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寒枫看了一眼他的房间,衣服裤子横七竖八,全没整理,内衣内裤更是丢了满间都是,也不知洗过没有,“喂!你是猪啊?房间乱成这样!”
“嘿嘿!我、我今天忘了整理……”
“今天?我看你是天天都忘记了!”
孟不凡尴尬一笑,拿了一张椅子给他坐,椅子上却又摆了三本写真集。
“你、你……”廖寒枫看了一眼封面的波霸美女,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不凡却会错意了:“你要看,都借你好了,我还有好几本。”
廖寒枫快气死了:“女人脱光光,有什么好看?”
“是啊!脱光光的确不好看……”
廖寒枫闻言,总算稍微心平气和。
谁知道孟不凡接着说:“要若隐若现的,才有味道。”
廖寒枫气得将三本写真集全丢到他头上:“收起来啦!我不要看!”
孟不凡的脑袋瓜被砸得正着,痛得惨叫一声:“不看中文版的早说嘛!我还有日文版的……”
“还说?”廖寒枫瞪大了眼睛。
“不看就不看,改天别求我借你。”孟不凡嘟嘟囔囔抱怨,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下。
“写什么?”
“要你管!”盂不凡不高兴地说。
“稀罕!”廖寒枫回了一句,却忍不住好奇,悄悄走到他背后。
孟不凡正写得专心,丝毫没发现。
“原来是在写信啊!有什么了不起?”
“喂!你很没礼貌耶!都不尊重我的隐私权。”孟不凡吓了一跳,双手挡在桌上。
廖寒枫扁了扁嘴:“你这偷窥狂也知道隐私权怎么写?”
“你……”
“我怎样?”
“让你一次,不……不跟你计较。”每次廖寒枫眼睛一瞪大,孟不凡就没辙了。
“写些什么?”
“没、没有……”
“没有?”廖寒枫冷哼一声,“写给谁?”
孟不凡脸色有点不自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是不是写给女人?”廖寒枫见他一副心虚表情,脸色更难看了。
“是又怎样?我女朋友本来就多得很!”
“骗鬼!”廖寒枫听到最后一句,反而笑了起来,“你愈这么说,就愈不可能是写给女人了。”
“你还真瞧不起我。”
“你要真有那么多女朋友,就不用窝在房间看写真、过干瘾了。”廖寒枫微带讽刺地说,“你老早就把她们拐出去玩了,还会乖乖待在房间里写信?”
“拐?说得这么难听!”孟不凡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还真了解我。当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惟小廖而已。”
“我可不了解你,只是你的毛病我清楚得很。”廖寒枫掩嘴轻笑,淡淡地说。
“拿来!”
“什么拿来?”
“装蒜!就是你现在正在写的信啦!”
“我为什么要拿给你?”
“因为我要看。”廖寒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孟不凡一愣,居然也乖乖地将信拿给廖寒枫,他心里也不明白,自己明明长得比他高,生得比他壮,为什么会事事都顺他的意,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廖寒枫看了一眼信的内容,不禁好笑起来:“原来是回给小球迷的信,真搞不懂你,干嘛弄得神秘兮兮的?”
孟不凡满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廖寒枫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明明脸皮比城墙还厚,这时候倒不好意思起来?”
盂不凡手足无措,尴尬一笑。
廖寒枫见他桌上已经写完好几封信,字迹虽不漂亮,却是工工整整的,“也是回给小球迷的?”
“嗯!”
廖寒枫轻叹一声,“没想到你是这么用心的人。”
“因为他们也写得很用心。”孟不凡话声忽然温柔起来。
“这么多信,你都要亲自回?”
“小朋友寄来的信,我都亲自回。”
“你不嫌麻烦?”
“我从不觉得麻烦。”孟不凡笑如春风,缓缓地说,“童言童语中,我可以看到最纯真的心、最单纯的世界。”
“你这个大色狼也有赤子之心?”廖寒枫掩嘴轻笑,话声却也温柔如风,“你打算今天把信回完?”
“我不想让小朋友等太久。”
“没想到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廖寒枫声音细若蚊鸣,几不可闻。
孟不凡似乎没听到,又像是已经听到了:“小朋友才是最温柔的人,他们花了这么多时间写信支持我,不是更难得吗?”
“你似乎有很多感慨?”
“因为小孩子的愿望最容易实现,也最容易幻灭。”孟不凡神色忽然庄重起来,定定地说,“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我绝不让小孩子再失望一次。”
“你比许多人都了不起得多了。”廖寒枫知道他想起了职棒赌博案,轻叹一声,“我想大概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的傻瓜,居然放弃美国大联盟那么高的薪水,回国来打棒球……”
“这是你第一次称赞我耶!没想到你这么佩服我?”孟不凡笑嘻嘻地说。
“谁、谁佩服你?我是在说你是一个大傻瓜!”廖寒枫红着脸说。
“或许吧?我本来就是个傻瓜……”
“咦?你居然会承认?”
“我小时候功课不好,每次都考最后一名,别人老叫我傻瓜,我早就习惯了。”孟不凡淡淡一笑。
“我、我……”’廖寒枫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竟说不出话来。
“小时候我什么都不行,只有运动方面出色,可是大人都说我一辈子没出息,将来不是做粗工,要不就是当个要饭的。”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因为他们都是很了不起的医生、律师、会计师,他们的小孩功课也很好。”孟不凡笑得淡然,“了不起的人,是不会在乎践踏别人尊严的。”
“真正了不起的人,是拥有一颗柔软温暖的心。”廖寒枫定定注视他,柔声说。
“你在称赞我吗?”孟不凡笑了起来。
“你要是听不出来,就真是大傻瓜了。”廖寒枫轻声说。
孟不凡看了他二眼,莞尔一笑:“你今晚怪怪的,怎么有些娘娘腔?”
“你、你……”廖寒枫又羞又气,大声说,“你去死啦!大白痴!”
“嗯!恢复正常了。孟不凡捂着耳朵,开心地说。
廖寒枫气呼呼地在床上坐下,却见他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头竟是自己的相片。
“喂!干嘛把我的相片放在这里?”
孟不凡脸上一红,要把相框藏起来也来不及了:“这、这……”
“这什么?”
“我、我们是好朋友,相框里当然摆你的相片喽!”孟不凡眼神左飘右荡,心虚地说。
“真的?”廖寒枫满脸狐疑之色。
“当、当然!”孟不凡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也可以把我的相片放在床头啊!”
“神经病啊!我、我干嘛那么做?”廖寒枫脸也红了,发誓绝不让这个大色狼知道自己居然在皮夹中放了他的照片。
“不放就不放,了不起啊?”孟不凡有些恼羞成怒,手忙脚乱地将他的照片拿下来,收到抽屉里。
廖寒枫见空相框里头还有一张纸,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孟不凡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的宝贝,我最重要的宝贝都放在这里。”
廖寒枫脸忽然红得像颗大苹果,低头搓弄着衣角。
孟不凡却没留意,将那张纸拿出来,缓缓地说:“这张纸改变了我的一生。”
“喔?”廖寒枫将纸拿过来,发现上头只有一个签名,“这是什么?”
“这是棒球先生李居明的签名,我小学六年级拿到的。”
“你保留到现在?”
“是啊!”孟不凡拿回签名,细细收好放回相框,“小时候大家都看不起我,我自己也自暴自弃起来,若没有这张签名,我说不定已经去做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