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杨贝薇马上就近接起话筒。
“喂?Ann!是不是找到书蕾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圣伦在吗?”戴斯挑起一道眉。这个女孩子难道一点电话礼貌也不懂?
“你不是Ann!”
废话,就算认不出Ann的声音,电话里低沉浑厚的男人嗓音也绝不可能是Ann 。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从没出过这么大的糗!
“显然不是。圣伦在吗?”他语带嘲讽,再一次问道,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好像 同她说话非常浪费时间。杨贝薇不禁冒起无名火。
“他死了!要找他,下阴曹地府去!”她愤怒地摔上话筒。
“O卡”的一声,让一向镇定的戴斯蹙起眉头。从来没有人敢挂他的电话,从来没 有!他恼怒,再一次拨号码。
“贝薇,谁打来的?”张宝玲瞧她气得满脸通红,不禁好奇。
“一个没知识、没水准的人!”她赌气的说。电话铃声又响了。
张宝玲盯著电话,看来又是那个“没知识、没水准的”。
她以为杨贝薇不想再接电话,才走过去,杨贝薇却马上拿起话筒,并且毫不客气地 吼道:“叫你到阴曹地府去找听不懂啊!”“小姐……”
“找不到的话,下十八层地狱去,他一定在那里!”
O卡嚓!第二次被挂电话。
这一次戴斯不怒反笑。敢咒骂韩圣伦的女孩子,他倒想见一见。除了戴安,很少有 女孩子不为韩圣伦著迷。他不厌其烦地再次拨通电话,对方马上接起。
“你这……”“你找沈书蕾?”他决定先发制人。
“你怎么知道?!你有她的消息?她在哪儿?是不是你带走她的?你是谁?”
一连串的逼问,好像他是犯人似的。
“书蕾的确在我这里,请你转告圣伦,她目前情绪不稳,不想见他。你叫甚么名字 ?”“关你甚么事!快告诉我书蕾现在在哪里?”
“你叫甚么名字?”
“你——”他语气中有一股权威,一听即知是处于领导地位的人。哼!跩甚么,要 不是急著想知道书蕾的安危,她早就破口大骂了。她忍下这口气,不情不愿地说:“杨 贝薇!”
原来是她。戴斯微微撇嘴,脑海里出现一个短发、胖胖的小女生。他一直好奇他的 一票哥儿们为甚么一个个都怕这名小女生,怕得一提起她就心惊胆战,却又一致推崇她 担任总经理的职位。
现在他总算有点明了了。这么凶悍的女人,恐怕是男人都要退避三舍!不过她的能 力嘛,若非一群人极力推荐,他绝对不会任用一个无知的小女生。
显然戴斯忘了他所看到的照片是五年前拍的,印象中的黄毛丫头早就已经蜕变成蝴 蝶了。“杨贝薇,你告诉圣伦,等书蕾平静了,我会打电话给他。”
“慢著!你是谁?”心中有预感他要挂电话了,她急著喊。
“James。”O卡!杨贝薇瞪著嘟嘟响的电话,愣了好半晌。
James?他是谁?
“贝薇,是不是有书蕾的消息?谁打来的电话?”张宝玲听到她提起书蕾,马上问 。“玲姨,James是谁,你认识吗?”
“James啊,他是Ann的哥哥啊。刚才是他打来的?他来台湾了?”
“Ann的哥哥……他就是戴斯?!”杨贝薇惊愕。
“如果他是James的话就错不了。”张宝玲点点头,松一口气,虽然还是搞不 清发生甚么事,不过书蕾既然与James在一起,她就放心了。
“玲姨,你去哪里?”她还有疑问未解,却看见张宝玲走上二楼。
“回房洗澡再睡个大觉,我快累死了。”她打个大呵欠。“但是书蕾……”
“有James在,没甚么好担心的。”张宝玲摆摆手,头也不回的上楼。
杨贝薇一惊。有他在,她才无法安心!
光听那专门生来迷惑女人的嗓音,就知道他绝不会是安分的家伙,再加上他是韩圣 伦的朋友,物以类聚,对书蕾才是真正危险呢!
***
“James来过电话?!有没有说他在哪里?”韩圣伦拉著杨贝薇猛追问。
“如果他说了,我还会留在这里等你回来?”杨贝薇拉下他的手。“你快想想那家 伙可能在哪里落脚,是不是住在朋友那里?你快打电话问问!”她不耐烦地催促他。
“不用了,哥哥很少打扰朋友。我想,他比较有可能住在饭店。”戴安揣测。
“那好极了,我们找饭店的电话号码,一家家找,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杨贝薇 马上去翻电话簿。
“算了吧,贝薇。哥哥说他会再联络就不会食言,我们还是等他消息吧。”
杨贝薇看她一眼,“你不急?”
“有我老哥在,安啦。”她一副保证的口吻。
“圣伦呢?”她转头问他的意见。
“等James的消息。”一向积极的韩圣伦,此刻竟是一副消沉的模样。
杨贝薇叹口气,合上电话簿。是他老婆他都不著急了,她还能说甚么?
***
早晨,飘起细雨。
沈书蕾瞥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沉浸在理不清的思绪里。
一个晚上,她就这么静坐在床上,不动也不合眼。
韩圣伦在门上轻敲了两声,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一动也不动、抱著膝蜷缩在 床上的模样。有人进来,她也不转头瞧一眼。“书蕾。”
听到他的声音,她如惊弓之鸟。
“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出去,你出去!”她才稍微平静的心湖再度起伏。
“书蕾,你听我说……”他靠近一步。
“我不想听!你别过来!”她缩到床角。韩圣伦叹了口气,站定不动。
“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欺骗你的确是我不对,但是一个死刑犯也有自白的机会吧 !难道你真忍心不听我解释就判我死刑?”
“听你解释还是听你花言巧语?给你机会再一次嘲笑我?以前只在心里偷偷笑我愚 蠢,现在是不是要光明正大取笑我了?笑啊,你笑啊,笑我愚昧,笑我无知,笑我被戏 耍、被骗了几年都不知道!你笑,你笑啊!尽管笑,你们都尽管笑好了,我无所谓,无 所谓了!”她挥著手,哭著、笑著讥讽自己。
他看得心痛,听得心碎成千万片。
“没人笑你!没人耍你!我不准你再说这些话,听到没有?不准!”他气愤的抓住 她的双臂狠狠摇她。她挣扎著挥打他。他紧紧抱住她,吻住她的唇。
她摇著头拒绝。他一手托著她后脑,令她无法动弹,更深入吻她,吻得天旋地转, 吻得她失去理智,只余激情……她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排斥他。他缓缓离开她的唇瓣,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情,不要以这种方式折磨我,求你。”他的语气中饱含 悲痛。停了好半晌,就在韩圣伦以为她愿意原谅他时,沈书蕾却推开他。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出去!”她指著门的方向,表面上坚毅无比,内心却淌著血 。
韩圣伦闭了闭眼,深深凝视著她,希望她回心转意。许久,他终于转身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她却仿佛听到一声巨响,震动了她整个人。她掩著口,低低啜泣。 门再度被打开,进来的是戴斯。
“圣伦跟我说了原委,你应该听听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