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用了卑鄙的……”她气怒的推着他。
“我哪里卑鄙了!”正轩不让她推开,反而气得摇晃她,表情凶狠。
“你让我以为你溺水了,才……”
“你是在指控我强暴你吗?”正轩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语气虽然柔和,听在荭嫔耳里却充满危险的怒气。
她怔住了,无法昧着良心指控他强暴,却也不愿意承认她是心甘情愿的,一时间默然无语。
正轩感到被她激怒而硬起的心肠霎时软化,荭嫔脸上似孩子迷路的神情最是教他没辙,他轻叹一声。
“就算再气我,也无法否认从昨晚到刚才的缠绵,是基于两情相悦,而不是被我强迫吧?”
“不……”她摇头,弄不清楚自己想否认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她还要迷糊下去,不由得令人无明火起。
正轩表情一整,蓝眸深沉如子夜,亮着谜般的危险光芒。
“如果你还是固执的坚称是我强迫你,我不介意立刻向你证明你错得有多离谱!”
炽热的坚挺像一记威胁抵着她小腹,荭嫔涨红脸,挣扎着想推开他。
“你别想!”
来不及了。
他像只饿虎朝她扑来,用重量将她钉在床上,热力不断自两人相抵的体肤传进她体内,荭嫔全身发软,使不出一丝力气推开他,恍惚的意识到昨晚让她失去抗拒的魔力又再度发挥效力。
她喘息地任他捧起她的脸,以湿热的唇舌热情的吻遍她细致的容颜,她却只能仰起脖子承受他热烈的吻,并被那又痒又麻的吻刺激得全身火热,剧烈颤抖着。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可当他执意抱她、吻她,她却难以抗拒。
为什么?
她该要痛恨他的。
然而,痛恨并不存在她心中,替代的是另一种感觉,一种教她害怕的感觉,她愕然抽息,无法承受似的剧烈抗拒了起来。
“不,不……”
正轩无法停下来,正当他不顾一切的要占有她时,房间的内线电话忽然响起。
那铃声,对荭嫔而言像是救赎,正轩却是诅咒连连,等了几秒钟,才挫折的离开她,起身接电话。
“喂?”
那暗含怒气的声音,像一记雷打得线路另一端的人心脏咚咚重响,吞咽了口水,颤声开口,“您早,我是小陈。您要我九点到这里接您回台北,现在都九点半了,您还没下楼,所以我……”
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正轩不确定的想,注视着在他一起身便背过身去,把自己缩在被子里颤抖的妻子,心头蒙上阴霾,沉声道:“我二十分钟后下去。”
“是。”
挂上电话后,他没有企图回到床上,尽管他浑身为她热血沸腾,但荭嫔畏怯、拒绝的态度却让他提不起兴致。
可有些话,不能不说清楚。
“别这样。”男性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疲惫与厌烦。“我不想再跟你做无谓的争辩,只希望你认清楚现实。不管你高不高兴,都无法改变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名实相副的妻子,你尽可以躲在角落里摇头否认,却改变不了它。而且……我爱你呀,荭嫔,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别让你的固执毁了我们的姻缘。我……你好好休息,我会在晚饭前回来。明天我们搭飞机到欧洲,补度我们的蜜月,到时候,你将发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
他信誓旦旦地许下愿景,荭嫔依然沉默不语,正轩叹了口气。
“我去洗澡了。”摞下交代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
在哗啦的水声中,正轩为强烈的挫折感所淹没。
他是一个自负的男人,却不是个神经大条的粗汉,不可能将荭嫔在他怀里时的热情反应误认。
她应该是爱他的。
为什么不肯承认?
百思不得其解,他匆匆刮干净胡子,在腰上围了条毛巾就出去。
荭嫔不见了。
空寂的大床上只留下凌乱的被褥,以及床单上一抹干涸的暗红印子。
第七章
“混帐东西!对我做这么过分的事,还敢要我乖乖待在这里等他回来,当我是什么!”荭嫔边用力擦洗着身体,努力地把正轩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和气味都洗掉,还在嘴里喃喃咒骂。
“你好好休息,我会在晚饭前回来。”她学着他哄慰人的语气,继而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呀!叫我等我就等吗?”
“明天我们搭飞机到欧洲……去你的!谁要跟你补度蜜月!什么叫做我将发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再跟你多相处一秒钟,对我而言都是地狱、不幸!混帐,混帐!”
她咬牙切齿、握紧双拳地咒骂,充斥心头的愤怒与挫折感并没有因而减少,正如她用力擦洗身体,擦到皮肤泛红、疼痛,擦到除了沐浴乳的香味外,再嗅不到其它气味,敏感的肌肤上却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灼热的爱抚与亲吻,脑海里鲜明的浮现出她在那床橄榄绿的床单上,发现的暗红印子。
那是她的落红。
震惊的威力在几分钟后的现在依然强大,荭嫔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剧烈颤抖着,闭着眼猛烈摇头,却明白再多的否认都没用了。
在那道暗红的印子被发现前,她可以气愤的咒骂初正轩的蛮横、霸道,发誓要将他的话当成屁一样不理,天真的以为只要洗个澡,就可以把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消除,欺骗自己那段记忆不存在、没有意义!
可是当她看见那道暗红色的印子,昨夜到今早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细节潮水般汹涌到面前,他的爱抚……她的回应……还有那些爆炸般的快感……她在欢爱过后沉沦的幸福晕眩感……都有如立体声光般在脑海里轮番播放,张牙舞爪的追着她,逼迫她面对真实的自己,吓得她落荒而逃。
可是逃离了那张床、那个房间,却逃不出记忆里的火热画面,尽管她拼命地刷洗自己,还是洗不掉她曾经热情地迎接他的每次冲刺,陶醉在他狂野的节奏里。
“混蛋,混蛋……”
最混蛋的其实是自己呀!
她曾发誓绝不屈服,一辈子都不跟他好,却在他一个柔情的眼光下沉沦至万劫不复,让她非但无法昧着良心指责他强暴她,甚至无法将这些归结于性欲作祟,正如初正轩说的,那是两情相悦。也许最初时,他没给她说不的机会,也许他是用于些手段,荭嫔却无法欺骗自己,说她是被强迫的,说这一切只是性,不涉及感情层面……
想到这里,她激烈的颤抖着,一股热流毫不留情的贯穿她全身。
被他碰触过后,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不管是轻轻碰触,还是想到初正轩,都会兴奋起来。
怎会如此?
她不过是跟他过一夜,却像个渴爱的女人一样的渴望他……渴爱?
这个意念可怕得让她不敢面对,强烈地冲击着她的身心,令她沮丧得痛哭失声。
可恶,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突然,她全身一僵,他的声音穿透重重障碍,穿过水声而来……“荭嫔,你在里面吗?荭嫔……”
有短暂的片刻,她以为他就在浴室拉门外,一种赤裸裸被人看见的难堪贯穿全身。
但她随即发觉他其实没有离她这么近,他是在浴室门外喊她,而且她有锁门,除非初正轩有钥匙,否则进不来的。
而他……是有钥匙吧?
荭嫔一颗心提到喉咙,紧张地抽气,担心他会去取钥匙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