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晃,是你醉了。”武逸干脆抱起盼盼,“你衣裳都湿了。”
“我……”盼盼甩着脑子,试图找回清醒,可她却不知道此刻衣裳湿透的她,在月光下显露出的若隐若现身段有多么诱人。
武逸一直来到草地旁的岩石后才将盼盼放下来,并脱下身上的斗蓬披在她身上。“你快醒醒,去把衣服换了。”
盼盼张着蒙眬醉眼,彷似已能瞧清楚来人,“哈……是你……武……大统领!”
“对,是我。”武逸露出一抹笑,“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
“我当然认得出来。”盼盼努力想坐起身,而后对他露出一抹甜甜微笑,“你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看你?我是来看改建工程进度的。”虽然他多少有丝希冀,想再见她一面,可还不至于严重到特地半夜跑来看她吧?
白天他是暗地里来过,但只要他一出现,那些官吏便藏拙献媚、隐瞒事实,因此他才趁晚上睡不着再度过来察看,却意外瞧见盼盼酒醉后的娇态。
不过说也奇怪,每每看见她的笑脸、毫无城府的表情动作,他便有种轻松的感觉。
“喔。”盼盼失望地“喔”了声。
“怎么了?”武逸看着盼盼那张微嘟的嘴。
“没有啦!”盼盼揉揉太阳穴,抬头望着武逸,“哪有人大半夜才来看工程呀?你这人真怪!”
武逸眉宇一拧,没再说话。
盼盼却误以为自己说错话,赶紧起身跪下,“王爷,是不是盼盼说错话了?我……我可能醉了,所以……”
“你叫盼盼?”
“对,大叔说盼我早日找到亲生爹娘,所以才把我取名为盼盼。”盼盼身子微微倾斜着,突然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生你的气。”武逸将盼盼压了下来,“坐着。”
盼盼疑惑地看着武逸,总觉得他给人好冰冷的感觉。为什么他的笑容这么飘忽,让人捉摸不定?
盼盼向来话多,碰上一个闷葫芦,还真的有点无聊!于是她挪了挪身子,又抓了抓脑袋,眼珠子瞟了瞟,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个他有兴趣的话题。
对了,就谈公事吧!这种人唯独对公事有兴趣。
“你来这儿勘察后的感觉如何呢?”真糟糕,她酒还没完全醒,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情况下,她该怎么跟他交谈呢?人家不是说“祸从口出”吗?真怕她一个说错话,把命给玩丢了!
“品质没问题,可是进度太慢了。”武逸挑起眉说。
“喔,进度……可我觉得已经不错了。”至少有在进行。
“不会喝酒以后就少喝点。”武逸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很少喝,因为今天高兴嘛!”盼盼边说边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
知道她累了,武逸便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你要回去了?”盼盼心里顿生不舍。
武逸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盼盼一眼,“对了,你的衣服湿了,要赶紧回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我衣服湿了?”盼盼压根就忘了自己曾掉进溪里的事。猛低头一瞧,这才瞧见他披在她身上的斗蓬!
“这是你的?那我还……”
“先披着吧!改天再说。”不过是件斗蓬,他不会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去见你啰?”盼盼意外地笑看着他。
武逸闭上眼,没再说话地转身就走。
“什么嘛!”盼盼噘起唇,望着武逸那袭漠然的背影,“不希望我去找你就说呀!干嘛不说话,好像我很喜欢去似的!”
盼盼吐吐舌头,低头看着身上这件高级丝绸所制成的斗蓬,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着它滑柔的触感。顿时,有种丝丝柔密的感觉从心口泛开。
再望向武逸离去的方向,盼盼忍不住说:“你愈是不想见我,我就愈想去见你,看你怎么样!”眼珠子轻转两下,她已在脑海刻画着下次见面的可能经过了。
突然一道晚风拂过,盼盼忍不住打了记哆嗦。看来她的衣服真的全湿了。掀开斗蓬一瞧,她的脸儿突然变得比烧虾还红!老天……她的衣服……已经湿得几近透明,那……她不是被他给看光了?
盼盼赶紧用斗蓬重新裹住自己,愈想心跳声愈大,难得流露出一抹属于小女人的羞赧。
不行再杵在这儿了,受了风寒不说,万一被那几个家伙瞧见就糟糕了,她得趁他们还没清醒之前回去换衣服,要是这种糗事被揭穿的话,她哪有脸见人啊?
可盼盼心头已出现一丝丝不同于以往的感受……一种一想到“他”就挺别扭的感觉。
第三章
“你们说什么?武逸那家伙居然管了破镰沟这档事?”贺达的眉头紧紧一拢。
“是的,王爷。”贺达的下属班寺得知消息后,马上回来禀告。“而且不知是谁将我们打算废除破镰沟的事给传开,现在武逸已经知道了。”
“老天!底下那些人怎么就是守不住口风?”贺达一提气,生气地大嚷:“还有那个武逸也是啰唆,分明想找碴!他堂堂大统领管他的紫禁城还不够,连那种贫民窟他也要管,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贺达之所以会动破镰沟的歪脑筋,完全为了救他儿子葛亚托,要是涞水河渠打通与外界河域的连系,他便可经由这条水路将葛亚托偷偷送进北京城,至少把他藏在家里比他流落在外头好多了,而破镰沟就是涞水与外界连系的唯一阻碍。
“那这下该怎么办呢?”班寺又问。
“不管了,这计画要早点进行,再拖下去绝对会出问题。”贺达眯起一对老谋深算的眼,心底正仔细盘算着。
“我也是这么想,您不是已在武陵亲王府安排了眼线,可以偷取武逸的官印,到时通渠命令一发,他发现已来不及了!”班寺笑说。
“你倒是异想天开,我们命人通渠不会有人向武逸请示吗?到时候不但事情没办成,还被发现,多冤啊!”贺达揉了揉眉心,一想起这件棘手的事,就忍不住叹了口长长的气。
“这……”班寺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了,我听说有明党在南边的邯郸闹事,武逸会过去处理几天,不如趁这机会……”
“真的?这消息可正确?”贺达的心头这才一宽。
“我有十成把握,只是确切时间还得查探查探。”班寺拱手笑说:“我看大贝勒回府之日指日可待了。”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贺达抿紧唇,邪佞一笑,“我要让武逸那家伙当个冤大头,让所有人怒骂。”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他所有行程。”
“嗯,那还不赶紧去?”贺达挥了挥手,示意班寺退下。
“是。”班寺正欲离开,又被贺达给喊住。
“等等,你回来。”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大贝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可有好好吃东西?前阵子我去看他,他整个人可憔悴不少。”葛亚托是贺达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他能不心疼吗?
“大贝勒现在好多了,本来精神萎靡,但现在气色可好了。”班寺笑得有丝暧昧。
“怎么说?”贺达不明所以地望着班寺。
“我派人去青楼买了两名女子给他送过去,有了女人陪伴,大贝勒还真是不一样了。”班寺窃窃笑说。
“放肆!”没想到却招来贺达一声怒骂。
“王爷!请饶恕小的。”班寺赶紧跪下磕头道:“小的只是见大贝勒镇日郁郁寡欢,于心不忍,所以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