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习惯,不能再像刚才一样出错了、她再深呼吸了口气
在脑海里想着必须要支付的庞大医疗费用,还有欠钱庄的那一大笔钱,这样,她或许就可以忍受客人的毛手毛脚,或许……”
拉开甜甜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杯廉价红酒,腰肢款摆的走向背对着她的客人
“你好,我是蜜儿。”段安榕笑着走到沙发旁,亲切的招呼正研究着墙上图画的客人。“我可以坐下来吗?”
“可以。”男客人回过头
灯光虽幽暗,段安榕仍可以清楚瞧见对方的面容,她呼吸一窒,手上酒杯倏地脱落。
“小心。”男客人眼明手快接着,红色液体仍泼洒出来,红渍落在剪裁良好、布料高级的休闲裤上。
段安榕见到他的头一个想法就是逃,而她也真的做了。
她像有鬼在背后追她一样,急忙忙的跑回厕所。
刚上完厕所的荞荞一走出来,见到她,眉头又皱起来。
“你不是有客人?”
“是……可是……”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能……”段安榕因为惊吓过度.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什么又不能了?”荞荞快气炸了。
“那个人是……是……”
“给我回去,三秒钟内消失在我的视线内,不然你就可以回家喝西北风了!”
“那个人是……”她指着外头,结结巴巴。
“剩一秒!”荞荞完全没有妥协余地。
段安榕咬了咬牙,“我补妆。”把粉涂厚一点,说不定他就认不出她来了。
“你现在这样很好,快去!”她再不走,她会找人来把她架走。
看出荞荞没有转圜余地,段安榕哭丧着脸,走出洗手间。
怎么办?怎么办?假装不认识吗?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荞荞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
“我……”又是一阵惊吓。
“我在这里看着你!”她敢再给她出状况,她不叫她滚蛋,她就不叫荞荞!“敢再逃跑,给我试试看!”
“是……”逃不掉了,真的逃不掉了。
第十章
“你好,我叫蜜儿。”同样的开场白.但这会声音是抖的,“我可以坐下来吗?”
“可以。”杜泊怀面无表情的点头。
段安榕坐在斜对角沙发上的最边边,与他保持好大一段距离,“你有寄酒在这里吗?”
“我是第一次来。”
“喔!”段安榕局促不安的回头一瞧.荞荞监视着她的锐利眼神丝毫不放松.她不得已又转回头来.“那你想喝什么酒?
白兰地好吗?”
“都可以。”
段安榕唤来少爷,“一瓶白兰地。”
“OK!”少爷应答之后就走了。
身后有荞荞的严密监视,段安榕死也要挤出话来跟客人聊天才行,否则等一下她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你在哪儿高就啊?”她实在想不出要跟对方扯什么话题,只好真的把他当成第一次来的客人。
“你在这儿做多久了?”杜泊怀冷着脸,眼中有审问。
“没有……很久……”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工作?难不成他跟踪她?还是找了人来调查她?
“这就是你告诉安樵的新工作?”第一次跟着段安榕走到这间酒家的时候,杜泊怀身体里的血液全都冻结了。
便利商店的大夜班人员?隔壁的确是有一间便利商店,可是她走进的入口却是灯光闪烁的金紫夜大酒家!
她怎么会让自己堕落至此?杜泊怀难以置信。
会来酒家上班的女人十之八九都是为了钱,而钱……他多的是,可她却是宁愿堕落风尘,也不愿跟他开口说出她的困难,为什么?
是因为面子?自尊?还是其他?
他真的让她无法信任?
他不懂,真的不懂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与她已经有了亲密接触了,怎么连有关“钱”这种小事,她都不愿跟他开口?
难道跟他借钱,会比到酒家上班来得羞耻吗?
“呃……”
“手术费也是从这里来的?”所谓的好心主管,其实是酒家的大班?
惊慌的眼闪烁了下,“不……是……”不管是或不是,结果不都殊途同归?
“是或不是?”
“不要问了好不好?”段安榕不晓得她还能撑多久。
躲避,是因为她怕跟他见面。
如果人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如果她天生无情,那不晓得该有多好。她就不会这么烦心、这么愧疚、这么不知所措,只能逃避该面对的现实,逃避对段安樵的深深愧疚,逃避内心挣扎的情感。
她无法亲手将他送进监狱里去啊!
“你宁愿来这种地方上班,也不愿意开口跟我拿钱?”他的心好痛,痛得他想扁人,“为什么?”
“不要问……”他怎么不放弃?
他的条件那么好,他的身边又有好多美丽的女子,而她是这么的平凡,人平凡、身世背景也平凡,他应该可以很快就忘了她才对……
想到这,段安榕的胸口突然抽痛了一下。她怎么这么矛盾啊?希望他忘了她,却又害怕他当真忘了。
“你真的当我是纠缠你的无赖汉?”这话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交代护士的话了?段安榕倏地抬头,在瞧见他愤怒的脸时,又速速低下头去
“对,”她回避着他审问的眼神,“所以我不愿拿你的钱。”
“对你来说,陪酒的行业比我,甚至比何医师都来得高尚?”真是可笑的逻辑!她想骗谁啊?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喜欢……这个工作!”
少爷送来白兰地跟两个杯子,暂时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
两个人的气氛好像怪怪的。
“有什么可以让我为你们服务的吗?”少爷堆着笑脸,怕新来的公关又要气走客人了。
“不用。”杜泊怀丢了小费打发少爷走、
皮夹里有着一叠纸钞,杜泊怀突然将钞票抽出,塞进段安榕酥胸微露的胸口。“既然你喜欢这工作.那这钱你收不收?”
惊愕的段安榕抬头瞪着杜泊怀,久久无法言语。
她懂他的意思,也知道这时她应该点头,只要一点,他就可能会走,他就可能这辈子再也看不起她,再也不会来找她,再也不关心她跟安樵……突然.她的眼前朦胧了起来。
见段安榕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推拒,杜泊怀的声音恨了起来,“这样的钱你就收?因为我是你的客人?而当我是你朋友的时候,你却不屑一顾?”他逼问的脸离她不过几公分,愤怒的气息她脸上每一根神经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并不想……”清泪自无助的眼眶里滑下,“可是我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
“没。”差点泄漏心事的段安榕抬手拭泪,“我帮你倒酒。”
微颤的手拿起仿如千斤重的酒瓶,在杯子里倒下清澄的液体、“请用。”
杜泊怀不拿走酒杯,反握住她纤细的手,“你有难言之隐?”
“没有。”她想抽回手,杜泊怀却不放过。
“说!”
不管杜泊怀怎么逼问,段安榕就是不肯说话
“如果你不说,我就告诉安樵你现在人在酒店上班!”不得已,杜泊怀只好使了最卑鄙的一招、
果然,段安榕脸色大变。“你不可以!”
“那你就告诉我原因何在?”
早知道真相总有揭露的一天.只是她仍想要维持杜泊怀在安樵心中的形象,怎么这个男人,却漠视她的苦心啊?
“很多事,不知道其实比较幸福。”她凄然微笑,“为什么不让我们就维持现状?”
“你以为我可以看你沦落风尘,却不闻不问吗?段安榕,你太轻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了!”杜泊怀沉痛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