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有人说我们是夫妇一体的啊,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所以,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的决定就是你的决定,那我帮你申请当义工有什么不对呢?”薄兆其说得很快,旁人听了好像他在说绕口令似的。
“哦!这个时候就会这样说,那我说要去大餐厅吃饭,你怎么又会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来堵我?我的意见也该是你的意见啊。”她哪有每次都那么笨的啊!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来走去。
“飞飞,”薄兆其突然深情无限的望着她,然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以为你爱我很深,你愿意为我改变。”
又来这招!
但是,也难怪他每次都会来这招,因为这招每试必灵。
他根本就是大男人主义嘛!可她就情愿当他的小女人。
“那你爱我就不深喽?”何飞飞斜着眼问道。
“等一下带你去阳明山看月亮。”薄兆其神秘一笑。
“你又在逃避问题了。”何飞飞用力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我问你这问题,干月亮什么事?”
“哎……”长长的叹息一声后,薄兆其把她的肩膀拉过来,在她耳边唱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何飞飞笑瞪着他,这也算是他的本事,老是有办法要一些不要钱的浪漫。
“小笨蛋!”薄兆其笑道。
“铁公鸡!”何飞飞回道。
“小笨蛋!”
“铁公鸡!”
两人的爱恋甚笃让店里的客人羡慕,热恋中的情侣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两人世界,哪顾得了旁人的注视。
第九章
薄兆其顶着第一名的光环毕业,在教授失望的眼神下放弃继续攻读研究所,他在宠物店楼上的动物医院也顺利开业。
冲着老板的面子,宠物店打下的客源自然而然也成为动物医院的基本客户,而且薄兆其养狗多年、经验丰富,对待小狗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极有爱心、耐心跟细心,在客人们口耳相传下也奠定了好口碑,客人拉客人,一个多月下来,宠物店门庭若市,动物医院也是络绎不绝。
刚送走一个狗狗拉肚子的主人以后,薄兆其正在洗手台洗手,他在二楼便听到何飞飞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真的很烦耶!你爸妈都回英国去了,你还留在台湾干什么啊?”何飞飞的头发绑成一束长长的马尾,此刻正随着她勃发的怒气不停左右晃动。
“我在台湾还有件事没办。”
“什么事?”
“人生大事。”
“我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人生大事没办,那都不关我的事!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何飞飞走上二楼。
薄兆其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听,她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男人。
“飞飞,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我也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何飞飞一步一步的踏着阶梯,忽然望见薄兆其就站在楼梯口。
何飞飞快步的跑了过去,勾着他的手臂,对着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说道:“你看,他就是我男朋友。”
“怎么了?”薄兆其居高临下的看着楼梯上的男人,白白净净的,甚至有一点弱不禁风。
“他是我爸朋友的小孩啦!前一阵子从英国来台湾玩,他爸妈都回去英国,他还死赖在我家不走。”她都快被他烦死了!她在家不理他,他居然就跑来学校找她?!在何飞飞眼中,胡文澄就像是一只惹人厌又打不死的蟑螂!
“没结婚以前,大家都有交朋友的权利。”胡文澄看到薄兆其披着白袍,心想他只是一个兽医,哪比得上他的家财万贯,他的自信心便不住地膨胀。
“可是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原本以为胡文澄看到薄兆其就会放弃,才让他跟来宠物店的,没想到他看了还不夹着尾巴闪人?!“你快滚啦!”
“飞飞,话不要说得太绝。”薄兆其斥了她一句。
“你这死人,不帮我说话还训我!”何飞飞掐着他的手臂。“他脸皮超厚的,我都说不喜欢他了,还死命黏着我,有人死缓烂打的追你女朋友,你不该出面制止吗?”
薄兆其没说话,笑看着她,眼神像在提醒她什么事。
这可恶的家伙!何飞飞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
对啦!当初是她先倒追他的,但那又怎样!
“你好,我叫胡文澄,这是我的名片。”胡文澄走到二楼,特意把印满英文头衔的名片递给他。
薄兆其接过名片,兽医系读了五年,英文还不差,读得出名片上看起来好像很有来头的公司跟职位。
“我是薄兆其。”他从桌上抽了一张名片给胡文澄。
“哦,是兽医啊!”胡文澄说话的态度有一丝轻蔑。
“对!很了不起、很伟大,我男朋友很有爱心!”何飞飞不喜欢他说话的样子,他好像不太看得起她心爱的阿娜答。
“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赶快把他带回家给伯父伯母看?”胡文澄认为,何飞飞的父母一定会要求女儿交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虽然兽医在一般人来看是个不错的行业,但是何飞飞可不是一般人,她是个家财万贯的千金大小姐。
“关你屁事啊!”何飞飞想给他一脚,把他从二楼踹到一楼。
“胡先生,我跟飞飞都是成年人,我们交往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飞飞已经是我的女朋友,请你自重,不要再缠着她了。”薄兆其很得体的说。
还很会说话呢,看何飞飞的样子,似乎对这兽医是倾心迷恋,不行,他要打越洋电话给妈妈,跟她商量追求何飞飞的计划。
胡文澄从小到大都很依赖母亲,凡事不论大小一定跟许莺蒸报告,就连泡妞也不例外。
“飞飞,龙配龙,风配风,相信伯父伯母也会要你交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我先走了。”胡文澄两手叉在
口袋里,转身走下楼梯,在楼梯口差点撞到伸头看戏的老板跟席蕾妮。
老板嘻嘻哈哈的跟胡文澄说客套话,席蕾妮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走出宠物店的身影。
老板趴在楼梯的转角处,还想向上观望楼上小两口的好戏。
席蕾妮看老板没准备走人,既然隔墙早已有耳,她又何必假惺惺的掩饰什么呢?为了听到楼上那对情侣的讲话声音,她也赶紧趴在墙壁上听他们说话。
待胡文澄走了以后,薄兆其走到洗手台前面,又
洗了一次手。
何飞飞见他不说话,只是低头猛洗手,知道他在意胡文澄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喂!生气啦?”何飞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薄兆其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他抽了几张干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再把纸巾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面。
“兆其——”何飞飞拉长着尾音叫他。
薄兆其坐在桌子前,翻阅着狗狗的病历表。
何飞飞耍赖的趴在桌子上,伸长手挡在病历表上,让他无法看。“兆其——”
他无可奈何的抬头,滑着椅子底下的滚轮,向后一移,椅背抵着墙壁,他两个手肘靠在扶手上,交握的十指就搁在坚实的腹部上头,隔了一张桌子与她对望。
“你怎么了嘛?都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生什么气?我……我又不是故意要带他来,是他从学校就一直跟在我后面,人家不是想带他来跟你威风,我没那么无聊啦!”何飞飞嗫嚅着嘴说道。
见他凝重的神情,她倒宁愿他生气,这样她可以撒娇、撒泼或耍赖,可他现在严肃宁静得让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