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啊,我们哪有互相凝视,可能是他扶住我时,我们讲了几句话,所以你误会了吧……”
方茵茵格格娇笑了几声,眼前取信男友最重要。至于自己身后那个邋遢男,听到她“娇柔”的声音,要吐要笑,她也顾不得了,最好吐死他,为民除害!
“没错,这位先生,你绝对、绝对不用担心我跟令女友有任何关系。”
当方茵茵正在苦恼,无法取信于张泯国时,她身后的袁夏生,突然缓缓踱步出来,一脸正经地开口替她解释。
听到袁夏生这番话,方茵茵感激又感动。呜,俗语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有邻居真好……
“事实上,以她这种个性,就算地球上只剩她和我两人,我宁可自杀,也绝不牺牲自己拯救人类……”
当方茵茵在感动的当头,袁夏生继续侃侃而谈,但内容,却让她脸色发青。
当别人正在烦恼的时候,这家伙还有心情耍嘴皮子说笑:
她狠狠地抬起手肘,用力撞了袁夏生一拐,疼得他睑色稍变。
“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可是好心帮你。”袁夏生懒洋洋的笑。
“我看你是好心搅局吧!”方茵茵对著袁夏生恨恨骂了一声,而等她吼完,才想起张泯国还在旁边,猛然捂住嘴,瞪著大眼看张泯国。
“茵茵,你……”张泯国讶然不已。她真的是茵茵吗?他的茵茵竟然会出口骂人?
而且,眼前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茵茵说这男人是她的邻居,那么两人之间相识应该没多久,但为何他们之间却有种亲密的气氛?甚至比他和茵茵之间还要热络……
而在这男人面前的茵茵,仿佛也跟他所认识的那位“方茵茵”不同,似乎更活泼,更孩子气,在张泯国心中,他所交往的对象,并不是这样的女人。
他的理想对象,应该是更温柔婉约、成熟大方的女性。
张泯国走近方茵茵,拉住她的手。“茵茵,上车,我送你回去。”
“可是……”方茵茵心里叫苦,袁夏生是来帮她带路的,现在又被张泯国送回家,那她怎么去大卖场?
“茵茵,难道你想跟他走?”张泯国的神色严肃,而且问出的话语,感觉上有弦外之音。
“泯国,你在说什么啊?”方茵茵不懂一向温柔的张泯国,为何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她歉咎地看了看袁夏生,害他白忙一场了。
而袁夏生也同样用眼神示意她快点上车,不用理会自己。因为他看得出来,方茵茵的男友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了怀疑。
他可没兴趣拆散一对情侣啊!
“上车,茵茵。”
张泯国拉著方茵茵上了车,发动车子,往绿松庄的方向驶去。
“茵茵……你不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吗?”在开车的时候,张泯国终于忍不住问道。
“奇怪?”
“你刚刚跟那男人说话的样子上让我觉得……你好像变得……比较、嗯……”
见张泯国似乎在寻找一个不会伤害到她的字眼,方茵茵索性替他说出口。
“没气质?粗鲁?没女人味?”他恐怕三个词汇都想用吧?
张泯国沉默半晌,终于老实招认。“……是有一点。”
方茵茵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果然,说谎招来的下场,就是这样。张泯国根本不喜欢真正的她!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张泯国微笑。“但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像我认识你时那样,美丽又温柔。你别太常跟那男人接触,他会带坏你的。”
方茵茵苦涩一笑,她都二十五岁了,偏偏张泯国还把她当作温室里的花朵。
“我知道了。”
听到她乖巧的回答,张泯国满意地微笑,并且牵起了她的手。
以往两人之间的接触,总是会让方茵茵感到心跳不已,可是今天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知道,对张泯国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他看到的,是他想看到的。而她自己不也扮演成他想要的,来维持一追段恋情?
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方茵茵沮丧地缩在座位上,对未来感到茫然。搬进绿松庄,对她的恋情真的有用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却慢慢地、一步步地,发现了自己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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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夏生站在自家阳台上。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静谧的街道没什么人车经过,夜风吹拂,带来沁凉如水的凉意。
很舒服……能在炎热的夏季中,享受到如此自然舒爽的气息,实在幸福。
“唉。”
不过,隔邻却传来叹气声,打扰这美好的夜景。
袁夏生往隔壁瞄了一眼,方茵茵穿著T恤、短裤,继续夹著她那个大鲨鱼夹,从室内抬出一把凉椅,缩上去后,又继续哀叹。
“唉……”
离上次方茵茵中途被她男友带走后,又过了好几天。
袁夏生不知道方茵茵跟她男友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每次见到方茵茵,她都一脸忧愁、无精打采地跟他打招呼。
现在也是,方茵茵转过头,发现地也在阳台上乘凉,便懒洋洋地举起一只手,算是打了招呼。
“晚安。”
“晚安……”
袁夏生支著下颚观察她,其实他没必要管这粗鲁女,方茵茵的感情问题是她的私事,他又干嘛介入?他以前从来懒得管邻居闲事,现在更不需要打破惯例……
想是这样想,但他无法克制地,做出完全相反的行为。
“你怎么了?还好吧?”
方茵茵听到他的问话,再度转过头凝望袁夏生。
“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粗鲁、既没气质、又没魅力,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袁夏生连犹豫一秒都懒,直接回答。“你就是这种人,还需要问我吗?”
“……呜。”方茵茵头缩进膝盖里,仿佛遭受很大的打击。
袁夏生看她这副模样,动了恻隐之心,走近分隔两人阳台的那道矮墙。
“你也不用太难过,若是没有你这种粗鲁女性的存在,又有谁来衬托有气质的女性呢?”
方茵茵这只鸵鸟的头,稍稍从膝盖里抬起一点点。“你这是在安慰我?”
“算吧。”袁夏生勉强承认。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善于交际?”
“非常多人说过。”
看袁夏生答得脸不红气不喘,而且完全没有改进的意思,仿佛他生下来就是如此。方茵茵没有责怪他,反而笑了出来,但没多久,她的脸庞又浮现忧愁。
“他说……他觉得我变粗鲁了。”
这个“他”,想也知道指的是方茵茵的男友。
“他希望我能够一直保持著温柔、婉约、体贴……”
话还没说完,袁夏生就很不给面子地哈哈狂笑起来。
“温柔、婉约?你?”
“袁夏生!”方茵茵尖叫。“在他面前,我可是一直保持中国古典女性传统美德的!”
“这么说来,这不就是你的错吗?”袁夏生慢条斯理地说。他一向不爱做虚假的安慰,宁可一针见血。“是你要在他面前假装,给了他错误的想法,而现在又要告诉他——他爱上的那位女性不存在,一切都是假象——这,不会太残忍吗?”
袁夏生的心思细腻,光从那天方茵茵和张泯国两人的相处,他便看出了端倪。他从不认为,一个建立在谎言上的爱情,能够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