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问书蕾好了。”他翻个白眼。真过分,好像他多霸道似的。
“我当然要问!书蕾,你如果是迫于无奈,千万别勉强,有事情我可以帮忙解决。 ”杨贝薇当真问了。
“表姊,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关系著你一生的幸褔啊。”戴安也出声劝告。
“哎!小俩口都已经结婚了,你们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张宝玲牵起沈书蕾的手 笑著说:“蕾蕾,这一刻姨妈已经盼了很久了,我竭诚的欢迎你加入这个家庭。”“姨 妈……”沈书蕾眼眶红了。“该改口叫妈了。”韩圣伦微笑。
沈书蕾羞赧,好半晌才轻轻喊了一声,“妈。”
“好、好!乖媳妇。”张宝玲搂抱她,笑得合不拢嘴。
“妈,爷爷跟爸还没回来吗?”韩圣伦问。
“你周伯伯娶媳妇,他们吃喜酒去了,恐怕得晚一点才会回来。对了,你们结婚这 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这么不声不响的,你爷爷回来以后,看看你怎么跟他 交代。”张宝玲斥责儿子草率行事。
“我们只是先办了结婚登记,至于婚礼、宴客各方面,书蕾也不想铺张,所以我们 只想请一些亲朋好友聚聚,简单隆重就行了。如果爷爷有意见,我们可以再商量。”
“唉!你们婚都结了,我也没甚么好说的。恭喜你们,祝两位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杨贝薇无精打彩,不像在说贺词,反倒像在致哀。
“我也祝你们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戴安吊眼盯著天花板,真不知道她是在祝褔 谁。沈书蕾瞧她们的表情,纳闷地转向韩圣伦。
“喂!你们这是甚么态度啊!说恭喜有这么困难吗?活像会要了你们的命似的,太 过分了吧!”韩圣伦抱怨。
“谁过分了?!警告你少在这儿耀武扬威,我们没找你算帐就已经算不错了,你还 敢指责我们的态度,你活得不耐烦了呀!”戴安忿忿不平。
“怎么回事?圣伦,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沈书蕾茫然的问。
“哼!本小姐才不屑跟他吵架呢。”戴安抬高眼,冷哼一声。
“咳!蕾蕾,你跟我到房间来,我有东西给你。”张宝玲适时插口。
“嗯。”沈书蕾以眼神示意韩圣伦要多让她们点,才跟著张宝玲离开客厅。
“好了,如果我有对不起两位的地方,现在可以说了吧?”韩圣伦双手一摊,要她 们挑明了说。
“你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可多了,要一一数来,只怕到世纪末也数不完。”杨贝薇一 屁股往沙发上落坐,不太爱搭理他。
“说得好,其中最大的罪行就是陷害朋友、不忠不义!”戴安斜瞪他一眼。
“这话从何说起?”他一脸无辜。
“不承认?我问你,当初我到台港来是为了甚么?”
“你自愿充当爱情顾问,远渡重洋跑来看人家谈恋爱,这又关我甚么事?”他一下 子撇清。
“你……对!我鸡婆,我多管闲事,这的确不关你的事!但是另外一件事呢?
你不会忘记我来台湾就是为了避开我家的事业吧?”
“你不想管理你哥的事业,我没忘记。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这点而生我的气吧?” 他故意装傻。“我才不会那么无聊!”
“那我可不知道了。你到底为了甚么骂我陷害朋友、不忠不义?”
“韩圣伦,你少装蒜!我不想管理我家的事业是因为不喜欢受束缚,这点你很清楚 。现在呢?你让我管理十几家公司,打理整个企业!我问你,这不叫陷害朋友叫甚么? ”
“天地良心!你的记忆可能有点错乱。容我提醒你,是你自己答应接管顶圣,也是 你自己跑来告诉我的。哈!你该不会是打赌输了不甘心,想毁约吧?”
“我是那种人?!”戴安指著自己,气得哇哇叫。
“韩圣伦,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太了解你了,你心里在打甚么算盘我清楚得很 。”杨贝薇不再保持沉默。
“那倒是请你说来听听。”韩圣伦仍是悠哉地笑。
“你设计我们接管顶圣,美其名是回家帮忙打理事业,而事实呢?你打算在韩民待 多久?半年?三个月?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是缓兵之计,不过是暂时安安韩爷爷 的心,待你和书蕾举行过婚礼后,你坦白说,你想上哪儿去?”杨贝薇句句咄咄逼人, 不像猜测,倒像是肯定了他真会这么做似的。
“贝薇,我一直很相信我的眼光。你果真是个睿智的女人。”
“谢谢夸奖,现在你承认我说的全是事实了?”她不因他的赞美而蒙蔽心智。
“你这么聪明,我不承认也不行。”他故意哀叹。
“甚么啊!原来你真有这种打算,韩圣伦!你这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戴安生气,不甘心被利用。“你先别急著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甚么好说的!你太过分了,骂你不忠不义还真是便宜了你,我看你简直是“ Ann,别说了,我相信他还有下文,让他说完吧。”杨贝薇按下她。
戴安闷哼一声,不再说话。“谢谢你,贝薇。”
她点点头,等他说下去。
“其实我会招募股东自组公司,主要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本来我计划让顶圣成为 数一数二的跨国集团,扬名全世界,是书蕾使我放弃了。”他的语气转为认真。
“这又关书蕾甚么事?她是不可能会阻止你做任何事的。”戴安沉不住气。
“就是因为她的个性如此,我才必须做某些改变。她不适合待在这个家,不适合活 在汲汲于名利的世界,我不能勉强她。”
“这是甚么意思?不勉强她又为甚么要娶她?”戴安不懂。
“我娶她不是要让她待在这里,而是希望能够带她离开。她喜欢淳朴的生活,过单 纯的日子,这些我都知道,我绝不会让她为了我而委屈自己。我说过,要给她最大的幸 福,我想做到这一点。”
戴安愈听愈莫名其妙,当初让书蕾到台北来的不是他吗?又为甚么……韩圣伦咧嘴 ,洞悉她的心思。
“是我的错,我以为书蕾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很可惜事与愿违,这些日子她一直 在勉强自己。”
“你打算带书蕾回乡下吗?”沉默了良久,一直未开口的杨贝薇终于问道。
韩圣伦点头。“我打算蜜月旅行后,在南部开一家茶艺馆,由我和书蕾经营,到时 候欢迎你们有空来坐坐。对了!”他击掌,“店名就叫‘有空来坐坐’,你们觉得如何 ?”他突来灵感,兴奋地问。
“圣伦,别说我泼你冷水,为了书蕾,顶圣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韩爷爷呢?你 不可能以为可以轻易过关吧?”杨贝薇语重心长。
“对呀,爷爷那关你怎么过?”显然是让他的痴情感动,戴安此刻只想到他该如何 摆脱家族企业的枷锁,完全忘了受他“利用”这回事。
“我早已经想好万全之策了,包他老人家满意,不会有半句怨言。”韩圣伦自信十 足的调调,又恢复了他自负的本性。
戴安和杨贝薇对看一眼。真是白为他操心了,不值得嘛!
“喂,说实在话,你真甘心到乡下开茶艺馆虚度余生?”戴安忍不住问。
“这是享受人生,不叫虚度余生,早告诉过你别乱套词。”他纠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