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会儿嘛!至少到屋里喝杯水呀。”温馥萱试图拖延。哥怎么这么慢,她心里急慌了。
“翩儿,蜜儿,你们远道而来,歇会儿吧!\"花颜儿不见胤宁一面怎能甘心?
“这……”花翩儿颇为难地看向花密儿。
花蜜儿拉过花颜儿,附耳悄声道:“颜儿,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若对迟一下下,就可能会沦落在天门里!\"
“可是我……”
“哥回来了!\"温馥萱忽喊道。
温胤宁车子都未熄火,便迅速地跳下车,冲奔而来。
花颜儿如愿以尝地看见他,心里扰起蚀心的酸楚,她不愿一切地飞奔进他胸怀,泪如雨纷纷。
“颜儿,她们是谁?你真的要离开了?\"他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悸。当他接获馥萱的急电时,简直吓坏了!
花翩儿和花蜜儿疑惑地面面相觑。颜儿怎会与一个凡夫俗子这么亲密?
“她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她紧搂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呼吸及气息。
“什么?\"青天霹雳!温胤宁的双臂本能地收紧,似欲将她嵌进体内,“你怎么能走?你不可以走,你舍得下我们,抛得下我吗?你跟她们说,你要留下来!\"
花颜儿泪痕狼藉地抬眸凝睇着他,“我……我……”她仿佛掉入水深火热的绝境。
“说你不走!颜儿,我求求你,你是爱我的不是吗?你走了教我怎么办?\"一股巨大的恐慌及哀恸牢牢摄住他。
“颜儿?\"花翩儿意识到她所犯的错误。
“咱们真的得走了。”花蜜儿严肃地说。
花颜儿回首,迎上她们不容转环的眼神。她转回头,却又被温胤宁微润且凝贯哀戚的瞳眸撞击得芳心欲裂。
老天爷终究不愿赐予她自主权,倘若没有翩儿及蜜儿,她或许真的能选择与他缠绵厮守,但—旦花姥姥已经知道她的踪迹,她怎可能随心所欲?
她的爱恋绝难被允许!于是,她主动地深深亲吻了他。
花翩儿及花蜜儿惊愕地瞠着双眸,她真的对凡人动情了!
“千万别是吻别!\"温馥萱默祷着。
花颜儿依恋难舍地再次凝注他,想把他烙到心版上。他的样子,将是她自今而后思念的惟一凭藉。
她轻轻推开他,缓缓地倒着走开。
“颜儿……”温胤宁简直要窒息了。
她真的要舍弃他了!在他已经痴爱上她并且习惯有她之后?
“温胤宁,馥萱,程叔,真的……真的很抱歉!\"花颜儿已悲泣到不能自己,“请原谅我的情非得已,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温馥萱及程叔难过得—个泪眼婆娑,一个老睛纵横。
“颜儿,你不可以这么狠心!\"温胤宁的泪水滚落了。“我承受不起这种苦果啊!\"
“温胤宁,世间芳草处处,值得爱的一定在某处等候你!\"她本就是桩意外,不是吗?
“除了你,我情愿一生孤家寡人!\"他并非儿戏地说说就算。“我说过,爱是不能转移的。”
他眸里透露的坚决固执,教花颜儿的心陡地缩紧,“温胤宁,你这样子教我于心何忍?\"
“那你就别走!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
花翩儿干脆帮她坦露难言之隐,“这位公子,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颜儿是不可能与你长相厮守,毕竟你是凡人,而我们是花界的精灵!\"她快刀斩乱麻。
“翩儿!\"花颜儿的心陷落谷底。
“颜儿,若不告诉他实情,教他彻底死心,你难道希望他一辈子为你不明不白地痴傻吗?\"花蜜儿理智地说。
“花界的精灵?\"温胤宁不确定地重复。
“那是什么意思?\"温馥萱小说家的敏锐联想,教她惶惶然地讶问道。
“简单地说,我们并非凡人,而是有千年修行的花精。不过,我们可非什么妖魔邪道之辈,我们可是有修得正果的。”花翩儿颇骄傲地说。
温胤宁被她的每个字敲击得浑浑恶恶。
怎么可能?他居然爱上一朵花!-朵花精灵!
