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头看向房号──南五号下房,赶紧推门问自己未来的女婿。“你到底对楚楚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吓成这样?”
“泥该问塌对我做肉什么?(你该问她对我做了什么?)”济尔冷痛苦地捂著鼻子,口齿不清的说。
他本来想教训一下那个不留口德的女人,作势要扯掉白布吓她,没料到她一受惊吓反而挥拳揍人,这下变故来得太快、太突然,他反应不及,鼻梁当场被她抡个正著,痛死他了!
司马大海看了一眼他赤裸的身体,不自觉的吁出一口气,好言劝道:“阿牛,一定是你太猴急了,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阿牛?谁是阿牛?”
“你不是阿牛啊,那……咦!什么?你不是阿牛?”猛然意识到他的话,司马大海两眼暴突,下巴几乎掉地,视线移往济尔冷的下身,他愤而挥拳。“敢吃我家楚楚豆腐,简直下流!”
“唔!”又是鼻子!父女俩同等卑鄙。
“楚楚!楚楚!”
司马大海打完人就跑,留下济尔冷捂著俊脸,真个是狼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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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大海总算在客栈门口找到女儿。
“楚楚……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不要脸的臭男人,恶心死了!”楚楚脸红似火,气急败坏地骂著。
司马大海见状,连忙安慰。“我已经替你教训过那家伙了,让他吃不完兜著走,他没占到便宜!”
“我就说阿牛不能托付终身,果然被我猜对,要不是我机警,现在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火死了。
“他说他不是阿牛。”他突然说。
什么?!一阵晴天霹雳打下,楚楚倏然傻眼。“他不是阿牛?!”
“是啊,他不是阿牛。”
丢──丢死人了!
现在她总算弄懂那名男子听到退婚的说词时,反应为何会那么大了。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感激你的厚爱,不过恕我不能跟你成亲。
那场婚约只是我小时候的戏言,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尽早放弃吧!
好,既然我们达成共识,请你发誓今后不再提起婚约的事,不再缠著我!
一想到从头到尾的胡言乱语,楚楚整张脸瞬间红得快起火。
“你不是说南五号下房吗?为什么他不是阿牛?”
“我也纳闷啊!”司马大海也很无辜。
“你──”楚楚气到说不出话。“管他阿牛在哪里,我不管了!你自己跟他退婚去!”
撂下一切,楚楚掉头走人,直接冲进雨中,企图让雨水浇熄她脸上的热潮。
他不是阿牛,那他是谁?!
此时真正的南五号下房──
一脸憨厚的阿牛正伸长脖子,频频由客房的窗户向外张望。
“怪了,书信应该早上就送到布庄,怎么人还没来呢?”他望眼欲穿的低声呢喃。
为了避免直接上门提亲过于唐突,他在抵达客栈后就先托人背信到布庄,以请楚家父女用膳为借口,邀他们到客栈讨论提亲事宜,可他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怎么就是迟迟不见人影?
“楚妹……”
他声声呼唤,遥遥盼望,哪晓得先前人就站在自己的头顶上方。楚楚要命的把南五号上房当成南五号下房,只因为“上”字的钉子松动,让“上”字反方向掉下,成了“下”字。
阴错阳差的,两人就这样错开了。
第三章
一大清早,贝子府的下人提了一大桶水准备出去刷洗门柱,才刚开门就正好看见贝子爷与小山子风尘仆仆地归来。
小山子不断打呵欠,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济尔冷则鼻梁带伤、眉心深锁、表情冷肃,显示他的心情正处于极度不佳中。
他的心情岂会好?
铁铮铮的两拳打得他只差没眼泪飞喷,偏偏凶手早跑得不见人影,让他想泄愤都无从宣泄,闷了一整夜,可恶!
看到主子回府了,仆人一反常态的没有问候,还水桶一扔,当下慌张失色地往府里冲。“贝子爷回来了──贝子爷回来了──”
一听到“贝子爷”三个字,众丫鬟、仆役一概脸色大变,突然像热锅上的蚂蚁,全急慌了。
“惨了、惨了,贝子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要一年半载的呢!
“要是让他发现东厢院落被搞得面目全非,他不气疯了才怪!”
贝子爷的性子向来火爆,要是让他知道离京三个月,自己居住的院落竟然烧毁了一大半,他铁定大发雷霆。
“那怎么办,要先禀报吗?还是只字不提?”
“先通知老福晋们,其他的再行打算。”
兵分二路,通知四位老福晋的通知老福晋,迎接主子的迎接主子。匆匆穿过庭廊,一票仆人在天井中间一字排开。“贝子爷吉祥!”
领班丫鬟上前一步,抬头道:“主子一路奔波,想必一定累……”
话未完,丫鬟便被他不爽的表情震得不敢说下去。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没心情应付他们,除非他们想自讨没趣,否则最好快快退下。
“丫鬟现在就给您准备接风的饭菜去。”
“奴才照料您的马匹去。”
“奴才去扫地……”
“奴才去擦窗户……”
一大伙下人,转眼间全跑得不见人影。
济尔冷旋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压根儿没发现下人们的异样,愤怒的情绪始终没平复,暗自在心里发誓别让他再遇见那对可恶的父女档;否则,他一定加倍奉还。天杀的,竟然把他搞成这副德行!
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冷厉,加快脚步穿过长廊,正想梳洗一番,预备待会儿马不停蹄进宫面圣时──
“啊!”他惊叫一声,脸色骤变。“怎么会这样?”
才刚穿过月亮门,眼前的景象马上震得他脸色发青,他居住的东厢院落不知何时竟成了一座焦黑废墟!
整座宅第虽然仍旧高大壮观地耸立原地,但放眼望去,找不到一寸洁白完好的地方,艳丽的色调已不见,富丽堂皇的雕花窗瓦更甭说了,一概烧得只剩下焦黑的木炭块。下人们只差没把它拆下来,扔进炉灶里物尽其用了!
“是谁烧了我的房子?!”他大吼,简直要吐血身亡。
“济尔冷,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济尔冷,我的宝贝儿子,额娘们好想你呀!”
济尔冷四位雍容华贵的老额娘喳呼一声,一拥而上对他又抱又亲,疼得不得了。
“够了,够了!”济尔冷对她们的疼爱敬谢不敏,忙不迭地擦掉脸颊上的胭脂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好一座院落变成这模样?”
“哟!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谁打的?要不要紧?”
“你一路辛苦了,肚子一定饿了吧?我让厨子弄桌南北佳肴来吃吃,你说好不好?”
“无事献殷勤,一定有诈!说,到底怎么回事?”济尔冷毫不领情,一下子就识破她们顾左右而言他的伎俩。
老福晋们哑口无言,面面相觑,没半晌突然放声痛哭。
“都是额娘的错!八月中秋的时候,我们找了别府的夫人、格格来府里赏月。由于你的院落特别雅致,大家就选在这里吃饼赏月,哪里想得到几个小萝卜头背著大人玩火,一发不可收拾,就、就、就一把火把你的院落烧得精光了!”
她们百般可怜、万般无辜地忏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势之大,无人能及。济尔冷都快被她们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