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校生韩圣伦在此宣誓,本人将在二十岁成人礼上迎娶本届毕业生沈书蕾为妻, 绝无虚言,请在场各位来宾、全校师生做见证。接下来仅代表在校全体学生向毕业生致 词……”
资优生韩圣伦今年十岁,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今天代表在校生在毕业典礼上致词 ,发表了惊人的言论。
其实他原本可以与沈书蕾一起毕业的,只怪他忍不了一时之气。
唉,有甚么办法,他实在太爱沈书蕾了,就在资优生检定考当天,他窃听到沈书蕾 的私人电话。天,竟是男生打来的!不要命的是,他还胆敢约书蕾,这还得了!他当然 死守著书蕾不放,结果……唉。
他只好选在今天发表爱情宣言了,他想唯有如此才能杜绝一些想染指沈书蕾的色狼 。再不然呢,现在大伙儿皆知沈书蕾是他的人,往后沈书蕾身边若有风吹草动,也会有 好事者当跑腿通知他。再说,他的人缘一向极佳,肯“仗义相助”的人肯定也不少。***
典礼完,一回到家,沈书蕾生气地握著粉拳,“韩圣伦,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害 得我沦为笑柄,你这一次真是太过分了!我要打电话给玲姨,请她带你回台北,永远不 准再踏进我家一步。”
“书蕾,你别生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你这么温柔漂亮,以后上了中学一定 是那些下流男生流口水的对象,我又不能跟在身边保护你,最起码也得防患未然,为你 做保护措施啊!”韩圣伦一副大人口气,好似沈书旧的父亲似的。
“借问一下,我是濒临绝种,还是奇珍异兽?保护?不必了。”她细声细气地冷哼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是你的表姊,不要老是书蕾、书蕾的,没一点分寸。”
这一句话,沈书蕾生气时总要重复一次,韩圣伦旱将它当耳边风。韩圣伦不在意地 堆著满脸的笑,只因为他实在太了解书蕾了,她根本不是训人的料,说她温柔漂亮是真 的,出生以来,他还未看过有甚么人比书蕾更婉约动人的。
天啊!这是十岁孩童该有的想法吗?难道资优生特别与众不同,或者只有韩圣伦例 外?
听说表姊弟是不可以结婚的,但他们的关系不同,沈书蕾的母亲自小父母双亡,由 韩圣伦的外祖父母收养,成为韩圣伦母亲张宝玲的姊姊,他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沈家位于南部的小镇,与张家比邻,沈父单名中,外表严肃不苟言笑,捧著铁饭碗 ,在公家机关一待就是十五年,沈母张宝真,承袭了张家幽默风趣的家风,与张宝玲感 情甚笃,个性也非常相近,因此嘴巴甜的韩圣伦自是得她疼爱,早已当他是未来女婿了 ,不消说,韩圣伦自小就跟著沈书蕾喊她妈妈。
韩家位于阳明山上,位高权重的韩家大家长韩成麟乃韩氏集团总裁,为人冷漠严厉 ,是一位对人、对事都要求严格的企业家;其子韩伟,韩氏集团副总裁,个性与父亲酷 似,深爱其妻张宝玲,只有韩圣伦一子。
在韩圣伦满周岁时,由母亲带回娘家,遇著了四岁的沈书蕾,可爱的书蕾对著他微 微一笑,从此,韩圣伦成了乡下孩子,在南部一住就是十年。
第一章
岁月匆匆,一晃眼,干圣伦十七岁,已是大三生了,仍然时常往乡下跑,美其名探 望外租母,实则为守住沈书蕾而来。
去年沈书蕾高中毕业时,韩圣伦曾极力鼓吹她北上读书,可惜沈书蕾避他如蛇蝎, 故意选一所离家不远的商专就读,不理会他的苦苦哀求,于是韩圣伦只好当个“通勤情 人”了。不过这是他自封的,沈书蕾从不将小她三岁的韩圣伦当一回事,只当他是自己 的表弟罢了。
今天,韩圣伦又跷课驱车南下,在沈书蕾的学校门口站岗。主因是昨天他安排在沈 书蕾身边的耳目传来讯息,听说有只不知自己有几两重的“七月半鸭”公然追求沈书蕾 ,为了这只死鸭子,他只好跷课来看看究竟是谁胆子如此之大,敢招惹他的书蕾!这方 圆百里内,无人不知沈书蕾是他韩圣伦早已订下来未过门的妻子,别说碰她一下了,即 使同她说上一句话,也会被韩圣伦整得死去活来,不敢再瞧沈书蕾一眼。
“嗨,圣伦,书蕾被老师叫住了,你可能得等上一会儿啰!”沈书蕾的同学们一看 到倚在红色跑车旁的韩圣伦,马上打招呼。
“圣伦,你跷课又无照驾驶,小心又得挨书蕾训话了。”
“圣伦,有个外校生追书蕾追得很勤,你知不知道?可得手下留情啊。”
“听说是外地来的,长得不赖哦。圣伦,你可别太过分才好。”
“唉,我劝过他了,可惜他太自以为是。圣伦,你看著办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韩圣伦微笑著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这时,突然有人低喊了一声,“就是他!圣伦,快看,那个开吉普车的家伙,他叫 方轩和,听说在大学里还满罩的,跟你一样是三年级O也。”
韩圣伦眯起眼睛打量不远处的方轩和。嗯,长相还不赖,的确有几分“姿色”
可以追书蕾,就不知人品如何。韩圣伦笔直朝他走去。
方轩和甫停车,马上接收到韩圣伦的审挸。
“方轩和?”韩圣伦的语气不友善。
对方颔首,表情极冷淡,“想必然你就是书蕾缠人的表弟韩圣伦了?”
他撇撇嘴角,颇有嘲弄意味,“这恐怕有点误会,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是书蕾的末婚 夫?”
“倒是有不少人提过。说来奇怪,就是有人喜欢玩一相情愿的单恋游戏。唉,小孩 子就是有这好处,再怎么任性、无理取闹,也不会有人忍心去责怪,不理睬也就算了。 ”他故意瞄韩圣伦一眼,还以颜色道:“书蕾提起你时常这么说,难道你不知道吗?”
韩圣伦咬牙切齿,他最恨人家提起他与书蕾之间的年龄差距,这个方轩和,非好好 整整他不可!
“圣伦,你怎么会在这里?”沈书蕾才出校门,就看到韩圣伦与方轩和怒目对视著 。她叹口气,知道是怎么回事。打从韩圣伦懂事起,她注定与异性成为绝缘体,她早已 经习惯了,乐得清闲之下,倒也不排斥韩圣伦的赶蜂行径;但是,这不表示她默许韩圣 伦的追求。
沈书蕾一出现,韩圣伦马上换个面孔,露出甜死人的笑容,“书蕾,你总算出来了 ,我好想你,你还好吗?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被那些苍蝇的嗡嗡声烦死了吧。”他自 然地以占有的姿态搂住沈书蕾的腰,在她粉颊上亲了一下,亲匿地搔她的鼻子。
从小到大,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只要两人在一起,韩圣伦总是搂著她,不时的亲亲 她、碰碰她,再不就是拉著她的手到处跑,久而久之,她也“习惯成自然”,不认为有 甚么不对劲。她却不知在旁人眼里,她认为自然的行为,俨然是一对亲密恋人的最佳写 照。
“别闹了,前几天你才来过,怎么今天又来了?又跷课?”虽是轻声细语,却绝对 是责备的语气。
“我想你啊!既然你一直不来看我,我只好当个勤劳的情人,南北两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