他怎会遇上这种天方夜谭?委实太过震憾,他招架无力地往后踉跄几步。
“太不可思仪了!\"温馥萱摇头晃脑地喃喃自浯。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是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幽香!”程叔恍然大悟地说道。
花颜儿浑身倏然焕发绚灿辉光,不消三秒钟,她恢复初初来时的装束。
“温胤宁,你该明了我为何必须拒绝你的爱了吗!\"她忍痛地说,“我想你也不可能想与一株植物谈情说爱,我走是最好也是惟一的结果。”
她们三个人缓缓地升离地面。
不是温馥萱跑去摇晃着他,“哥,你就让颜儿这样走了呀?你开口留她啊!”她急得跳脚。
“温胤宁,你让她走掉,可就一辈子都无缘再与她相见了!\"程叔也忙不迭地嚷着。
温馥萱不理他地朝她们嘶喊,“颜儿!我们才不管你是人类或是花精,我们只要你留下来呀!\"
然而,花颜儿却向她挥了挥手。
“颜儿!\"温胤宁突然暴吼着,“我一定要等你回来,即使耗掉我这一生,我都在所不惜!记住,我永远等你!\"他费尽全身气力地奔跑,似夸父追日般地追逐着愈飞愈高的花颜儿。
花颜儿悲伤欲绝地心如刀绞,“温胤宁……”
已经看不见她们丽影的温胤宁,颓丧地瘫跪草皮上,“颜儿,你听见没有……”他痛哭流涕地将头埋夹在双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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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走了,秋来了。
月圆月缺,花开花谢。
季节对他而言,只是提醒他花颜儿离开多久了。
别无选择地,他的痛苦只能利用拼命工作来麻痹,生活早已经是枯索无味的代名词。
相思欲寄无从寄的煎熬,消磨不掉他的坚固热情,他甘之如饴地默默承受,因为他始终相信他在风里飘泊的情籽,总会落土生根的!
他每天都会反复温习他们曾经共享的绮丽时光。牧扬几乎每个角落都记录过她纤丽的芳踪,尽管她不在身旁,但他仍然可以凭藉环境来感觉她,而褚晨薇之前拍到他们放风筝的相片,更成了他夜里惟一的安慰。
当他独坐秋千上,呆望着花颜儿离去的那片天空时,温馥萱与程叔老是会轮番上阵,劝说别再痴执这份远影漂茫的感情。虽然他们知道他都当作耳边风,但他们却也不能任他这样无止无境地盲目下去。
也许有一天他会醒过来吧?他们如是期盼。
清清淡淡的秋夜里,温胤宁难得有梦,而梦中有花颜儿的欢面如风,拂抚得他忘忧忘愁、思念凋落。
然而,幻梦终会远逝,他眷恋不舍地缱卷其中,即使他的意识已然清醒,却顽固地不愿张开现实的眼,缠绵床榻地只求唤回那残去的梦。
日上三竿,他连晨跑都没意愿地省了。
褚晨薇不厌其烦地CALL他赶赴采访现场,不得已,他只有振作精神再投入工作里。
拥挤又混乱的采访工作告一段落,百家传媒记者各作鸟兽散。
收妥小型录音机,褚晨薇忍不住询问:“你今天怎么搞的?还要我三催四请地才肯来。”
“睡过头了,抱歉。”
“你这个超级工作狂,巴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居然也会让睡眠征服啊?我看你是跟花颜儿耳鬓厮磨得浑然忘我才是真的吧!\"褚晨薇并不知道花颜儿早已经从他的生活中远去,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