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有什么好怕的!”梁月云睨了她一眼,嘴上的胭脂因大雨淋下而滑进贝齿,状似吐血。
“人家就是怕嘛!”豆蔻看了像在吐血的梁月云,惊得将她拉进房。“大小姐,快!补妆。”
提到这事,梁月云气得嘟起嘴来。“好好地,怎么会下雨呢?刚刚天气明明还好好的……”
“是呀!好好的,怎么会有狗这么不识相来抢苹果呢?不过我也没见过哪一个新娘在成亲那天发脾气的。”豆蔻只敢嘟嚎几句,手上的动作可不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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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爷,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徐冲只有不断地道谢,才能掩饰他心头的慌张。
要是让大伙儿知道儿子不愿意出面迎娶,那该怎么办?他派去代替儿子迎娶的奴才应该已经到了,相信亲家会了解他的苦衷的。
他这也才知道儿子的性子是勉强不来的,即使是事关重大,也无法教他改变主意,或软化一丝丝态度。
他不安地频望向书房的方向——那儿正在上演着奴才劝主穿上喜袍,出来拜堂的戏码。
“随便找个人抓只公鸡代替就行了。”徐楹丞坐在椅上,手里持着画笔,认真地描绘着外头的花园景色。
“少爷,你在开玩笑!那是不得已,人家才用公鸡代表,你人就在这里,做啥要用公鸡拜堂?”康总管在这里劝了半个时辰了,怕前头老爷挡不住,他得快点劝动少爷。
“那你就当找不到我就行了。”徐楹丞无所谓地说道。“她指名要嫁徐家少爷,我不是‘真正’的徐家少爷。”他玩起文字游戏,就是想避开责任。
“这样不行!会给人家说闲话。”好在之前有找奴才先顶一阵子,若是少爷再不答应,就将就顶完全程吧!
“你以为我会在乎?”徐楹丞无视于康总管的慌张,也不在乎拜堂的是不是公鸡,他不想成亲就是不想。
“少爷……”
“下去!别在这里烦我。”徐楹丞板着脸,决定好的事不容改变。
“这……唉!”康总管本想再说,可看到徐楹丞一脸坚决,只好作罢。
少爷若能由着人摆布,现下就不会是这般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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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加强,大地像是被洪水洗着,很快地淹到脚夫的鞋上。
花轿迟了,下轿的时候,新娘被绊倒在地,刚补好的妆又糊了。
代为迎娶的奴才直接带进门,代替新郎倌拜堂。
香香躲在角落偷看到整个过程,暗喜在心。本来以为徐楹丞会娶梁月云为妻,她的好日子就此结束,但看到眼前这种情形,她乐在心头。原来徐楹丞谁都不爱,那么,她在这里的日子并不会有所改变,她就边看边想该怎么做了,同时,她也庆幸自己坚持留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梁月云因为头上覆着红色巾帕,不知新郎是何人,再加上她沉浸在喜悦中,更有着讶异,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嫁给了徐郎……
徐冲和梁武雄则是难以置信,一场婚礼令办得如此出乎意料,只能说两家都是新手,因为没经验,所以有些慌张、凌乱,不过总算是结束了。
宾客们也是满脸惊讶,认识徐家少爷的亲戚朋友,皆怀疑着徐楹丞何时变了脸?
喔——一定是代娶!
如此的答案可让他们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话题,紧盯着局势变化,眼也不敢多眨一下。
只有两家的奴才们最是平静,他们聪明地不去多想什么,多嚼一下舌根,他们频频劝酒,意图将大家灌醉,如此一来,婚礼才能继续下去。
就在——新郎在书房里绘好风景图之际。
就在——新娘在喜房里一脸幸福僮憬,笑得满足。
两人,成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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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徐楹丞回到房间,这里已经变成他和梁月云的新房了。本来他准备在书房睡下,好给她这个新妇一个下马威的,但在这之前,他得来看看她是否因此“受创”?是不是有他想像中的“伤心?”
成对的喜烛只剩一支还在燃着,房内昏黄微暗,然,一只残烛却足以教他看清楚房内的一切。
桌上盛着花生、桂圆、枣子等四只小碟,剩下了残渣;执起酒壶轻晃,并不意外那是空的。
眉眼轻抬,喜床上倒着身段纤细的人儿,一脚歪斜地放在床边,另一只脚则被喜被遮住,身子与竹枕安置的方向对调,而竹枕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见状,他微蹙起眉。这样怎么睡?她的婢女没教她该端坐着等夫婿回房吗?
她不等夫婿进门,便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和酒?
以倒头就睡,来面对他这个新婚夫婿和洞房花烛夜?
这一点该遵守的礼教都不懂!原先期望看到的受创、伤心,
全没在她面上停留过,他这个下马威根本吓不了她!思及此,怒火像两簇团团的火炬,燃亮了他的眼。
若是他一夜未回房,还真是无法窥清她的原来面目哩!
他该庆幸自己见识得早吗?
面无表情的俊颜,随即浮起了一抹讽刺与不屑。
他竟娶了土匪之女,拿着药山和指腹为婚来交换他婚姻的
无耻姑娘,从今日起,他要与她晨昏相伴,共守到白头?
嫌恶来不及涌上心口,倏地,一阵轻喃打乱了他的思绪。
“嘻……徐郎、徐郎……”
徐楹丞在床边坐下,压低厚实的身躯,听她喃语,嘴角含媚带笑,似乎是梦里欢喜。
“徐郎……”
她的梦里有他?
忽地,他的心跳加快,他错愕了下,为自己突生的激动感到莫名其妙。
他当然清楚她在唤他,只是,这短短的徐郎两字却教他心跳加剧,也许这只是梦里的言语,她将他带入她的梦里。
在梦里,她可是见着他待她好,待她温柔?是故,嘴角含笑?
她抱着被子侧身,他心凛了下,将她将一只脚抬起。不意,她东翻西转,在偌大的床榻旋过一回之后,选定了好位置。
这回,头与脚是放对位置了,竹枕也在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现身,可她的小脸蛋儿朝外,手里揪着他的指塞进她的嘴,把他的指当糖葫芦般轻舔了起来。
“呃!”他动了下,倒不是她的吸吮教他心慌,而是她的每个呼吸吐纳,炽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下腹,热度直袭。
被突击的意外还残留在脑际,欺近她的周身,尽是危险。
他后悔靠近她。
他后悔在床边坐下来。
他后悔贪看她睡时容颜。
他后悔听到她的喃语而整个人晕陶陶。
“喂!”他推推她的肩试图唤醒她,可她胸前的衣裳经他的扯动,微掀了开来,露出她纤细的颈、锁骨……随着她的每次吐纳,呈现出魅人的深度。
他深抽了口气,那日她的裸身由深锁的记忆中脱序,跃出了脑海——她的诱人曲线、皙嫩的肌肤、瑰丽的浑圆与禁地……
虽仅匆匆一瞥;绮丽却是难灭。
“唔……徐郎!”她扭了扭身子,想拉着他的手翻侧过去,她又想要翻身了。但这回,他却是不让。
大掌按住她不安分的胴体,一股陌生的欲潮由下腹窜升上来,急涌的速度再度教他倒抽了口气。
他从不曾对一个姑娘有过如此情绪,尽管是与姑娘欢好,那急欲欺占的情绪不曾影响他丝毫,可她……
难不成,自己是要她的?
念头急遽闪过,固执、嘴硬的他就是不肯承认,只猜忖他是太久没有姑娘了,所以才会在见到她娇憨久可爱的睡颜而怦然心动,陡升一股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