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算白养?女儿就算嫁出去了,也还是咱们的女儿。”纪茹诗瞪了他一眼。
“是吗?”
“当然是,而且只要女儿挑的女婿好,咱们就多了一个半子来孝顺。”
“可是我看他对琳儿挺冷淡的。”他的口气还是有点小小的不满,女儿没伺候老爸去伺候他,那小子可一点儿都不感动。
纪茹诗拿起茶壶起身去添些开水后,回来泡茶给唐育维喝,“他的事,琳儿不是都告诉我们了?所以我们该给他多一点时间去感觉琳儿的真心。”
“看来你很看好那个私生子?”唐育维挑起眉头。
纪茹诗笑了笑,“我跟女儿在日本遇到他,回台湾后,老房子租那么久也投租出去,结果他来租了,这说来说去不都代表他跟我们有缘吗?”
他无言反驳,但衷心希望那个心曾受了伤的男人别让琳儿吃太多的苦,他这个当爸爸的也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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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来到八月,一身简单高雅白色套装的朱采兰现身在中正机场。
约半个小时后,她工作的莲尔玛莎法国公司的总裁之子罗勃森走进入境大厅,她迎向前去,可美丽的眸中难掩困惑。
这一次公司举办的两场大型泳装秀,她负责黎崇伦的部分,而罗勃森方面,则由另一名法籍的公关组组长多恩负责,而多思已于三日前先抵达台湾了,但罗勃森却指名要她前来接机,她真的有点猜不透他的用意。
罗勃森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精通英、法、拉丁文,在与朱采兰前往下榻的凯悦饭店后,即开门见山的说出他找上她的原因,“我要你帮我击垮黎崇伦。”
朱采兰错愕的瞪着他。
罗勃森勾起嘴角一笑,“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要将他踩在脚下,让他搞清楚他的才华是在我之下。”
“这——可是总裁他——”
“我知道我爸有多欣赏他,但只要他这一次出了差错,我就有法子将他拉下首席的设计师宝座。”说到这件事,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
“为什么?因为你还爱他?”他嗤笑一声,“别笑死人了,你忘了你出卖他的事?”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她的脸色倏地一白。
罗勃森定定的看着她,“你们从一对恋人变成陌生人,公司的耳语怎么会少?既然有流言,当然就有人去挖了。”他顿了一下,“但那不是重点,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帮我将他这次的泳装秀搞砸了,你的好处绝对少不了。”
“搞砸了,我还能在公司工作?”她冷笑一声,她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当然不行,不过,你将会成为莲尔玛莎公司未来的总裁夫人。”-
她惊愕的看着他俯下身,执起她的下倾,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法式舌吻,她想抗拒的,但可怜她那空虚的身心灵,在他将她推到床上后,她竟无力抵抗,反而沉浸在狂热的欲火里……
第六章
翡冷山庄的客厅里,黎威瞪着窗外天空那一轮橘红色的夕阳,愈看是愈烦躁,所谓“日薄西山”,老婆要他等等等,他哪来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我决定了,我还是要亲自出马去将他逮回来!”
他火冒三丈的拄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等一等——”廖宜君连忙前去拦阻。
“还要等?!我等得不够久?儿子等得不够久吗?”
他气冲冲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再指指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愁眉不展的黎信元。
黎信元无言的看着母亲,其实他在这个“等”字下,已是备受煎熬了,母亲要大家等,但他们一日等一日,耐心尽失了。
廖宜君看着家中的两个男人,明白他们已经等不下去了,可是离张彤的三周年忌日也还有五天呢!
罢了,“好吧,你们等一等,我去拿封信给你们看。”
她起身上楼到了书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这封信是张彤在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后寄给她的。
信中详述了她那个个性敏感、纤细却又好强的儿子,而她对廖宜君这个曾经数度造访,不停释放善意的老太婆也表达了感激之情。
也因为张彤太了解她的儿子了,所以她知道她儿子是渴望父爱的,即便她那么努力的母兼父职。
所以她写了这封信给她;她相信依黎老爷子的强硬个性一定会寻回黎家在外的骨肉,但以黎崇伦的个性,他也一定会拒绝,不管他的内心有多么渴望亲情的包围。
因此,这封信也等于是她的遗嘱,她期望黎家是以亲情将他唤回去,但若在她死后三年,他们仍无法将她的儿子带回黎家时,就请老夫人出示这封遗嘱给他。
她要黎崇伦回黎家,去尽自己为人子、为人孙的责任,毕竟他的血液里流着黎家的血液,而孑然一身的她,已拥有他二十多年的爱了。
廖宜君看着手中的信,摇摇头转身下楼,将这封信交给黎威和黎信元。
黎威在看过内容后,大表不满,“你搞什么?为何不将这封信早点拿出来去逼那个顽固小子回家?”
廖宜君先瞥了黎信元一眼,看到他看完信后的眼眶泛红了。
她拍拍他的手,这才回答丈夫的问题,“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就因为他顽固,所以早拿这封信给他,看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
“张彤会在信内言明三年,除了希望我们在这段时间是以亲情将他唤回来外,也希望能给崇伦三年的时间去自我成长,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三年期限若未到,崇伦还是不会回来的。”
黎威不得不承认老婆说的言之有理,他跟儿子在交换自光后,决定再等五天,而这一次的等待,不似前些日子的烦躁不安,而是笃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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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下,气温高达三十八度,但唐琳的日式老家得天独厚,不时有凉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愉悦轻快声,而这也是宁静的午后,这里惟一的声音。
黎崇伦坐在客厅里,看似在为所有的设计稿做最后的修改,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注意力有一半以上是落在坐在另一边,看着“无声电视”的唐琳。
并非电视坏了,而是她怕电视声音会干扰到他,所以她按了静音钮。
不过,看她只看字幕,却还是能看得津津有味,他感到有点迷惑。
他甚至不明白为何在他吝惜的给她谈话时间,甚至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看的情形下,她还能天天来这儿陪他,煮三餐给他吃,还为他做家事当免费女佣?
即便他已说了N次,他不需要女佣,她还是一意孤行。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欠她的债,所以他每拿一次她做的便当,就付她一次餐费,她若打扫屋于,他就另外给清洁费,洗衣服另外有洗衣费。
而他刻意算得这么清楚,无非是要她明白他对她毫无意思,不然,男女朋友哪需要如此计较?但她不介意,也不罗嗦的就收下,只说她要将钱存起来,将来可以当成结婚基金或蜜月基金。
在他的思绪间,唐琳正看着连戏剧,剧情是女配角怀孕了,她要男主角负责,要他一定要娶她。
她柳眉一皱,回过头,看着仍低头看着设计稿的黎崇伦,这方法对他有效吗?如果她有了——
她吐吐舌头,她会有了才怪,他连亲都没亲过她,更何况是做爱做的事,她怎么可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