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们才相识几天、才朝夕相处几天,她却觉得像是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
他俯下脸、“我不会。”低声说出三个字,他终于吻住了那张诱惑他已久、此刻却有些苍白的唇瓣。
他吻得很温柔,却格外缠绵,贴在她脸上的大手往下移,缓缓拨开了那件阻隔的祎被。
“雷……”她才得空隙吐出一字,两片唇瓣便又被他密实地吻住,未及出声的细语再度吞回喉中。
这次不太一样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不同于他以往总加以自制的细吻,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变热了,而她的心跳失序得越来越严重。
“雷……”她蜷缩着身体,因为他的舌头顽皮地轻粘着她耳下……好痒!
“嗯?”他漫不经心地响应一声,仍专心吻着她。
“雷。”她双手不得不捧住他的下颌,阻止他越来越往下的吻。抵着额头,他们眼对眼,鼻对鼻。
“你……你要……”她讷讷吐语,苍白的脸上泛起热潮。
“你有意见?”狂妄的眉一挑,完全显现出不同于平时的原始霸气,也很明白地表示,他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不是。”她连忙回答。不对!这么说好像她很饥渴似的。“呃……也不是……”啊,什么跟什么,她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她慌乱又无措的模样,终于惹得他低低笑了出来,她闻声惊讶地睁圆了眼。
“祎祎……”他低唤一声,又开始吻她。
她又开始觉得昏昏沉沉了。
他好像……是决定要她了,而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她不再费神想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可怜她晕吐后才刚清醒,又陷入了另一场乱流。
小曼和杜鹃都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才愿意有亲密……那她呢?
伸出手臂,她环抱住他,任他予取予求,勾勒出连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感官反应,既火热又空虚,无比敏锐……
她爱上他了吗?
她不知道。但她真的真的不排斥忽然变温柔的他。
雷……
她决定以后就这么唤他了。
★ ★ ★
破天荒第一次,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在早上九点以前清醒的杨祎祎小姐,这天居然早上六点就醒了。
然后想起在家时保持了那么多天的完好纪录,被他回香港的第一天就打破了,直接把她吃干抹净。
幸好她没在醒来时就不见他人影,不然一定以为这家伙吃了就跑……
但是,她饿了。
轻摇着床伴,她小小声地嘟囔:“雷,我饿了,雷,我饿了……”
雷霄很快地醒来,望着她苦苦的小脸。
“怎么了?”向来不容易迷糊的他,眼神瞬间清明。
“我饿了,头晕。”她可怜兮兮地道。
仔细算起来,她从昨天中午吃过一餐,就再也没吃过任何食物,而她昨天下午更是将肚里所有未消化的残渣全数吐出,胃袋空空地磨到现在,觉得血糖太低,头晕目眩。
她迥异于一般女子在欢爱后醒来的反应,又逗出他的笑意。他伸手按下床头柜上其中一钮,然后回头看她。
“再忍耐二十分钟,你就有热腾腾的早餐可以吃。”
“真好!”她立刻漾出满足的笑容,转身就想下床梳洗。忽然想起自己祎被底下一丝不挂的窘状,她犹豫地回过头,“呃……”
眼睛突然无法直视他,她乱转乱瞄,不瞄还好,这一瞄,却看到了床脚、地上有着她昨天上飞机穿的衣服、包括贴身衣物,还有他的……睡衣。
轰,微赧的小脸终于整个爆红。
他也看见了,再望向她的反应,低沉的笑声终于逸出唇瓣,荡开了清晨的轻冷,却也将她的羞怯烧得更赤更炽。
“害羞。”轻轻一扯,紧揪祎被盖住自己赤裸的她就跌人他的胸怀,让他抱了个密密实实。
“谁像你……皮厚、经验老到……”她害羞地嘟囔,直觉就想躲开他的怀抱。
“别挣扎。”他低声警告,“除非你想先‘运动’才吃早餐——”
她立刻僵住。“不行……”她猛摇头。她没力气了,一定要吃东西补充热量,不然肯定会晕倒在他怀里。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状况,看她头摇成这样,他还真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怀疑他太粗暴,以至于吓到了她,坏了她对昨夜的想象。
“想去浴室吗?”察觉到她连挣动都显得乏力,他不觉柔了声。
她靠着他胸口,点点头。
他挺身坐起,连人带被地抱起她,走向浴室。
“雷……”她双手连忙攀住他的颈项。
一同进到浴室,他放下她,扯下她掩身的祎被丢到浴室外,立刻惹来她另一声低呼。
“雷!”
她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然后便被他拉着一同沉人浴池,在脸也埋人温水之前,他提早一步吻住她。
欲望来得又猛又烈,没给她喘气的时间,他不自制地抱着她再度燃烧了一回,她被他诱惑得忘了自己还未吃早餐。
还没补充热量,就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沐浴后累垮的娇容,惨兮兮地强撑到吞下早餐,终于再度不支,沉沉睡去。
而那个始作俑者,放她一个人在家补眠,却自己神采奕奕地上公司开会,处理各项事务。
第五章
“陈老爷的生日宴在七天后举行,少爷要去吗?”
“派人送礼。”
“是。”附注“不去”。再报告另一件,“今晚胡老请吃饭。”胡老是香港黑帮老大之一。
“谢绝。”
“是。”依例下批注,继续报告:“秦老爷要将香港小姐送给少爷当礼物。”送女人来,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少爷。
“叫他自己留着。”果然,少爷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一字不差地记录以便转达,“香港慈善团体借‘威皇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慈善拍卖晚会,邀请少爷参加,共襄盛举。”边报告,提笔的人已经准备写“不去”了。
自从雷霄成立威皇集团,五年间横扫商界以来,各类饭局与宴会邀请函从来不曾减少,但是能让雷霄公开出席的少之又少。谈生意、开发市场,他有兴趣,饭局、应酬,他少爷不去就是不去。
奇怪的是,他越是不去,邀请他的就越多,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奇妙了。
雷霄顿了一下,忽然问: “什么样的拍卖?”
“主要由几家名珠宝、名服装设计公司赞助义卖,根据回报,似乎全香港八成以上的富豪都会到。”少爷没一下子就说“不去”,记录的人有点惊讶,但冷静正直的表情上却没显出半分。
“时间?”
“今天晚上七点。”
“转告李非,要他准备一套女性晚宴服。”雷霄想了下, “款式要大方、典雅,但剪裁必须保守。”
祎祎适合成为上流社会的名媛,却绝对不适合卖弄性感。她的性感,该只属于他一人。
“是。”
以上,都是应酬类,接下来,是公事。
“在内地发生的事,是二少主谋,今年的第七件。”现在是七月,一月一次,二少真是不死心。
“把人送回去吧。”雷霄淡淡地道。
“是。”他的声音也随之淡下,“少爷打算一直纵容二少吗?”
“他不是一直积极努力,想跟胡老搭上关系吗?由他去吧。”雷霄的语气非常冷淡。
“我不明白,少爷为何要纵容二少?”一直埋首记录的男人终于抬起头,跟男保镖一模一样的脸孔。
雷霄只是笑了笑,“我还有耐心。”
意思是,当少爷耐心尽失的时候,就是该对二少出手的时候了吗?他暗忖。很少爷的作风,但拿自己当靶子……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