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品尧很自动的跟着她进屋。
一进屋,他就开始打量她这一房一厅的屋子。
小小的客厅最醒目的便是那张米白色双人布沙发,三个鲜艳的抱枕画龙点睛般的令人眼睛一亮,靠墙一侧的小茶几上搁放着几个可爱的小盆栽,另一侧的小茶几上则是放着一台充电中的笔记型电脑。
正对着沙发,是一个很普通的楷子,除了电视与DVD外,整面墙全都是书,书籍涉猎的范围广泛,但题材都挺严肃的,光是法律类的就占了一半。
这女人……果然怪怪的,连在自己家都是这样硬邦邦。
不过,也由此可见她不是只对他这样。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很犯贱的对于她的一视同仁有着莫名的欣喜。
参观完毕,他晃回客厅,从电视柜旁的小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对着瓶口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直到把这大半瓶都灌进肚子里,他才用着夸张的声音、畅快的表情,活像是喝了什么天山圣水般的叹着:“啊!好、凉、快、的、感、觉、唷、唷、唷、唷——”最后,他还不忘免费赠送回音数声。
闻声,裴漪一边将黑发松松地扎成束,,边怀疑的走出房间,原先那么一丝丝的好感,也在看见那个保特瓶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呃……请问一下喔!”她半眯着眼,指着他手上的东西,“你手上那个瓶子是打哪儿来的?”
“从冰箱拿的呀!”他竟还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杜品尧!你居然把我的冰水全喝光了!”裴漪瞪大了眼,那可是她屋里唯一的一瓶水呀……
他一点也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唱歌会口渴的嘛!”
听听,他说这是哪一星球的话啊!
“又没人叫你唱!”裴漪气结。
“所以我现在没唱了啊!”他还理直气壮的咧!
“家里就只剩这瓶水而已,你还不给生病的人喝……”
裴漪碎碎念的同时,杜品尧转身开了冰箱,又从冷冻库翻出个冰淇淋,掀开盖子舔舔上头的冰淇淋。
裴漪顿了十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前,尖叫着,“不准吃我的哈根达斯!”
杜品尧皮皮的一笑,当着她的面,用着汤匙一口、两口、三口……把冰淇淋送进嘴里,一感冒的人又不能吃冰淇淋……唔,好冰……”
她看傻了眼,硬是一脚站上电视柜,好不容易从他手中抢下盒子,一看里面,早巳空空如也。
裴漪脸色大变,万分委屈的蹲了下去,小脸埋于双膝之间,忍不住地抗议,“哇——”
他跟着在旁边一蹲,食指戳戳她,皮皮的笑着说:“漪漪,别那么小气咩!也不过就喝了半瓶水,再吃个冰淇淋而已,不用反应这么强烈啦!”
“哇——”太委屈了。
她买了好几天舍不得吃,没想到他竟一次把它给吃光光,早知道她也不管发不发烧,先吃了再去吊点滴也甘愿。
“呃……我有做错什么事吗?”他还搞不清楚状况。
裴漪瘪着嘴,恨恨的瞪他一眼,最可恶的就是他竟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懂,还在那边装无辜。
两人僵持了良久,还是他先开了口。
“冰淇淋……不能吃吗?”望着她,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终于知道了呵!她还以为他永远都弄不懂咧!
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会很有肚量的原谅他。
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去买两盒哈根达斯回来赔罪……
她回答得飞快,“不能!”
闻育,他的嘴角微微地颤抖,很担心的问:“该不会是……过期了?”
裴漪僵了僵,想说什么又作罢,气呼呼的踩着重重的步伐回房,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房门外的杜品尧始终都弄不懂,犹自舔舔唇,自言自语的说:“啧……这味道不像过期啊……”
※ ※ ※ ※ ※ ※ ※ ※ ※
被气到回房的裴漪躺在床上休息,躺着躺着,或许是感冒药的关系吧,向来不是很容易人眠的裴漪竟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声敲击与呼唤,她才转醒。
“漪漪……”
他还在?
他没走,他还在外头守护着她。
有个男人无所求的在外头守护着她……光是这么一想,个性独立自主的她,也不禁胸口暖烘烘的。
“漪漪,你醒了没?”
心头刚升起的暖意,因那句恶心的称呼自动消失,她没好气的跳下床开门,“都说别这样叫我了,你还叫!”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不得不承认,看完医生后,她的确是舒服了些,至少,她已有力气骂人。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他举手投降,“我只是要你来客厅看看而已。”
“客厅有什么好看的!”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好奇地下床,对他翻翻白眼,用力挤开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她可爱的小客厅,排满了大饭店客房服务的餐车,上头摆放着数不尽的大小盘子与蜡烛,还配合着餐点有着各种不同的鲜花装饰。
她不禁大叫:“妈呀!”
他愣了愣,“怎么了?”
“一堆的……”她还在考虑用词。
他很好心的补上,“美食?”
她不置可否,扬扬眉,“这么大一堆,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会呀!生病需要多补补。”
她瞄了一眼,各式各样的料理,诱得人胃口大开,她忍不住偷捏了只虾仁入口,“你从哪弄来的?”
他笑了,笑得像个可爱的美少年,“打通电话回饭店就行了。”
“对呵!”她这才笑了,“我差点忘了饭店是你家开的。”
“这大概就是认识我唯一的好处了。”
“不只吧!”她又塞了块牛肉,“连开房间都不用付钱。”
“呃!这我倒没想过。”他抓抓头,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贼兮兮地看着她,“以后这项免费服务,仅限徐裴漪一人喔!”
“啊?”裴漪瞪大了眼睛,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差点被牛肉噎着了。
这……这是告白吗?还是无心的戏谑之言?
她没有问,杜品尧当然也就没有答。
“快吃吧!”
蓦地被塞了一块香嫩多汁的鱼肉,她回过神,有股冲动想试探的问问他说那种话语的用意,可一见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随着美味的鱼排吞了下去。
她不禁有丝愤怒,方才的那一瞬间,她竟忘了他是社交圈着名种马杜品尧,他怎么可能会是认真的?
而她,之所以会与他有交集,不也正是因为他的花名吗?
她耸耸肩,将心思拉回到这顿丰盛的大餐上,抓起羊排,她发泄般的咬着,却怎么都不明白胸口那莫名的火气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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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杜品尧的助理真的少了很多工作。
他不需要再为杜品尧整理厚厚一叠的“花名册”,也不用再帮杜品尧去张罗些新奇的礼物去送他那些女朋友们,更不用再开一些类似“垃圾处理费”之类的支票,去打发那些纠缠着他老板的女人。 ’
杜品尧真的收敛了很多,过去的“劣行”虽不能完全说是“绝迹”,但至少,能进他房间的异性,除了裴漪之外,就剩下定时来打扫的欧巴桑和送餐的女服务生而已。
只有在出席一些公众场合,譬如是某些晚宴之类的地方,他的身旁才会出现其他不同的女人——当然,依他的习惯,这些女人是不会重复的。
不过,这都是因为裴漪不愿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