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少爷,你终于来了!好了,出发啰。”Joe开心的走回休息室。
筱鸯冷着脸揪眉说:“你三个小时前就该到了!\"
“睡过头了。”
“去跟大家道歉。”筱鸯严肃的板起脸,声音冷的像十二月的刺骨寒风直朝他劈来。
“又不是第一次迟到,干嘛道歉。”他撇撒嘴,冷冷的说。
筱鸯不由分说的过去拉他,直往休息室里拖。
“我不会道歉的。”他一反手就轻易甩开她的钳制。
“你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错吗?\"
“如果不拍我就走人,没什么好说的。”
筱鸯听到这句话,积压许久的愤怒一瞬间涌上胸口,一抬手就往他脸上挥去,力量不大但是声音却很吓人。
沿枫没想到自己会被打,压根没有防备,这一巴掌同时也打散了他的傲气,他站在那像是任人处置,一脸无辜相。
“你走好了,没有人有义务要忍受你的任性,就算你红又怎样,骨子里你不过是个可悲的自大狂而已。”
筱鸯一说完,扭头进了电梯。
这时,休息室里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怎么啦?\"Joe问,他似乎嗅出不寻常的气氛,紧盯着沿枫瞧。
“Joe......Sorry,因为我不舒服,医院里人太多所以耽搁了时间,很抱歉。”
沿枫不只对Joe,还对陆续走出休息室的工作人员一一致歉,他这反常的举动惊诧了所有的人。
“没事啦!\"Joe出来打圆场说:“我们没生气,只是等的又渴又饿,那今天的晚餐……”
“没问题,我请客。”沿枫爽快允诺。
“哇!太棒啰……”
这一边已是雨过天青,但是筱鸯这边才开始要下雨呢。
筱鸯一进电梯,眼前就泛起了水雾,她一路仰着头,不让泪水滑落。
坐进车子里稍稍平复情绪后,正想发动引擎,便看见Joe一群人簇拥着沿枫走出电梯。她不想引起注意,立刻静止不动。
但沿枫一眼就认出她的车,就看他脱离了队伍,朝她走来。
他绕过车头,开门,理所当然的坐了进来。
“走吧!”
“我另外有约,不跟你们去。”
“你要我道歉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他有点恼羞成怒。
“是我逼你吗?如果你不认为自己有错,迟早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吵架。”
“你是不是看我不顾眼,存心找我麻烦?\"
“你身边的人容忍到今天也够久了,你再不改,不要说是朋友,就连工作也会没了。”
“你说完了没,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沿枫侧身突然的压过来,似威胁又像妥协,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图。
“你没打从心里想改,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筱鸯无惧的回望他,这才发现沿枫顶着一头乱发,睡意未退下巴还有胡渣,最奇怪的是他浑身异常的烫,像是发烧似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难取悦。”沿枫甘心投降的说。
“你不必取悦我,只要扪心自问,是要做人见人厌的褚沿枫,还是要当超人气的新天王,你自己选。”
“听你的口气,我好像根本没得选择。”
身边的车子陆续出发,筱鸯推开他,催促着说:“快下车,他们要走了。”
“你跟谁有约?公事还是私事?\"
“我是经纪人,是我管你不是你管我,下车!\"她指指车门说。
“迟了这么久,那人一定走了,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沿枫央求似的握住她的手,那灼热的温度让筱鸯心惊,她不但没有挣脱反而焦急的抚摸他的额头。
“你在发烧。”
“看在生病的份上,我要你陪我。”
“你别得寸进尺,我不是属于你的。”筱鸯嘴硬,但是心里可疼了。
刚好Joe的车开到他们的面前,他按了声喇叭,探出头来说:“筱鸯,别跟丢了。”
“走吧。”沿枫系上安全带,嘴角泛起胜利的笑意。
别无选择的筱鸯只有发动车子,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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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枫坐在车里像是个FBI的探员,这边翻翻、那边看看,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后,最后将注意力放在音响上。
筱鸯的音响里清一色全是古典白,这让沿枫非常意外,因为现在喜欢古典乐的人越来越少了。
沿枫选了一张“海飞兹”的小提琴演奏专辑,神情陶醉的聆听起来。
“你也喜欢古典乐?\"
“在美国我有很多学音乐的朋友,不过我纯粹只是欣赏,对乐器是一窍不通。你呢?\"
他清澈的黑眸闪动起兴奋的神采,凝望着筱鸯笑。
“我不只听古典乐,我还学过……”
他骄傲的说完,随即摆出一个拉小提琴的姿势。
筱鸯当下感觉的出他那股不凡的气势,绝不只是随便摆个样子而已。
“你学了多久?\"
“从六岁开始,有十多年了。”他简短的回答,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现在还在学?\"筱鸯试探的问。
只见沿枫将脸别向窗外,考虑了半响才又开口说:“你能不能保密,发誓绝不将我说的话告诉别人,尤其是……我妈。”
筱鸯点点头,于是沿枫将自己的身世及原委清楚的洋述一遍。
他们聊了很多,筱鸯终于明白,他之所以不愿签约是害怕随时可能的变数,因为只要时机一到,他就会离开,全心投入古典乐的世界中。
为了不造成别人的困扰,他的考量的确是很周全的。
“那到维也纳念书的计划,你怎么打算?\"
“暂时不去想了。”他故作无谓的说。
“为什么?\"
筱鸯一撇头接收到的是沿枫深情无语的目光,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本来我是打算等妈妈结婚有了人照顾,我才能安心的离开。当然,一开始肯定要编个让她放心的理由,但是最后我还是会让她明白,我对音乐的喜爱是割舍不下的。”
“我想她会明白的。”筱鸯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呢?如果两年后我抛下你所努力的一切离开,你会跟着我吗?\"
这是誓言还是承诺!
彼鸯直直盯着灰色的路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喂!你不会真的在考虑吧!我是骗你的,看你认真的模样真是好玩。”
沿枫露出他略带稚气的迷人笑容,用轻佻的态度掩饰自己的真心。
筱鸯被他逗弄的下不了台,随手抓起身边的纸袋扔他,沿枫没接好,袋里应声掉出他的药包。
“你真的在发烧?\"她再次伸手摸他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手心感觉更烫了。
“小感冒而已。”他略显倦意的瘫在椅背上。
“你怎么不早说,干嘛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吃药了吗?\"
“别扭心,我没事的,只是有点想睡觉……”
彼鸯将冷气调小,又抓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说:“睡一下吧,到了我会叫你。”
“嗯……”
两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处不对外公开,清幽的私人牧场。
工作人员将车停妥,有效率的架好所有器材,准备开始拍摄。
筱鸯一直到开拍前半个小时才唤醒沿枫,一旦投入工作,沿枫的专注力是非常惊人的,那生龙活虎的样子让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正在发高烧。
应脚本的安排,沿枫必须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在青翠的牧草上来回奔跑。他尊重导演的要求,完全配合演出,一句怨言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