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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嗯!你道她是自愿卖身给我的吗?那你可就错了,若非她家在一夕之间遭贼人所杀害,娘亲又因为丧夫而重病,她一个首富千金,可不会沦落到这里来。”鸨母一脸惋惜,刻意地为梁月云营造一个“落难千金”、“冰清玉洁”的形象,好增加他对她的好感和怜惜之心,说故事的本领一流。

  “真的?” 

  “当然是真的,嬷嬷我哪敢骗你呢?小云是身不由己,还不时流露出思乡的神情……唉!大概是因为如此吧!教几位大爷看了心疼,纷纷向我开口要替她赎身呢!不过,小云并不愿意。”鸨母边说边摇头。

  “为什么呢?她应该很想离开的呀!”

  “她是很想离开,不过她说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你说这是不是很有骨气?这身傲骨除了我家小云之外,还有谁能和她相比呢!”鸨母又替梁月云塑造了个傲气的形象,有所为有所不为。

  唬得男人一愣一愣地,心一柔,不免对佳人起了敬意和爱慕。“嬷嬷,能去替我说说,我要她作陪吗?”

  “你不是要见圆圆吗?难道……你对她有意思?”鸨母故作惊讶,实则窃喜不已。

  “只是聊聊!”他由袖口里掏出一锭元宝。“嬷嬷,麻烦你。”

  鸨母看到元宝,自然办事就麻俐,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主

  意,忙接过元宝点头道:“我这就去替你说说。”

  他看着鸨母走向那位名唤小云的花娘——

  天哪!他浑身一震,愕得说不出话来。

  微侧过身子的佳人,黛眉如墨,朱唇不点而红,素净无瑕的面颊哪里需要妆点?她简直是人间仙子!

  挺直的鼻子和略嫌瘦削却坚毅的下巴,说明了她的傲气,如此看似婉约却有傲然的性子,外柔内刚……

  他看见她徐缓地朝他的方向看来,那灿亮的黑瞳像镶嵌在芙颜上的黑钻,慧黠灵动得不可思议。

  一种空前的震撼教他只能愣在原地,微启着嘴,在心间撼然着她脱俗的美。

  “公子,你运气真好,小云愿意见你。”鸨母喜孜孜地奔回来嚷道。

  “是吗?”他莞尔,有机会一亲芳泽,自然是喜不自胜,二话不说,再由袖里掏出几张纸。

  哇塞!鸨母瞠大了眼,熟悉的黑宇、熟悉的红印,她当然知道那是银票,顺着他的手,鸨母的眼睛跟着移上移下。

  “嬷嬷,这是谢金。”他面不改色的把几张银票全给鸨母。

  “谢谢!谢谢!我看今夜就让小云陪你啦!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鸨母笑开了。

  乖乖!才见一个面就有五百两,这个梁寨主的女儿原来这么好用哪!早知道就给她办个竞标活动什么的,这两个月来赚到饱、赚到翻过去都有了。

  她惋惜着自己不识货。

  不过,现在也不嫌晚啦!

  ★ ★ ★

  晨风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他自称的“马上回来”,竟然是两个月后!

  他更没有想到苏景颐要“帮”他的承诺,根本就没有机会履行。

  他因为找回了皇子,官连升三级,派到各地去做“代天子巡守”的钦差大人,从此过着逍遥自在,唯我独尊的生活。

  他在皇上的承认下,按长幼排名成为七殿下,更名为“晨风”,正式的认祖归宗。

  他想离开,无奈重病的柔妃,也就是他的亲娘,拖住了他的脚步。

  为了让病人膏荒的她能够安然地度过剩下来的日子,他只有留在宫内,日间跟着皇上学习掌理朝政的事务,夜间则陪伴在柔妃身侧,享受逝去二十年的母子温情。

  这一耽搁,就是两个月过去。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偏对一个心有归屑的人来说,就是恁地无可奈何。

  尤其是当他得知那日他走后,徐家里外的人都不曾再见到云儿,他更急、更慌了。央人四处打听,却换得了“找不到”这个答案。

  他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依他七殿下的身份,怕找来的都是假冒,徒费工夫罢了。

  唉!他在心底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记挂一个人的心情,是否同天下有情人一般?

  他这样挂意着一个姑娘,性格与从前的矜漠大大不同,几乎是大逆转,整个人显然柔情、心软得多了。

  若是从前,他只会为现在优柔的自己嗤之以鼻,可偏偏他就是成了如此优柔寡断、多情重义之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碧绿无波的人造湖上,泛着一层薄薄的轻烟,似雾似幻的水气里映出粱月云娇嗔的容颜,他凝望着不敢眨眼,怕这一个错过,她就消失不见了。

  啊……他想她呵!

  他是如此思念她!

  只有离别方知离情苦;分开过才知相陪缱蜷情浓。

  “启禀殿下,卑职——”

  “不是说了不许人过来打扰吗?”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晨风,

  被这突来的声响打扰,思念的人影儿散了,想当然耳,他面色不悦。

  “是,卑职该死!可钦差大人回来了,他面见皇上后说想要见您。”那名侍卫连忙跪地请罪。这个七殿下可不能得罪,听皇上的心腹公公提过,他可能是将来继位的人选,得好生伺候才是。

  闻言,他眉一挑,惊问:“他回来了?”

  “启禀殿下,是。”

  “还不快请!”

  “是——”

  “不必请啦!我这不就来了吗?”苏景颐如沐春风一般,和老朋友相见自然喜上眉梢。

  “你这个恶友!竟然在外头玩了好半天才回来?”晨风捶了下他的胸膛,状似泄愤。 

  “喔!真是地一点都不留情。你也不想想和殿下交上朋友压力多大,我当然得到外头抒发抒发。”苏景颐吃痛地哼了下。

  “不过话说回来,待在宫里不错吧!日子过得挺惬意的是不?”

  “哼!明知故问。”

  两人另辟了一处亭阁,坐下来叙旧。

  “这两个月晃到哪儿去了?这次回来要待多久?”过去两个月

  所发生的事说也说不完,而他的事铁定没景颐精采。

  “晃遍大江南北罗!说实在的,有机会你真该去去……对了我这回打算等到成亲之后再走,到时可别忘了来喝杯喜酒。”原来苏景颐一脸春风得意、意气风发是因为要成亲了。

  “你要成亲了?是哪家的姑娘?”他讶异道。

  “其实……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和她还在相交的阶段。我真是不敢相信会在怡红院那种地方寻获一块珍宝,她就像出尘芙蓉一般,清新脱俗、不同凡响……”苏景颐迷醉地说着,脑中尽是那日与她出游的画面,她的妙语如珠,不矫情造作,在在都令他着迷。

  “怡红院?那里的姑娘不都是——”他倏地住口,怕污了好友心中对那姑娘的美好形象。

  “不,她不一样!她是大户千金,全家落难之后不得已卖艺青楼,她卖艺不卖身的。”苏景颐自然而然地为她辩驳,她在他心中是完美的。

  “景颐,就算是如此,可你是钦差大人,和那种女子在一起……”

  “相信我,月云真的不一样,若你有机会见到她,一定会——”

  “月云?你说她的名字叫月云?”闻言,晨风大震,慌张地打断他的话。

  “呃!她的花名是小云,可本名叫月云。”他的反应干嘛这么大?苏景颐怪异地看着他。

  晨风忙不迭地掏出袖里的画纸,摊在他面前,指道:“她可是长这样?”

  画里的姑娘清雅灵秀,巧笑倩兮,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勾出一抹淡笑。苏景颐见了一愣,呆道:“你怎么会有月云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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