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才在二阶堂临要命的咆哮声中,发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了不该让顺绫知道的事情来,这回净婗歉疚的对象不仅是顺绫而已,就连怒气冲冲的早退赶回家的二阶堂临,她也难以面对。
唉,这真是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的道理啊。
※※※
二阶堂临心惊胆跳的冲回屋,他以为一进门就会见到顺绫,没想到见到的是一脸慌张又紧张的净婗,她双手一指的告诉他,人在房间里。
“顺绫?”他进房小心翼翼的轻唤,而转过头来她脸上全是挣扎后的失落。
“你……你下班了?”她刚才按下手表的语音,知道他才离开不到两个钟头。
“没有,是我请假早退了。”他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转折,干脆走到她面前蹲低身子说道:“想问我的话尽管问,我不会隐瞒的。”
顺绫叹气的任由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她刚才挂掉浩峙哥哥的电话,哥哥说,他爱惨她了,也跟她说了那天他奋不顾身冲进火场的事,方才她还在整理紊乱的思绪,根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为何不告诉我,是你救我的?”她轻碰他的手,细声问。
她以为他如果早告诉她,她的命是他救的,那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她的感激和再次相许一生?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握住顺绫的手有些停顿的僵硬,他哑声说道。
“你说我该怎么办好?”纤细手指抚摸她熟悉的脸庞,她曾试着想要继续怨他,但她也爱惨他,所以从来就不曾真正恨过他一些。
“如果你想要,我送你回浩峙哥那边。”二阶堂临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
送走她,他会痛苦,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会努力做到。
他爱她,但不愿意强留因为感激才留下的顺绫,他要的是她的爱,纵使他曾听见她说过她还是爱他,但却不确定。
“我不知道。”她好紊乱的顺手抚过他的乱发,小脸上的挣扎让人心疼。“真的不知道了,我以为我会恨你,恨你当年的忽略,可……哥哥说没有爱哪来的恨,现在又告诉我……你为何要救我?”
“当姆妈告诉我你身陷火海时,我无法考虑太多,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尤其在我一直遍寻你不得时。”对她,他一直敞开心,也一直希望她有一天能够明白他对她一如往昔。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她其实只要他开心,连自己都可以不顾的,就像当年她以为他不爱她了,所以背叛他们的爱情,她才会同意带着离婚协议书离开。
那时的她早已失去理智,甚至连自己是否签字都不知道,只晓得临的母亲交给她的离婚协议书上,他已经签了字盖了章。
“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他的心一如她一样,依附在她身上,她笑,他笑;她哭,他也悲伤。
好傻的两个人,都拼了命的希望对方开心,殊不知他们的心早就遗落在彼此身上,失去对方才是造成他们不开心的原因。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迟疑了许久,她的声音像从外太空飘来似的低沉不清。
她决定要听哥哥的话,听自己心里想听的声音,她爱他,一直都爱,如果问她,失去眼睛与失去二阶堂临哪个对她来讲比较严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她不愿意失去临。
听见她的话,二阶堂临才缓缓的舒气,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憋住气等她的答案。
“你好,我是二阶堂临,来自日本东京都,现职是东京都消防署分队小队长,今年二十七岁,未婚。”他重复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对白,只是年龄增加,更改职业而已。
“你好。”顺绫开心的学着他的语气道:“我叫长谷川顺绫,下个月满二十二岁,未婚,我很高兴认识你,因为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没工作,还请你多担待。”
“想跳舞吗?”他拉起坐在床上的顺绫,附耳问她。
性感的沙哑声音硬是诱惑顺绫敏感的肌肤,她羞红脸的说:“我看不见啊,怎么跳舞?”
“没关系,你只需跟着我摆动身子,一切有我。”他让她柔顺的娇身贴紧他强壮的体魄。
“喔,可我听不见音乐啊。”她俏皮的扬头叹气道。
“嘘,仔细听,音乐不就在你的心中?
握牢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身旁,他与她十指交缠,缓缓的轻轻的摆动身子。是的,音乐就在她的心中,她看见两个人的未来……
门外,净婗安慰的悄悄抹掉眼泪,她以为自己把事情搞砸,所以担心害怕得要命,她却没料想到会因祸得福的见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悄悄不出声的离开,将甜美的世界留给两个有情人。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快,顺绫在净婗不时的陪伴下,也逐渐习惯二阶堂临不定时的上班时间,加上兄长及姆妈常来看她,所以欢愉渐渐回到她的脸上。
今天下午,太阳稍稍减灭威力,净婗马上拖着顺绫说要去逛街买冬季衣服,无聊的顺绫拗不过她的拜托,于是在净婗协助下换上轻便的外出服,来到东京著名的表参道。
“我告诉你喔,这里可是情侣一定要来朝圣的地方,”净婗拉着她闲闲的散步在洁净的街道,嘴里不时的告诉顺绫她所知道或见到的。“尤其是香港啦台湾的明星,很多人都爱到这里来采买东西。”
“嗯。”顺绫看不见美丽的橱窗,但光是听净婗的介绍她便能感受到,而深秋的气息也在敏感的刺激她。
“还有,多露出笑容,很多人在看我们唷,嘻嘻,两个美女出游,说不定啊待会会有星探找上门。”净婗笑呵呵的说。
“别笑话了。”净婗的话让她有些笑不出来,可她还是感染净婗的好心情。“我们何时可以去找临?”
这是净婗答应她的,说好等两人逛街过瘾了,就要带她去接二阶堂临下班。
她想要给临一个惊喜。
“晚些嘛,”真看不出顺绫如此依赖二阶堂临,
不过也难怪了,阿策曾说过顺绫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关系,所以相当没有安全感。“喔喔,才刚刚说而已马上就有人走过来。”
“嗨,两位美丽的小姐。”一个穿着阿曼尼西装的男人趋身向前,可他搭讪的声音在见到净婗时马上就变了调。“本弥洋净婗?”
净婗还奇怪怎会有人认识她,可当她把头转过去认真的打量眼前的男人时,她才惊叫的低呼,“二阶堂晙?”
净婗漂亮的唇有些不屑的扭曲,她以为这个猥琐的男人不会再踏进东京甚至日本的土地,没想到却这么倒霉的在表参道碰见。
“不错嘛,这些年不见了,你居然还记得我,别来无恙啊。”二阶堂晙痞子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当年他在台岛因为玩弄一个中年女人,闹了大丑闻更被捅了一刀,而二阶堂临的母亲也是二阶堂本家主母将他外送到美国去,当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再回到日本时,他却再次出现。
“呿,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她避他有如牛鬼蛇神般惟恐不及。
“别这样,好歹你和我兄弟那么有交情,我们的职业也颇类似,”二阶堂晙贼眼瞄到顺绫身上,他露出一记狐疑的打量。“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净婗你不介绍介绍?”
“无聊,”净婗拉着顺绫朝旁边走,她暗地里按下手机的求救讯号寻求救援。“我们还有事,你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