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涩声回答,紧握着话筒,感觉手心在出汗。“我伤心又不是……”全为你的关系!后头的话被她吞回喉中,只留下模糊不清的语音。“反正现在没事了……”
“什么?”正轩没听清楚她讲什么。
“没什么!”她困窘地涨红脸,清了清喉咙,“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签完约后,明天就去丹麦了,我预计三天后就可以回台湾……”他顿了一下,语气充满希冀的说:“你要我去花莲接你吗?”
听出他声音里的浓浓不确定,荭嫔的胸口紧缩了起来。瞧自己对他有多坏呀,正轩才会连来接她,都问得小心翼翼。
她轻叹一声,轻柔的嗓音似多情的柳丝拂向他。“花莲的风景很美,如果你有时间……应该来这里住上几天,我们可以……呃,租辆车沿着花东公路开去台东,那里有温泉……”
这么暗示够露骨了吧?
正轩当然听得出来,可是他太惊讶了,反倒不敢相信,忍不住向她确认。
“你是说真的吗?荭嫔。”
要她承认喔,荭嫔的心跳又加快了,脸上的热度降不下来。
“你……有空就来呀。”
“我当然有空。”他赶紧道,“为了这次的欧洲行,我排出假期,现在只是把国外的旅行改到国内,应该没问题。”
“那……很好。”她的耳朵也好热。
“荭嫔……”他唤着她,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情意和满足,“我好想你,真希望立刻回到你身边。”
“那你赶快回来嘛。”她脱口而出,话筒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令她难为情地捂住颊,“我是说……你办完事就回来。”
“我会尽快。”沙哑的男性嗓音里隐藏的迫切需求,又烫又热的传进她耳里,迅速燃起了隐伏在她体内的女性热情,荭嫔差一点握不住话筒。
这男人光透过电话就可以挑逗她。
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兴奋,不管是哪种情绪,只要想到他远在千里之外,不在她身边,便令她沮丧得想掉泪。
她需要他立刻回来,不只是尽快。
可是她的声音里却没有泄漏出丝毫的情绪,而是一派公事公办。
“身为你最重要的合伙人,我必须提醒你,不管是股东,还是员工,都期待你能带回刷新上一季利润的订单。”
“包在我身上。”他也跟着慎重其事。
“我等你。”简单的三个字里蕴藏着柔情和允诺,荭嫔不等正轩回答,很快道了声再见就挂断电话。
她按住激烈的心跳,每一声里都有着她对他的想念。
天呀,他们才分开短短的时日,她就这么想他!
当嫉妒和怨恨都被真相洗净,她意识到自己是那么深深的爱恋着他,于是埋藏在心底的情债便再也无法控制的泛滥开来。一到寂寞深处,对他的相思便如洪水般汹涌,和她眼中的泪水一样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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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另一个午后。
明亮的阳光照在花叶上,光与影的变化吸引着荭嫔的眼光。
她坐在阳台上素描,凝视着随风摇动的蔷薇,心下一片温柔。
“荭嫔,你瞧谁来了I”宋采衣笑咪咪的走进来说。
荭嫔闻声扭头去看,窈窕的身影自姨妈身后闪出,她惊呼一声,放下手中的素描本冲出来。
“沈翎!你怎么会来!”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她的眼,汹涌的情潮冲到鼻腔,她边叫边笑。
“我想听你说一千次对不起呀。”沈翎承受着她火车头般的冲力,开玩笑的道。
荭嫔闻言,从她怀里抬起头,一古脑的嚷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停!”沈翎投给好友一个又娇又媚的白眼,“就算你不怕口干,真要说上一千遍,我还担心听得耳朵长茧呢!”
“沈翎……”她笑着流泪,知道她肯来这里找她,表示她不怪她了。
“瞧你,又哭又笑的。”沈翎似拿她没辙的摇头。
“人家太高兴了嘛。”
“高兴也要招呼客人坐呀。”宋采衣在一旁打趣道。
“嗯。”荭嫔赶紧招呼沈翎坐下,宋采衣则是到厨房准备茶点。
沈翎悄悄眨去眼中的湿润,打量着荭嫔。
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脸色红润,活脱脱的一名青春少女。
沈翎不记得自己看过她这么写意、放松的模样,不由得道:“你穿这样看起来好小喔。”
“这是表姐的啦。”荭嫔回答。“我来得匆忙,没带衣服来,只在花莲买了两套换洗衣物,姨妈便把表姐的衣服借我穿,这衣服还有点大呢。”
“你骨架比燕欣姐纤细一些。”沈翎说,唇上有着笑意。“我早猜到你没带衣服来,在来这之前,还挠去你家,要管家收拾一箱衣服带来呢。”
荭嫔欢呼一声,“你太好了!跟你说一百次谢谢,谢……”
“别又来了。”沈翎受不了地捂起耳朵抱怨。
“嘿!人家是真心诚意跟你谢谢,还有对不起的,又不是唐三藏在念紧箍咒,你怎么像孙悟空一样受不了?”荭嫔觉得委屈。
“好呀,你拐着弯骂我是猴子!”
“不是普通的猴子,是孙悟空呀。”她笑,感觉过去的时光又回到两人之间。
“还不是一样!”沈翎不依地要搔她痒惩罚,荭嫔笑着闪躲。
“哈哈……我不怕……不要啦,哈哈……”
“看你还敢吗?”
“不敢、不敢。”荭嫔讨饶,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注视沈翎,“再也不敢了。”
体会到她言下之意,沈翎脸上的愉悦迅即融化,安静的瞅着她。
荭嫔被她瞧得不安了起来,可怜兮兮的道:“你不原谅我吗?”
“傻瓜!不原谅你,干嘛跑这么远来看你?”沈翎眼眶潮热,嗓音微微哽咽。
“沈翎……”荭嫔欣慰的喊道,终于放下担忧的一颗心,泪水却禁不住的流下来。
幸好这时候宋采衣送茶点进来,沈翎才躲过她的泪弹攻势。
待宋采衣重新将空间留给两人,沈翎深深嗅了一口白骨瓷咖啡杯里不断溜达出来的浓郁香味,看向荭嫔的眼光充满揶揄。
“其实我是担心,要是不原谅你的话,你的心会真的像信上写的那样,裂成碎片,里头的灵魂全跑走了,只剩下空壳,到时候我要拿什么赔初正轩呀!”
荭嫔难为情的涨红脸,知道她是在取笑她。
“平常难得听你讲一句甜言,没想到写起信来会这么肉麻。什么失去我,你的心好痛啦;这辈子,除了父母过世时,你都没有这么痛过……害我瞧完信后,鸡皮疙瘩全都起立。想删掉信又舍不得,这不但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仅有的悔过书兼情书,里头泄漏的信息更是弥足珍贵,说不定将来可以卖给八卦杂志,赚些零花钱用呢。可是不删掉,又怕被人瞧见,误会你狂爱着我,到时候我就算没被你歌迷的口水淹死,恐怕也会被初正轩和我哥给嫉妒死。眼见大祸临头,我唯有脚底抹油,来找你这个罪魁祸首了!’
“我信里除了跟你道歉外,有写什么机密吗?”荭嫔越听越狐疑,信是她写的,她不可能自己不清楚呀。
“有呀!”沈翎煞有介事的点头,“你说到跟初正轩三年来的婚姻只是一纸证书,从来没落实过,直到这次从香港回来才落实。拜托,连这种闺房事都告诉我,想害我长针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