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进去,沈书蕾马上从衣橱里拿了一套便装,轻轻推动壁上的一面镜子。果然, 平常她以为是装饰用的镜子竟然是一道密门。
她好紧张,故作镇定的朝盥洗室喊:“贝薇,妈叫我了,我先下去,你待会儿再将 耳环拿给我。”“知道了。”盥洗室传来杨贝微的回应。
沈书蕾松了口气,走入镜门后,重新将它还原。
楼下韩圣伦喝了三大杯酒后,明显有了“醉意”,摇摇手,“不行,不行了!
我得去方便一下,待会儿再来陪你们喝。”他摇摇摆摆地离开。
“喂,不看著他行吗?”齐霖担心。
“放心吧,书蕾在楼上,他总不会一个人开溜吧。再说门口、顶楼都有人守著,谅 他插翅也难飞。”叶开怀得意地说。
“不是,我是担心他跌进马桶里。”齐霖这么说。
众人看了他一眼,显然没人认为他真的如此有同情心,是怕韩圣伦跌不进去吧!
韩圣伦从洗手间出来,就瞄见两个大汉“突然很忙”的聊天。在厕所门口聊天?他 差点笑出来,幸亏他演技佳,撑起“欲裂”的头部,大声嘀咕,“这班兄弟真不够意思 ,难得大喜之日也想灌醉我。”他摇头,“唉,我要到书房去避避难才行。”他走进一 楼的书房,把门关上。
等他一进去,方才忙碌的两个大汉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则到会场通报。
“知道了,好好守著,他出来时马上通知我。”叶开怀笑笑,遣走他。
“哈!喝了三杯就醉,太不像他了吧。”
“依我看,他一定是装醉,想找机会开溜。”关浩之摸摸下巴。
“哼!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守不住他吗?”
众人洋洋得意,开始畅谈待会儿要如何整韩圣伦。
这时,杨贝薇下楼来,东张西望。
“贝薇,你在找甚么?”戴安看见她,不解的问。
“书蕾呢?我帮她找著了耳环,却没看见她。”杨贝薇四处张望,还是没看见沈书 蕾。“书蕾?她没下来呀!”戴安诧异,提高了音量。
“没下来?但是她说玲姨叫她……”
“我?我没有呀!”张宝玲围过来,摇了摇头,转望向张宝真,只见她也摇头。
“我也没有。书蕾怎么了?”
这时,原本兴高采烈、得意洋洋洋的几个人发出一声惨叫,全往书房跑去。
“韩圣伦呢?”叶开怀问守在门口的大汉。“还在里面。”
“他没出来?新娘子呢?有没有看见?”大汉摇了摇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他们太紧张了。
就是嘛!他们布置得天衣无缝,哪有可能让他们逃了。
尾随而来的长辈们全是一脸茫然,搞不清楚这些年轻人在玩啥把戏。只有张宝玲眼 眸一闪,马上猜出他们在打啥主意,并遗憾地对他们说道:“唉,你们输了,这会儿他 们两人不知已飞到哪儿逍遥去了。”众伴郎、伴娘皆惊异的看向她。
“不相信?”她走到书房门前,打开门比了个“欢迎参观”的手势。
人人争先恐后跑进去。里头空无一人,桌下、椅上、天花板,甚至垃圾桶,全无踪 迹。“他一定是爬窗户跑了!”戴安一弹指,打开窗子。
外头两个大汉转过身来,看见一大群人全盯著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一脸不知道发 生甚么事的表情。
戴安关上窗子,泄了气,“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
“明明进来了?唉,你们太小看他了。”张宝玲摇头,走到一面饰镜前,轻轻一堆 ,马上出现一条密道。“这……”众人全惊讶地跑过去看,瞪大双眼。
“这个洞口可以通到每个房间,甚至可以通到外面,记得好像是……对了,圣伦刚 回来上国中时无聊挖的,整整花了三年,屋子差点让他挖垮了。”张宝玲回忆当时,仍 心有余悸,要不是请人重新埋地基、整修,这房子还真没人敢住呢。
“阿姨,你不是说笑话吧?”戴安勉强扯开唇角,所有人也全一副听见神话的表情 。
“怎么会!我哪来空闲时间说笑话。”她嗤笑地摇摇头。“唉,你们当初怎么不来 找我参加呢?”张宝玲无限遗憾。她也想闹闹儿子的洞房呀!
唉!更冤的莫过于这群兴匆匆的伴郎了,他们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
“圣伦,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一路上,沈书蕾一直觉得内疚。
“亲爱的老婆,这句话你已经问过N次了,休息一下好吗?”韩圣伦叹口气,娶一 个太过善良的老婆,让他觉得自己真像是大恶人。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知不知道我很不安?我是人家的媳妇,才进门不到一天就出 国去玩,还是从婚宴上弃席而走,非但爷爷没了面子,爸爸、妈妈也要以我为耻了。”
“你还真会烦恼。”他好笑,“别担心,爷爷要怪也只会怪我,没有人舍得责备你 的。还有啊,老婆,我们结婚可不只一天了,是一个月零三天,你的记性可真不好。” 他遗憾地拍拍她的头。
“我当然记得我们结婚几天了,但是我们的婚礼今天才举行,亲朋好友也只当我是 今天才嫁给你。再说,我的年纪又比你大,人家会认为我很不懂事。”
看来,她真是非常烦恼了。
韩圣伦看她一眼,摇摇头,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
“你还是很介意我年纪比你小?”她顿了一下才说:“我会老得比你快。”
“说得也是,你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四十年就六十五岁,的确是很老。
”韩圣伦点点头。
“你笑我!再过四十年,你也一样是老公公了,还好意思笑我。”
“嗯,我是老公公,你是老婆婆,一对老夫老妻,你还怕我比你年轻?”他的手圈 在她腰上,牵住她的手。沈书蕾满足地笑了。
好一对老夫老妻,多温暖的一句话。
“好了,别老自寻烦恼,我从不认为你年纪比我大,倒是烦恼比我多是真的,待会 儿下了飞机,记得将你脑子里装的东西全抛掉,别带下去,嗯?”韩圣伦故意摆出严正 面孔逗她。
“是不是要连你也忘掉?”多亏了他,她的确开朗许多,眼里净是笑。
“无所谓,一个月的蜜月假期,有得是时间让你牢牢记住你老公是我,你只管忘了 我们的另一层关系,顺便也将年龄忘了,省得提起来又哀声叹气。”他说得认真。
“我才没有哀声叹气。”她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真想早点见到James, 如果不是有急事,他也会留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想到戴斯才来台湾一个礼拜就回美 国,她真觉得可惜。
“老婆,你老公的度量虽然很好,但是你一再提起别的男人,不怕老公打翻醋坛子 吗?”韩圣伦皱起眉头。
沈书蕾微微一笑,不理会他无聊的酸味话,迳自说:“真可惜James已经有未 婚妻了,要不……”“嘿!老婆,我真要生气了。”他板起面孔。
沈书蕾白他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指的是贝薇,你不觉得James如果配 上贝薇,是很理想的一对吗?”
韩圣伦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对呀,贝薇的个性很少人驾驭得了,这一方面J ames倒是个能手,的确是非常适当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