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看看她,再看看一脸铁青的黎崇伦,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那我走先了。”
随着唐琳的离开,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宁静。
半晌,黎崇伦瞪着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老太婆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不过,有一封信你应该会有兴趣看。”廖宜君从皮包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一看到信封上母亲熟悉的字迹,他毫不迟疑的接过信打开来看,只是看到内容后,他呆了……
“你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照她的遗言,回到黎家和我们一起生活。”
回去黎家?他的眸光一黯,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明白。”廖宜君也不逼他,慈爱的跟他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当晚,黎崇伦思忖再三后,便收拾行李离开了租屋处。
第二天,唐琳带早餐来给黎崇伦,却发现屋子异常的冷清,而且他的东西全不见了。
“他走了……”她喃喃低语,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她眼眶一红,难过的低声啜泣。
※※※※※※※
郁卒!
唐家道馆内,穿着白色袍子的唐琳在化悲愤为力量后,这累积了一肚子的郁闷之火都是找这些师兄、师姐们来较量一番才得以宜泄。
“哈!喝!”
连着好几个人都被她摔得四脚朝天,大家脸上的表情都苦哈哈的,因为这是自从半个多月前,黎崇伦一声不响的搬走后,就天天上演的戏码。
唐育维看到众学员那求饶的目光,他也觉得于心不忍。
但老婆有令,女儿失恋了,这肚子里的哀与怨若不找个管道宣泄,恐怕会得忧郁症。
“再来!”唐琳冷着一张粉脸,一手扣住赖志平的肩膀,脚一勾,再次将他重重的摔落在地。另一旁的薛智信一看到她那双冷飕飕的眸子射向他,他干笑两声,转身就逃到唐育维的身后,压低声音道:“老师,我有事,我先回去了。”也顾不得身上的袍子没换,他拿起背包就先跑了,因为留在这里被一个失恋的女人猛K不走,那不是笨蛋?
薛智信一走,赖志平也连忙跟着跑了,陆陆续续有几个学员也接着走了,唐育维见女儿将目光射向他,他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虽说他是她的老子,但要他面对这个全身充满怒火的女儿也挺可怕的,因为他会手下留情,可女儿却不会。
“呃——大家今天就练到这儿。”为了他的老命着想,他宣布提早下课,赶走了其他学员,将道场关好,跟着闷着一张臭脸的女儿并肩离开,而一回到家,唐琳还是跟这段时间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里。
唐育维跟老婆对看一眼,两人摇摇头,因为能说的、不能说的,他们全都说了,但女儿死心眼,就是无法释怀。
可是要唐琳怎么释怀?这些日子以来,她是怎么伺候黎崇伦的?他走了,竟然说都不说一声,也没留半张短笺,如此无情……
约一个小时后,唐庆和从学校回来了。
最近唐琳的心情不好,他也减少了留校的时间。
对唐琳此时的心情低落,他相当自责,毕竟她会如此努力的追求至爱,他要负大半的责任。
所以他今天也跟祝思薇商量好了,决定跟姐坦诚他们两人撒下的谎。
他走进她的房间,看着她以手肘支撑着头,落寞的看着窗外。
“姐。”
唐琳转过头来,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笑容,“你回来啦?”
他点点头,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我要跟姐自首。”
“自首?”
他坦诚他跟女友有了亲密关系,甚至女友怀孕的事都是为了让她更积极的去相亲、交男朋友而撒下的谎。
后来看到她真的跟黎崇伦在交往后,他们才改口是误判怀孕,而他也清楚神经大条的她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多想、多做猜测,甚至对他们生气的。
唐琳眨眨眼,难以置信的瞪着一脸愧疚的弟弟,却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姐。”他是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就算了吗?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你而拼命追他的,你知不知道?!而你居然是有预谋的!你这臭小子,你这猪头,你害惨我了!”她火冒三丈的将桌上的文具用品全仍向他,而没有摔他或踹他一脚,实在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个未来的医生是禁不起她这么处罚的。
“干什么?干什么?”
一听到唐琳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唐育维夫妇吓得赶忙冲进去,没想到迎面飞过来的竟是笔、尺、橡皮擦和书本。
“先逃啊,爸、妈!”唐庆和吆喝着父母往外跑,赶紧将门给关上,再跟父母招了所有的事。
两人听了,也不知该不该骂,最重要的是房间里的唐琳能不能释怀?
一直到半小时后,三个人才敢拉开唐琳的房门,看着发完火的她已经平躺在床上了。
“琳儿,还在生气?你弟他都跟我们说了。”纪茹诗将一脸愧疚的唐庆和拉到床边。
“姐,真的对不起。”
“没事了。”唐琳耸了一下肩,“反正是我自己神经大条嘛。”
唐庆和头一低,知道唐琳还在生气。
唐琳大大的吐了一口闷气,坐起身来,拍拍弟弟的肩膀,“算了,我真的没事了,不过,你总该让我们看看祝思薇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唐庆和皱眉,“这样好吗?”尤其她的情伤未愈。
唐育维夫妇也摇头,时间不对嘛,但唐琳却很坚持,他们也只好顺她的意了。
第二天晚上,唐庆和就带着祝思薇回家用餐,见见父母跟姐姐。
而唐琳看着眼前一身鹅黄色洋装的清秀佳人,再看到唐庆和体贴的为她夹菜时,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光芒,她突然好想哭。
她努力的维持脸上的笑意,将泪与喉间的酸涩全往肚子里吞。
她也决定了,一旦让她遇上了那个该死的黎崇伦,她绝对要一脚将他踹向大西洋的另一端!
第七章
时序转至九月。
凯悦饭店的豪华客房里,黎崇伦、苏光男跟朱采兰三人正为即将到来的设计展做各个细节的确认。
朱采兰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仍处在一个挣扎边缘,因为她对黎崇伦始终无法忘情,却也清楚他不会再接受她了,而罗勃森的热情让她陷人情欲漩涡而无法自拔,所以她的身与心一直在拔河。
黎崇伦在确定所有的细节都没问题后,他定视着两人道:“离泳装秀只剩七天,虽然一切都就绪了,但还是得注意,这几天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而这——极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的设计展。”
苏光男和朱采兰错愕的看着他,但他的表情也让两人明白,他们就是问了,他也不会开口解释的。
朱采兰咽下喉间的酸涩,心里的空虚感在此时又扩张开了,她极需去找一个人来填补她心中的空虚,“我有事,我先走了。”
苏光男看着她离去后,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瞪着眼前这个一言不吭就搬离租屋处又搬到凯悦饭店住了快一个月的老朋友,“这到底怎么回事?”
“哪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为什么要搬走?又为什么严禁我跟唐琳联络,还有刚刚说的最后一次的服装秀?我是你的助理,也是你的朋友,你懂不懂?!”遇到一个闷葫芦的朋友,他真的会被他给气死!
他瞪着沉默以对的黎崇伦,“拜托你好不好?我可是忍到你所有的作品都完成了,才开口问的,你就别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