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我浑身都不舒服!”为何他不肯听她说话?为何他连多陪她一会儿都嫌累?愈想愈不甘心,盼盼开始摔东西,大哭出声。
巧隶儿只好赶紧躲到屋外,就怕遭到池鱼之殃。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御医来了,经过把脉后,确定盼盼只是得了风寒,只要准时用药便可痊愈。
可偏偏盼盼一直耍性子,说什么也不肯吃药,直说那黑色药水像墨汁,她不敢喝。其实她不过是故意闹情绪,只希望能引他过来,上回他将大夫请来后便不见人影,还真是让她伤心。
难道他真的绝情到不管她的死活了?唉……
见盼盼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巧隶儿好说歹说怎么也没办法劝她吃药,只好任她去了。
“晚了,你先退下休息吧!”盼盼见巧隶儿直在一旁盯着自己吃饭,觉得挺不好意思,自己的任性倒是害苦了她。
“可是您……”
“我等会儿就会把药喝了,你去睡吧!”盼盼敷衍地说。
“好,那您别忘了。”巧隶儿吐了口气,这才离开。
盼盼闭上眼。没吃药,病怎么会好呢?可她就是想试试看武逸还会不会关心她?莫非他真以为她要嫁给贺达,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要恨她一辈子?
双颊发烫、脑子发沉,禁不住病体的折磨,盼盼还是缓缓睡去了。
不久后,房门突然开启,一抹暗影步入里头,油灯随即被点亮,这才瞧清楚原来来人就是武逸。
武逸坐到床边,望着盼盼那张仍带着红热的脸庞,再看看桌上不曾动过的药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果然没有乖乖吃药,否则一场轻微风寒,怎会拖那么久?
趁着汤药还温着,武逸端起汤药,以单手撑起盼盼,“醒醒,吃药了。”
“不,我不吃药。”昏昏沉沉之间,盼盼只听见“吃药”两个字,直觉就是拒绝。
“再不吃,我可要亲自喂你了。”武逸警告着盼盼。
盼盼转开脑袋,不肯就范,“好吵……我想睡……别叫我吃药。”
“不能再睡了,快吃药。”武逸嗓音略微提高。
盼盼这才从迷迷糊糊中惊醒,一见到是武逸,先是露出欣喜的微笑,随即又板起脸色,气他对她不闻不问。
“吃药好吗?”武逸没办法,只好放软声调,“再不吃,可会丢了小命。”
“少唬我,我不过是头有点儿疼、身子有点儿热、四肢有点儿酸麻,这样就会死啦?”盼盼鼓起腮帮子,揉了揉太阳穴。
武逸摇摇头,“快喝!喝了你就可以说了。”
“说什么?”
“你那天不是说有话告诉我吗?”那时候是因为巧隶儿在,他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因为……”她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张倨傲的神情,心火又瞬间扬起,“我不想说了。”
“既然不说,那就吃药吧!”武逸将碗缘抵在盼盼的红唇上。
“唔……好难闻,我不喝!”盼盼捂住嘴巴。
“你真的很让人生气。”武逸皱起双眉。
这丫头究竟要怎么样?把自己弄了一身病不说,还搞了个乱七八糟的局面让他去收拾,他没打她屁股就不错了!再说目前他仍不能对她过于软化,虽然这小妮子单纯到演不了戏,就怕那个巧隶儿迟早会穿帮。
日前他终于抓到当时潜入府邸偷取他官印的幕僚,据他所言,贺达非但涉及盗用官印一事,甚至还暗地里与白莲教勾结,养精兵数千,打算取他性命。
看样子两人的仇愈积愈深了……
而今他就是要让贺达误以为他恨盼盼,而盼盼喜欢的是贺达,好扰乱贺达的心绪,让他求助于白莲教,调派精兵劫人。到时候抓到铁证,他便可将贺达逮捕到手,不但可还自己一个清白,也可将白莲教一网打尽。
“是不是要我故计重施?”武逸说着,便喝了口汤药,然后扣住盼盼的下颚,将唇覆上她的,强行将药汁输入她口中。
“咳……咳……”盼盼呛出了泪,“你好过分。”
“那是你自找的。”武逸冷眼望着盼盼。
盼盼的、心稍稍一紧,小拳头掐紧又放松,“你究竟要怎么样?你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的霸气让人很讨厌!”
“那就继续讨厌吧!”武逸将药碗搁在桌上,吹熄灯火,就要离开。
“等等。”盼盼坐直身子,放软声调,“你什么时候才要放我走?”
“等你病好些,我会让你住回原来的密室。”她一心想跑,他不得不防。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盼盼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武逸紧紧闭上双眼,“就让你恨我吧,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为什么?”盼盼心情瞬间低落,无力地问。
武逸暗吐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他早料到她不可能心甘情愿嫁给贺达那老头?告诉她,他已笃定她爱他的心?还是告诉她,其实在她说她要嫁给贺达、喜欢贺达时,他便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
可是目前他还不能说……他必须利用她的恨来辅助他,让巧隶儿放假消息出去。刚刚巧隶儿又偷偷跑到后门丢出字条,他肯定上头写的是“盼盼姑娘重病”,贺达那老头就快要沉不住气了。
“我是决计不会原谅一个背叛我的女人的。”武逸留下这句话后,便故作冷漠的离开了。
盼盼的脸庞掠过一丝苦楚,泪水就这么滂沱而下……
忍不住气懑的感觉,她对着门外大骂道:“武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以为我真的逃不掉是不是?我这就逃给你看!”
盼盼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边,晕眩眩地爬上椅子,可还没站稳,就发现椅子在摇晃,想抓住窗棂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连人带椅子地翻落在地上……
第九章
“砰!”地一声巨响从屋里传了出来,让武逸的心猛然一震。
不做多想,他立刻冲进屋里,却见盼盼摔在窗下,眼眶哭得红红的。
“你这是做什么?”武逸先是愣了下,立刻走过去检查了她的身子,“有没有摔疼哪儿了?”
“你还会关心人家啊?”盼盼吸了吸鼻子。
武逸脸色一僵,将盼盼放回床上后,又折往窗边看看外头。还好,有窗棂阻隔,要不就被她溜了。
“人家好痛喔!”盼盼看着武逸的背影,故意喊着。
哼,她都摔成这样了,他居然只关心窗子有没有被她撞坏!
武逸一回头,望见的就是盼盼噘唇鼓腮、双瞳翦水的模样。
“我警告你,别任性了。”武逸阴恻恻地走近盼盼。
“武逸!”盼盼深吸了口气,泪盈于睫,“你真以为我除了任性,什么都不会?”
“你本来就是这样。”武逸无奈地说。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任性给你看!”接着,盼盼从床上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颈子,“敢挑战我的任性吗?”
“你……”武逸眉一蹙。
盼盼扬起唇角,嘴边泛起一丝薄薄笑意,“就是这样。”她猛地勾住他后颈,送上自己的唇,以舌尖勾画着他的唇线,蓄意引诱他。
武逸强压下自己满腹焚腾的欲火,沉着嗓问:“你不是要嫁给贺达,那现在是……”
“别问那么多,只要问你要不要我?”盼盼的声音略微发着抖,其实她对自己的魅力没啥信心。她紧张地望着武逸沉冷的表情,看样子他对她已失去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