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被黄昏的金色光辉给笼罩着,开启的窗户不时飘进的微风柔柔地拂过他俩汗湿的肌肤,从飘动的窗帘间依稀看得到远方的云彩,两人皆凝目注视着日落前的余晖之美,不过心境各不同,王茗菲脸上的表
情是显而易见的快乐与满足,而罗信峰脸上表情却是深思的。
他俩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多可笑,那之前的抗拒和折磨究竟又为何而来呢?现在看来真像笑话一场。
结婚至今,已经三天,这三天来,他们没一步离开这床过。原以为得到了她之后,就可以满足这多年来对她所有的幻想和渴求,但不够——他就像无法餍足的小孩,不断地渴求她、要她,完全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他着魔了,完全为她着魔了。
缩紧圈在她纤腰上的手臂,她动了动,抬起头含笑地望着他,她脸上的表情让他知道——自己永远是欢迎的,令他的心再度为之一系!
为什么她要对他如此敞开心胸,毫不设防地显露出她的情感呢?
她低下头,吻住他的唇,伸出俏皮的舌尖和他嬉戏逗弄着,加深彼此的欲望,他的唇沿着她的颈部滑下,令她忍不住呻吟地抬起头往后仰,生涩地寻找这些时日培养出的节奏,两人血液充满热情沸腾地流着,同步的呼应,放纵地给与和接受,在黑幕完全落下时,他们再度忍不住喊出对彼此的爱,为只有彼此相偕才能到达的境界感到惊叹和留恋。
这就是幸福吧!他真的很爱、很爱她吧?!在她体力殆尽、困倦地合上眼前,她心满意足带着这样的想法睡去,一颗仍浮着的心也总算落地。
这就是幸福吗!他真的很爱、很爱她吗!她也真的很爱、很爱他吗!拥着她平躺,瞪着天花板,在肉体、欲望都得到前所未有的解放和满足后,在他心中一直未散的谜雾,却像雪球一般愈滚愈大。
他真的能够完全地拥有她吗?未来他们真的能幸福吗?
他的手更紧地拥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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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蜜月,他们畅游欧洲,足迹遍及欧洲各大城市,着名的观光景点前都有留下他们的踪影。他们跟其他来此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并无两样,恩爱甜蜜尽在他们的眉眼间。
当他们坐上回返台湾的飞机,罗信峰内心不禁涌起强烈的挣扎,真不愿意回去,一想到回去之后,就得面对现实,不觉缩了缩。
现在台湾所有亲友都已经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社交界一定对他们“叔侄”结婚之事议论纷纷,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最畏惧、担忧的那一关继父王竘,早在结婚前便已顺利度过。
老人知道茗菲要跟个女人结婚时,气得差点心脏病发,命他不择手段,即使是他娶她都没关系,也不要让茗菲嫁给那女人。
就这样——得到了老人点头同意,虽然情况有些诡异。
他转头看着偎在自己肩膀已闭上眼小盹的她,即使睡着了,将那像闪着星星光芒的明眸合上了。她依旧美丽非凡,让人不敢触碰。
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前天在西班牙一间小旅馆房间中,她穿着火红色的舞蹈装,和着用中古唱片机播放独特的西班牙舞曲,只为他一人跳着佛朗明哥舞,让他看了血脉贲张、热情奔放,亦情不自禁抛开矜持与她共舞。
那时他终于明白“卡门”中的军官约瑟,为什么会因卡门而着迷,忘记了在家乡苦苦条着他归来的未婚妻。明知卡门是把火,扑上去抱住就会灰飞湮灭,再也没有自我的存在,但——那火是多么地温暖、诱
人,像他逃避了这么多年,可终究还是忍不住扑了上去。
后悔吗?
不知道!他是如此快乐,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开心、满足,甚至充满了活力与年轻,但同时,也从未感觉到如此地恐惧和失措过,彷佛所有的自我都已消失了,再也不设防地任她牵引着所有的心绪与灵魂。
在这把火燃上身后,他会变得怎样呢!是不是可以像凤凰般浴火重生!或是真会灰飞湮灭……
他甩甩头,将脑中的所有想法都甩去,别再想了!无论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是专属他一人的女人丁,而且是合法地。
他伸手轻抚她细嫩的脸庞,她似有所觉的动了动,微睁开眼睛。“到了?”
“还没。”
她的头颅从他的肩膀滑向他的胸口,他们坐的是头等舱,位看大又舒适,椅子放平,几乎像床一般。
“你不睡一会儿?”
“不容易睡得着。”脑中翻腾了太多事……“你很累?”
“嗯!”脸颊在他的胸口搓了搓。“还不都怪你,昨晚没让人睡多少觉。”她爱娇地说道。
他轻笑。“怪我?怎么不怪你自己,干嘛故意惹我……嘿!你手在干嘛……别乱来!现在可是在飞机上。”他忍不住低声说道,俊逸的面庞泛红,忙伸出手掌按住那不安份的小手,眼睛则四处飘着,就怕被其他坐在头等舱的客人看到他妻子干的事,虽然有毛毯盖着。
她冷哼。 “不公平,谁教没累到你,却累了我。”稍逗他一下,虽然很想再玩,但看他真板起脸来了,也不好再闹他,改将手指和他的交缠,说完后,又忍不住打个呵欠。
“再睡吧!”他在她发心轻轻印下一吻。
“是吗?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无聊。”说到这,她不觉有些惭愧,因为实在太疲倦了,所以一上飞机后,就立刻闭眼养神,没什么跟他说话。
“不会,我还有一堆文件要看呢!这次……真的出来太久了。”想到回台湾后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现实的压力立刻逼来。
“好吧!如果你文件看累了,要休息唷!我这样子靠着你,你一定很难看东西,我来帮你调椅子——”
“没关系!我来就好,你躺好睡觉。”他让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毛毯为她盖好,在她额上亲了亲,再将椅子的座位调成最初的坐式。
在翻了翻几张文件后,文字依旧无法钻进想振作却仍乏力的脑袋中,支着肘,侧着脸,专注地凝望始终占据脑海不离的妻子,心中起伏不定的情感亦在他眸中一闪一烁,个中滋味只有他最明白。
第五章
“不要!不要再打我了!好痛呀!我求求你,我会乖的……”
痛嚎声不断地从男孩口中逸出,但他的哀求一点作用都没有,拳头和竹条仍旧不停地落下,令他无处可躲,只能任凭凌打。
直到哭喊到全身没力,整个人不支地摊倒在地上。
“救我……救救我……”
他无助看着前方,没有人敢接触他的视线……
渐渐地,他不再出声音,绝望已经彻底包裹住他
他想死!他真的想死!
前方有个黑洞,那应该是死之洞吧!一个意念钻进,他拼尽仅余的力气开始朝那爬去,爬!用力地爬
终于到达了!他带着解脱的领悟,朝那深不见底的黑洞用力地往下跳……
罗信峰猛地推被坐起,王茗菲被他激烈的动作给惊醒。
“峰!”看见丈夫满头冷汗,胸膛大力起伏,表情充满了惊恐,一径地瞪着前方,她的睡虫立刻一扫而空。“怎么了?”
他自光失焦,在她连续呼唤好几声后才开始有动作,转头凝视她片刻,才如大梦初醒般地惊颤回神。“我……”他开了开口,然后旋过身下床,背对着她。“抱歉,把你弄醒,我只是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