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昨晚办的宴会其实是他新曲MTV的一景。”燕欣镇静的回答,“荭嫔受邀担任MTV里的女主角,为了剧情需要才有那个亲密镜头……”
“是吗?”显然这个解释对某位消息灵通的记者不管用。“为何沈翊在接受访问时,会说他与荭嫔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一直是稳定中求发展呢?”
“他什么时候说的?”燕欣震惊的瞪着说话的男人。
“今天早上接受电台访问时说的。”
好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沈翊!存心害死她吗?
燕欣暗暗诅咒,表面上当然还得继续挤出笑脸来。
“哈哈!他那人就是爱开玩笑……”
“荭嫔,你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吗?”马上就有记者紧咬着不放。
“荭嫔的事问我最知道啦。”燕欣故作轻松的眨眨眼,连珠炮似的往下道:“我是她表姐,她从小到大哪件事瞒得过我。正确的说,跟荭嫔青梅竹马的并不是沈翊,而是他妹妹沈翎,她们从幼稚园就是同学。沈翊对荭嫔而言,跟哥哥一样,所以他说两人的感情是稳定中求发展,指的是兄妹之情。他可是足足大了荭嫔五岁!大家都知道三岁一个代沟,五岁就代表快两个代沟了呀。何况沈翊念小学时跳了一级,他小学毕业,荭嫔才要进小学。两个人怎么可能有那种交集嘛!”
“但显然他仍不但有那种交集,还公开热吻不是吗?”记者丝毫不肯放松,以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目光紧锁着荭嫔。
“那是演……”燕欣的辩解随即淹没在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声浪里。
荭嫔在嗡嗡声中,意识仍未从先前的震惊中完全恢复,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一出吵闹的荒谬剧,无数张嘴巴开了又合,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就算听懂了,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回答起。
“荭嫔,跟沈翊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你们除了接吻外,有更进一步吗?”
“你们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你打算接受他的追求吗?”
“如果沈翊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要不要嫁给他?”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轰天巨响般一下子便压住了记者们的声浪,众人纷纷回头寻找声音来处。
就像光圈永远只落在某个定点,之外的一切都成了暗茫茫,屹立在人群之外的男人与生俱来的耀眼光芒,令周道的一切都变得不起眼,很自然的聚集了众人的目光。
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瘦削的脸庞轮廓极探,五官俊美得让人屏息。
但这不是教一群记者哑口无言、纷纷低下视线不敢直视他的主要原因,他们是被男人的气势所震慑住。
位高权重的人,记者们都见识过不少,但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形所流露出的夺人气势,是中年以上的掌权者都罕能及得上的威仪,那是代表着财富、权势、智慧与天生的领袖气质所集合的优势。
此刻他那双浓密有致的眉微微皱着,眼中深蓝如子夜的光芒,锐利得好似能洞穿对手的虚实,笔直的朝人群深处射去,教视线所经之处的眼睛纷纷畏惧的闪开,毫无阻碍的击中标的,瞬间引发荭嫔体内一阵剧烈的感官震撼。
她万万没想到初正轩会来接机,先前受到惊吓,以至于浑沌得难以思考的脑子好不容易逐渐恢复运作能力,又被他的现身吓得一片空白。
在他强悍的注视下,她的心毫无防备的敞开,敏锐的感受到他的愤怒、嫉妒、饥渴,还有占有欲。
这些情绪混合成的情潮强烈地冲击向她,挑起她埋藏在内心里、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私情暗欲,所有的对立和防备全都在他的目光下化为灰烬。
她的心境和视线在这时候反而能回到最纯粹的状态,不带任何成见的看清楚初正轩,同时愿意向自己承认--
她多么想念他!
那些分别的时光,即使在最热闹的时候,她仍感觉到的寂寞,全都只是因为想念他而已。
领悟到这点的荭嫔,呼吸和心跳为之加速,胸臆间泛起混合着酸涩和甜蜜的滋味,目光无法自他身上移开。
好几天没见面了,他还是那么帅,尤其是穿着正式的套装--显见他是从办公室直接赶过来--更增添他的男性魅力,即使他线条优美的嘴唇绷得极紧,那丰满且性感的唇瓣仍如果冻般刺激着她的欲望,好想一口吞下。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产生食欲的人不仅是她,正轩的眼光也一样炽热,瞬也不瞬的锁住她,让她觉得自己像一道可口的大餐。
这种感觉并不坏,她晕眩的想,可是--在彼此眼中对方都是大餐,那该是她吃了他,还是他吃她,可就伤脑筋了。
意念在她脑海里一瞬瞬的流动中,正轩已经大步朝她走来。
人群自动让开路,荭嫔在他宛如黄金火焰般的热情眸光注视下轻颤着,恍惚间,依稀听见好似隔着层空间传来的议论声。
“这是谁呀?”
“初正轩都不认识?”
“你是说华宇集团的初正轩?!”兴奋的尖嚷完全无视于同行的讥刺,大咧咧地响动,手握麦克风的女记者迫不及待的追上那条挺拔的身影,却被他身后的随从给挡住,但仍不放弃的叫吼:“你真的是初正轩吗?请问你跟林荭嫔……”
她话还没问完,便被挤过来的同行声音给盖过。
“初正轩怎会在这出……”
“啊初……”
此起彼落的声音形成一股听不分明的嘈杂声浪,将荭嫔痴迷的心推回现实,猛然发觉正轩俊美的脸庞正与她面对面,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灼热的男性呼吸甚至拂上她脸颊……
她惊慌地倒退,后知后觉地发现燕欣和佳金全都背弃她,闪到一旁去了。
错愕的情绪还来不及在脑中扩散,比最上等的葡萄美酒还要醉人的醇柔嗓音跟着袭来。
“荭嫔……”
她机伶伶地打起寒颤,觉得他的呼唤比最可怕的武器还要危险,一种出自掠食动物本能的急切从他身上传来。
荭嫔有很不好的预感,但已经来不及逃了。
“欢迎回家。”
只看见他嘴角嘲弄的扬起,她的视线已然失焦,干涩的嘴唇猛然被一股湿热所吞没,瞬间侵夺了她脑海里所有的抗拒意念。
她双膝发软的依偎进他强壮的搂抱,隐约感觉到一道道刺目的光线疯狂地在周边闪动,记者们的质问声音海啸般的拍打过来,但她不在乎,正轩用身体和双臂护卫着她,把那讨厌的光线和声音全都隔绝在外。
“初先生……”
“初先生……”不知过了多久,在记者们兴奋杂乱的聒噪声中,正轩的嘴唇终于移开,他一手拥住怀中气喘吁吁的娇娃,俊雅的脸容因先前的一吻而流露出纯男性的满足,显得有几分邪气,慵懒的目光不再犀利,替代的是未褪的情焰,缓缓投进记者群里,众人不由得屏气凝神。
“你是谁?”静寂中,有人打破沉默。
“我是林荭嫔的丈夫,初正轩。”他不慌不慢的宣布,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丈夫?”
“林荭嫔结婚了?”抽气的抽气,询问的询问,但正轩什么都不管,拥着还未回过神的荭嫔往外走,将身后急迫的追问留给特助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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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越想要遗忘时,往往发现越是难堪的、迫不及待想忘记的,越是会在脑中栩栩如生,甚至张牙舞爪的示威,就是不肯饶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