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也不追问,点个头。“如果到最后真不行的话,你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忙你。”
“那就先谢谢你了。”说不定到时真会需要他的帮忙,何澄空没有“很骨气”地拒绝。“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澄空。”宋睛拉住她。“你──我──”挽留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只是又拥住她。
他把何澄空当朋友,原没有想太多,这些天却对她生出一股不忍,总忍不住想这样紧紧拥抱住她,给她安慰、给她呵护。
那般又被搂抱住,呼吸间满是他身上传来的香气,何澄空实在不习惯,她微微挣动一下,他这才放开她。
他低视著她。明明是那么普通不起眼的女孩,为什么他的心情有些改变了?
对她那么不忍,那么放不下心......
忍不住又伸手,又那样将她搂进他怀中呵护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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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那么巧,宋晴出现的前后,江海深如阴影随形般也会跟著出现。
何澄空楞楞站在那里,身上还留有被宋晴拥后的余荡,一时心绪混乱,不知该怎么反应接受。
手背隐隐作痛,被荆泽元踩伤的手,留下淡淡的疤,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却总会像这般袭得突然,莫名地作痛起来。
她叹口气,移到光下。方抬起头,被阻在身前的身影猛然吓一跳。那人背光对著她,她只看到一团黑影,但凭那高大的身形与他散发出的特殊的压迫性的气息,她一下就知道是江海深。
这个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吃饱了太闲就等著找她麻烦吗?
“你想清楚了没有?”他高,但说话时却还抬著下巴,仿佛他纡尊降贵跟她说话,是多大的施舍。“只要我开口,就没有人敢再对你怎么样。”
你如果不开口,他们会对我怎么样吗?!何澄空差点脱口而出。
欺负她的人,有大半是荆泽元那批人及姐妹会的人,其实算不到江海深头上,但到底有小半的人自己揣测江海深的意思,为“主人”办事。再则,林漾改变了形象,总要有一个代替她供大家发泄取乐的对象,自然而然,那角色就落到何澄空头上。
她咬咬唇。虽然她很快就可以逃脱这个荒谬的地方,但如果一句道歉可以换几天的平静,她也不介意对江海深低声下气。
“江会长。”她卑屈地低著身子。“我多有得罪,态度又不恭顺,不懂反省,我觉得非常地抱歉。我向您郑重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原谅我的冒犯及无知。”
这么轻易就道歉,江海深却深皱起眉。
讽刺吗?她用“您”。
他是要她求他,要她切实了解他的存在感没错,但这不是他要的。
但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这样的低声下气,开口道歉求饶,也明白他的力量与不可抗拒了,不就是他要她明白的?他究竟还希望怎么样?
但内心深处,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总觉得不是这样的,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一开始宋晴接近她,他还嗤之以鼻。慢慢地,他却愈在乎她的存在。他无法接受她可以与宋晴那样说笑,面对他却全然是不同的一副面孔。
明明是那么不起眼的人,他却愈在意。然后,他发现她的“真面目”──虽然并没有看到她真正完全真实的面貌,但他很高兴宋晴并不知道。可她偏偏与宋晴那样亲密!
凭什么?!他哪点比不上宋晴?
他是江海深!她要示好、要谄媚的对象应该是他!她也不应该跟宋晴那样接近,她要笑要掏心的对象应该是他才对!
偏她却那么不识抬举。他非要她求他不可!
但现在她开口道歉了,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不是他要的。他要──他要──
啊!他究竟要什么?
“你──”他趋近她,猛不防闻到一丝隐约的男人用的古龙水香味。
更确切地说,是宋晴用的古龙水香味,他闻得出来,那味道是宋晴常用的那款。
“你──”他脸色陡然大变,忿怒低咆。“宋晴来过了?你跟他见面了?”想想要怎样地亲近,她身上才会沾上宋晴的味道?愈想,他就愈不是滋味,表情愈是阴沉难看。
不可原谅!她竟沾了宋晴的味道!
“我没有。”何澄空一口否认。心中却无法不诧异他怎么会知道。
“你还敢骗我!”他一把揪住她,将她揪到他身前,俯身威胁逼问。“说!你跟他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勾当?”
“我没有!”她还是否认。
“你到底说不说?”他将她揪紧,一口口冷气吹到她脸上。“你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居然还敢骗我......给我说......你究竟和他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瞒不过了。她不知她沾染到宋晴用的古龙水香味。一定是他拥搂住她时沾染到的......“宋晴他只是看在朋友的份上,说些话安慰我而已。”
“就这样?”就这样她身上会沾上宋晴的古龙水味?他神色更阴冷,目光也结冻起来。
“他还要我跟您道歉。他说江会长您是个好人,不会跟我计较、为难我的。”
口口声声“您”、“江会长”,不知怎地,江海深觉得刺耳极了。
“你还想骗我!到底说不说!”他更加用力,扳住她的肩膀似要将它扳碎。“给我老实说!”
“啊!”痛得她低呼出来,控制不住纠结起眉。“真的没......”
他更加又用力。
“啊──”低呼要变呻吟,眼角因痛溢出泪,脱口低喊:“放开我......他只是拥抱我一下安慰我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他抱了你?”不但没放,力量更紧了。
何澄空只感到痛,再说不出话。
“他也吻了你吗?”他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嘴角。
“没有!”她反射喊出声。
“你如果敢再欺骗我──”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很好!过来──”
他钳住她,野蛮地将她拖进她宿舍,根本不管宿舍里那些人惊讶的叫声及目光,一路将她拖进她寝室。
“你干什么?江海深!放开我!”
不再叫“江会长”了,不再是“您”了?她叫他“江海深”。
江海深在盛怒中,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进去!”他将她摔进浴室,将水柱开到最大往她身上猛冲。“把他的味道全给我洗掉!洗干净!”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何澄空忍不住叫喊起来。
强大的水柱打在身上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她本能地闭著眼,双手盲目地乱挥,想阻挡不断冲打向她的水柱。一边狂叫:“江海深,你快住手!你这个疯子!混蛋......”
宿舍的人听到她的喊叫,但没人敢过去。就连舍监也不敢接近,甚至也没有任何师长出现。
“住手!江海深!”何澄空不断狂叫。冷得直发抖。
强大的水柱冲击下,她的眼镜掉了、头发散了,全身不仅都湿了,湿衣服吸水变得沉重贴在她身上,又冷又阴更加的难受。
好不容易,江海深终于罢手。凑近到她冷得抖颤的身子前,用力嗅了嗅。
很好。沾染在她身上的宋晴的味道,都被他清洗掉了。
“你给我听好!”他捏住她下巴,用力扳起来。“你要是敢再跟宋晴偷偷往来,敢再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我绝对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