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靳试图安慰自己,强迫自己想着她武艺高强,可惜他的怒气很难被这理由平抚,不过这时候他决定无言。发泄怒气的方式很多,他不急着现在跟她讨论他想用什么方式发泄怒气。
「走吧。」他拭净最后两双筷子,收拾好所有东西,对在旁边伸懒腰的她说,然后领在前头,回扎营处。
「你是不是在生气?」她走在后面问。
「不错嘛,妳看出来了。」子靳没回头。
「请问,你生气的对象是我吗?」她的声音无辜得彻底。
「这方圆十哩内除了妳,还有其它嫌疑犯吗?」
「那再请问一下,我这个嫌疑犯了什么法,惹大人你生气了?你是不是打算判我死刑?荒郊野地里,我连找第三者上诉的机会都没耶,不太公平。」
「原来妳知道这里算荒郊野地,要找第三个人很困难。我想问妳,前年妳一个人到这种地方,会不会太没大脑了点?」扎营处离野溪没多少距离,他们很快就走了回来。
她看着温子靳的背影,沉默良久,用的不是先前玩笑般的语气,望着温子靳的双眼若有所思,说话的语气很认真。
「子靳,你不该干涉我太多。」
他弯身将洗好的东西收进背袋,东西收了一半的手明显停顿了几秒,又继续收,全收拾完毕,他回头走到若语面前,不言不语凝视她好一会。
突地,他毫无预警地弯身将她抱起,走进帐棚,将她放上气垫床。
「花若语,妳很懂得用什么方式激怒男人,连我自认修养极好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妳成功激怒了我。所以,妳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子靳压着她,双唇离她的脸只有一吋远。
「代价是陪你上床吗?这我可以接受。」她不知死活地眨着眼睛,拿出最无辜的表情说。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很想气死他。
「妳真的很可恶!」他翻翻白眼,无力地叹气。没错,刚刚是很想拉她上床当作惩罚,但受罚者若对处罚手段不以为意,处罚根本就没有意义。他以平静的语气说:
无声数着秒,数过二十秒后,他决定不碰她的身体,而是跟她讲道理。
「我喜欢妳喊我子靳,从现在起不准妳再叫我死苍蝇。妳说我不该干涉妳太多,从认识到现在,我干涉过妳什么?妳扪心自问,是不是只有这件事?如果我们互不认识,哪天就算我看电视报导荒山里寻获一具美丽女尸的新闻,我连眼泪都不会掉一滴,只会笑只身登山而枉死的女人笨。
可是我认识妳,没办法对这种可能发生的事一笑置之,妳懂吗?」
沉默像是要无限蔓延似的,子靳差点以为她要用沉默「默许」他的干涉了,没想到她在许久许久后,说了句让他顿觉无语问苍天的话。
「我可以保护自己。」
他真是被打败了!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激烈抗议他的干涉,他该感万幸了。
「这件事,我们再讨论。」最后,他咬牙切齿如是说。
第八章
她没想到,原来萤火虫也有季节!
原来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季节,人类的情爱也是如此吧!若语望着寥寥无几的飞萤,有些淡淡感伤。
他们如预定行程,抵达预定地点,她怀着期待希望他能看到满山流萤的美丽景象,温子靳是第一个她想分享的人,即使是亲如笑雨、蕬瑀般的挚友,她都不曾兴起带那两位好友上山的念头。
「为什么萤火虫那么少?上次我来,有好多好多萤火虫。」他们等在帐棚外,等了一个晚上,只等到失望,萤火虫随夜晚降临稀稀落落出现,但不如她预期,非常非常的稀少。
「傻瓜,妳不知道萤火虫的活跃期是三月到六月吗?那是牠们繁衍后代的黄金时期。」黑暗里,子靳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微笑。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们白跑一趟。」若语瞪大眼睛,转头看身旁的他。
「我说过我曾经是登山社社长,另一层意思就是,我爬过很多山,在不同季节会遇见哪些不同的景象,我多少会有些概念。萤火虫出现的季节,我当然会知道。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妳,因为我想跟妳独处,如此而已。」
在黑暗里,她看不清温子靳的表情,为了看满山流萤的景象,今晚他们没生火,萤火虫是拒绝光害的生物,她虽然不了解萤火虫何时繁衍,但对于萤火虫拒光的知识还知道。
既然看不到流萤飞舞的美景,她索性打开备在一旁的手电筒。
「看不到萤火虫,就看你好了。」她就着手电筒的光看他,接着说:「其实看不到萤火虫也好,我们正好趁这个独处的机会,开诚布公谈一谈。」
「听妳的口气,像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如果妳都知道了,我们何必浪费时间谈论?」子靳摘下眼镜,一双眸子光亮得像两把火炬,直对着她的眼。
「你不会是连几句该送进我耳朵的解释都想省略吧?」
「妳想听什么解释?妳问,我就解释给妳听。」
「就从你的优渥环境开始解释,这要求应该不为过。」
昨天温子靳说要等星星月亮出来了,才是解释的恰当时机,结果他们什么也没谈到。只能怪她惹得他咬牙切齿,所以,最后她被迫接受他不人道的「处罚」。
温子靳给的处罚,实在不是一般女人承受得了啊!她好可怜,可怜地被处罚了大半个晚上,他才心甘情愿放欲求不满的她睡觉。
昨晚他居然用童军绳把她绑起来,对她又舔又咬地一吋一吋折磨她的肌肤,用手爱抚她的身体,却又一次一次在她即将满足时抽出,无情地吻掉她得不到满足的抗议。
他等着她自欲望高处冷却后,又残忍地再重新点燃她的需要、重新在她身体里时深时浅地拨撩逗弄、重新在她差一秒就能满足时退出……一回又一回,逼得她开口求他,甚至还淌下一、两滴泪。
可恶的他,在她开口求他时,竟是望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这是我给妳的处罚,既然是处罚,怎么可以在最后让妳满足?小傻瓜,要是让妳满足,就不能算是处罚了。
想着昨晚的刺激,若语双颊染上火红。
他松开童军绳后,她原想报复他的,若不是那时他侧着身紧抱住她,用怪异低沉的沙哑声音命令她快点睡觉,她绝对会好好「报答」他的折磨。而她在被他抱着时,才发现他似乎很难受,她猜测他其实也渴望……
「妳是不是对昨晚的『快乐』意犹末尽?脸很红。」子靳突然放低声音。昨晚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快炸开的欲望里了,真是庆幸他能熬得过。
「你脸皮很厚,你知道吗?居然有脸把折磨说成快乐。」
「脸皮要是不够厚,怎么管理全毅这么大的集团?』子靳顺着她的话,若无其事地招供了,看她丝毫不意外的神色,他继续道:「昨天妳说妳也许都知道了,现在看妳的样子,妳是真的知道我是谁了。其实这一趟跟妳来爬山,我一直在考虑,下山后我应该离开伊甸园了。」
若语直愣愣地看着他,他说要离开的冲击,出乎意料得让她觉得一阵难受。她还以为他……会多待些时候!
接着又想,是她太好笑,既然温子靳决定坦白,表明身分后,他自然该离开伊甸园,难不成真要他抛弃大集团的总裁位置,在伊甸园当个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