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斯摇头,他不知道馥柔儿是否会把他的话听进去。也许王说的没错,风族人是被他们自己可笑的浪漫和无用的善良给害了。
“是!”
馥柔儿也知道自己做了逾矩的事。在这座城里,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女奴,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救不了身后这两个人;不过,刚才她就是忍不住要冲出来护卫他们,因为他们实在太可怜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被打伤?”
路凡斯年纪略长,善良的馥柔儿总教他有种想把她当成小女儿好好疼爱一番的感觉。
瓦格鞭打的工夫是累积十几年的时间所练就而成的,往往有人让他打了五下便昏死过去,而馥柔儿少说也挨了他三鞭,肯定伤势不轻。
“没事,我没事。路凡斯大人,您不是有要紧事同我说吗?”
背上的伤的确很痛,但馥柔儿不想好心的路凡斯大人为她担心。
“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过来提醒你,服侍王得处处小心,凡事少言多行,以免替自己招来麻烦。”
其实,路凡斯只是想来看看这昨天被塞恩留在寝宫的馥柔儿是否完好无恙。现在见到她之后,他发觉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可能王并不像他所以为的那么痛恨风族女子。
反正一时的好奇心也满足了,这个地方他真是不应该来!尤其不可多待,宜速速离去才是。
“是的,路凡斯大人。”
路凡斯的关心对馥柔儿来说也算是她在赤焰城内所获得的一份珍贵的友谊,心中漾着幸福的充满感,仿佛背也不那么疼了。
“好吧!你要好好地记住我的话。”
路凡斯手一挥,把馥柔儿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即快步离去。
★ ★ ★
烈火从洛特城听取奥菲尔的报告回到赤焰城后,天色已晚不早了。昨夜没带随从单骑离城的烈火把火焰交给小厮,挥退前来恭迎的仆役后,直接朝寝宫走去。
无意间,脚下的步子比起平日显得有些急切。当他跨进自己的寝宫,整个寝宫在昏黄灯火的照映下竟安静得没有任何一丝声响。
两道冷眉微蹙,烈火穿过外室步人内室,他的目光被一抹伏在长椅兽皮上的身影给吸引住。
竟有如此大胆的女奴,没有好好地候着他回宫,还敢伏在他惯常休憩的躺椅上睡觉!
没来由得一股怒火由心中窜起。烈火走近睡得正甜的馥柔儿,一双火跟直瞅着她沉静无扰的睡容;然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点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眸竟转变成专注而绵长的目光。
从午后便守在王的寝宫内候着烈火的馥柔儿,一边整理着室内的杂物一边还得忍着背上的刺痛。
也不知为什么,下午挨鞭子的时候并不觉得那么疼,但随着时间过得愈久,从鞭痕处扩散开来的刺痛感觉却愈来愈强烈。
也许是因为没事做才教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背上去了,所以,她努力擦拭着洁净得不能在洁净的室内摆设打发时间,但馥柔儿还是迟迟等不到主人回宫。
有些倦意的她不经意地走向那张看起来好舒服、好柔软的兽皮,一开始她只是轻轻地用手心在上头抚摸着;久而久之,她就忘情地把身子倚上去,用自己的脸颊轻触那柔顺的皮毛。
一股浓烈带着麝香的男性气息醺醉了她的神经,背上的麻辣感竟神奇地渐渐退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在梦里仿佛有个巨高的黑影向她罩来,似有一头狂兽的火眼在她全身上下逡巡。
“啊——”
馥柔儿低呼,迷蒙间睁开双眼,她立即被眼前出现的人物给震傻了。“王……”她急忙起身,声音轻颤着,局促不安地说:“王,欢迎您……回宫,我……去准备……给您沐浴!”
不晓得自己就这么在王的寝宫里睡觉了是不是有晕,馥柔儿不由自主地只想立刻在那噬人的注视下消失。
不等任何回答,馥柔儿已转身没入浴室,胸口强烈起伏的心跳一直还无法平息。
她快速地将热水注满水池,只是她没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烈火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了。
“王……”馥柔儿比昨日更加慌乱。
“谁教你杵在那里?过来替我宽衣。”
和馥柔儿的慌张比起来,烈火的冷然益加显得深沉而玩味。
“宽……衣……”
馥柔儿喃喃地重复着烈火的指令。对!她得先帮王把衣服脱掉,还要帮他……洗澡。
她迅速地为烈火解下身上的衣物,那剐傲人的体魄比记忆中还要炽热。
烈火已经把身子浸入水中,沮热的水波在霎间洗去身上的疲累,反而突显出隐藏在官感神经下的躁动。
女孩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杂乱无力地雄洗,莫名地引起烈火的不耐。
下来陪我一起洗。”烈火沉声道。
馥柔儿根本没来得及意会,仍呆杵着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烈火更加显出不耐,一个转身便扯下馥柔儿身上的单衣,并直接把她扯进温热的水池里。
“啊——”
就在入水的那一刹那,馥柔儿因背上的鞭伤被热水侵入而忍不住痛呼出声,那突如其手的刺痛感更让她下意识地弓起身子,紧咬住下唇。
“你——该死!”
原本还弄不懂馥柔儿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射动作,但在瞧见她凝脂的背上那三道明显的鞭痕时,他狂怒地低咒,仿佛就像自己拥有的物品遭人破坏般地暴怒。
“是谁?这究竟是谁弄的?”
他的巨掌仍扯着她,只是馥柔儿因他突然暴发的怒火而害怕地蜷缩着身子。
“该死!”
他再次咒骂出声。这该死的女孩真笨,他可不是在骂她,她的身子干吗抖得那么厉害。
双臂一捞,烈火已经从水里将馥柔儿抱起,随手扯来一条丝毯把她湿濡的身子裹住。
跨过长镜,烈火将馥柔儿放在自己的床上,馥柔儿完全猜不透烈火究竟要做什么,只知道他好像又在生气了。
沉默中,烈火从一旁取来一只小瓷瓶,将馥柔儿的背转向自己,然后他把瓷瓶内黏稠的液体倒在她背部的伤痕上,并以指腹轻轻推匀。
一种沁凉止痛的感觉穿透鞭痕渗入馥柔儿的肌肤。
“嗯……”她不自觉地轻吟出声。
说!这是谁弄的?”
烈火愈看那三道血痕愈是火气直冒,这绝不是平常人打的,这鞭子显然是下得既狠又深。
“是……是我——”馥柔儿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烈火不敢置信地斜挑着眉。“你是说是你自己在背上鞭下这三条血痕?”
打死他他都不信,这该死的骗子!
“不,不是我,是……”
馥柔儿转念寻思着,其实她的伤根本就不重要,难得有这个机会,王正问她有关她背上鞭痕的事,她是不是应该……
管他的!管他赤焰城有多少严格的律令,她必须想办法救救那两个人。
才想到这里,馥柔儿马上起身下床,伏跪在烈火脚下。
“王,我……我有个请求,可不可以求您答应?”
“请求?”
是谁给的权利,让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奴一再地向他提起“请求”这两个字。
上一次她以性命交换,让他应允了洛特城。
这一次呢?她又想做什么?
“是……是的。”
馥柔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后,用一种十分坚定的口吻把下午发生在城北的那对男女受到司长鞭笞的事情告诉烈火。最后她鼓起勇气作下结论,进而提出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