欢要辞职的事他怎么想怎么古怪,还是赶快跟总裁联络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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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欢欢要辞职?」席格像听见惊天消息的提高嗓音。
昨晚自易家回去后,他满脑子全是易欢淌着泪的楚楚小脸,无眠的折腾一夜,今天他特地一大早来上班,想跟她解释当年的无心之过,并慎重向她道歉,怎知傅汉平会带给他这么个震撼消息。
被问话的傅汉平也满心疑讶。欢欢?这叫唤好似亲昵了点,不过现在可不是好奇两人耐人寻味关系的时候。
「应该说她已经辞职,这是她赔给公司的薪水。」他将易欢给他的信封原封不动的拿给席格。
席格拢起俊眉,「我没批准她的请辞。」
「我会以请假处理。」他略微迟疑地问:「总裁又说了什么话,惹易小姐不高兴吗?」他没忘记上回易欢拿盘子要砸席格的事。
好看的剑眉又蹙紧几分。「是有个难解的结……」话说一半,席格倏然往门外移步,「我有事出去,倘若有紧急事,我准你先作决定。」
「总裁--」
傅汉平没追上人,席格已迅速进入他的专属电梯下楼去。
「怎么走得这么匆忙?那个难解的结又是什么结?我只是个人事经理,要我如何越权作紧急决策?」
就在此时,另一侧的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他转过头,惊喜得笑逐颜开。老天保佑,他的救星出现了……
第六章
「伯父。」席格才赶到花卉场外,便看见正要上货车的易博仁。
「阿靖?」易博仁下车走向他。「怎么来了?公司不是忙着吗?」直到昨天他才知道,这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竟就是女儿任职那间大公司的总裁。
「我来找欢欢,她在家吗?」
「她在花卉场里。我刚好要跟阿国,就是这位,」他伸手比向货车驾驶座上的帮手。「我们要到一处大卖场送货,所以请欢欢帮我看顾花卉场,她说这阵子有人帮你,可以休假几天。」
「休假?」不是辞职?
他微惑的语气令易博仁顿有所悟,「你和欢欢昨天真的是在吵架对不对?所以她才骗我说是休假,其实是跷班。」
「不是,她是请假没错,我是因为临时有事顺道经过这附近,想说她不知会不会来帮伯父的忙,就走过来看一下。」不明白易欢为何没向她父亲说实话,但他选择帮她隐瞒。
「原来是这样。」可是……「阿靖啊,欢欢昨天如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那孩子的脾气有时虽然又硬又拗,但心地很好。」
「我知道。」他微微颔首。
「老板,再不走,会赶不上我们跟人家约的时间。」阿国出声提醒。
易博仁这才想起待办的事。「欢欢在花卉场里,阿靖你自个进去,我去忙了。」
目送货车驶离,席格才跨步走向花卉场别致的植物拱门。
园里一隅,易欢正静静地站在女儿蓝盆栽前。听爸说,他培植女儿蓝并不是要拿来销售,不过顾客一见到这新品种,纷纷要求采买,将近两百盆的女儿蓝只有供不应求可以形容。她眼前这仅剩的十二盆,还是爸舍不得,谎称客户寄在这里请他照顾,才留下来的。
她无法否认女儿蓝的美,因为几分钟前当她将睡着的两只小猫放入一只加盖的玻璃箱后,她就不由自主的走到这片炫目的湛蓝前。但即使是这样,这迷人的蓝玫瑰在她眼里,就是多了点刺眼,因为他,那个蓝眼睛……
「伯父种的玫瑰,真的很漂亮。」
倏然转身,易欢瞧见骤然冒出来的不远之客。
「这里不欢迎你。」她冷淡又疏离的开口。
「欢欢--」
「我已经辞职,不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我没批准妳的请辞。」席格的双眸始终锁在她罩着寒霜的小脸上。
「那是你的事。」她跨步就要走开。
他移身挡住她,「听我说,当年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存心的。」
「不是……」
她再次冷硬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不论你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已造成的事实,我妈走了,而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在她眼里流动的凄楚,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心底翻掀着愧疚和不忍,没有多想的,他伸臂将她搂入怀里。
「对不起。」他没想要伤害她的。
闻言,正想挣脱他的易欢顿时怔住,一股没来由的酸意直往她眼底蔓延。
「若是料得到丢掉妳的蜻蜓别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憾事,我无论如何不会那样做。对不起呀,欢欢。」带着怜惜搂紧她,他为自己当年的意气用事,懊悔不已。
她眼眶泛红的使力推开他,「要是料得到那天会遇见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走那条路。」这样她就不会有遗憾。
席格心中泛疼,只因又望见她眼底闪烁的泪光。「我该怎么做,妳才会原谅我?」
「原谅?」她嗤哼的随手抹去滑落脸颊的泪,字字冷凝的拋向他。「除非你能还我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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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住处的门,再关上它,席格仍没发觉厅里是灯火通明的。
「你总算回来啦。」
一道声音冷不防由他身旁窜起,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两秒钟的怔愣。「嗨。」
怀德险些瞠爆眼睛地看着他懒懒地坐入沙发。突然听到他出声,这小子没被吓到已够反常,见到他,按理该惊问他为何会回台的人,居然是更不正常的有气无力的跟他说「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