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关心的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好了,要现在走吗?”
我犹豫了一下,无声鬼看出我欲言又止貌。
“小四会来接你出院吗?”
“她们昨晚才到台湾,我没告诉她今天出院。”
“要现在离开还是要再等一下?”小马的贴心让我感到欣慰,认识他真好,如果不是我心里有东的存在,我一定会喜欢上他。
回到久违已久的家,到处覆盖了一层灰,无声鬼笑着问我要不要帮忙大扫除,我则摇头回答需要运动的人是我。
送走无声鬼后,坐在电脑前准备写小说,从医院回来后脑袋一片空白,记忆仿佛被莫名的抽空,从袋子里拿出香烟,却发现手中握着是红色万宝路,闻着它仿佛东就在我身边。
从烟盒中抖出一支烟,一失手烟盒掉落在地上,吃力的弯身把烟盒拾起,并把香烟一根根收回烟盒中,掉落地面的香烟还能收回烟盒中,但逝去的爱情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燃香烟时,发现手上握的并下是香烟,而是一根由白纸卷成的纸管,东的烟盒中为何会有像烟又像纸条的管状物?
我小心翼翼的把纸管摊开,发现纸条上写满了字。
这是东的字我认得,有一回去唱歌KTV满包,我们只好坐在外头唱卡拉OK,我见过他的笔迹,因为他帮我点了一首陈小云的《真情真爱拢骗人》。郁方唱歌本来就好听不到哪去,这是首我唱完后会觉得自己像歌星的歌曲。
东的字简洁有力,字句分明,应该是个对感情很果断的人,处理感情绝不拖泥带水,为何偏偏对小柔的事无法明确的做出个决定来?
陈翔来电问道:“莉莉,你出院了吗?”
“嗯。”
“想不想出来唱歌。”
现在没人帮我,我简直像个废物一样,虽然复健状况良好,但没人在一旁盯着,要我单独出门还真需要勇气呢!
“不了,你们去就好。”我拒绝。
“怎么啦!刚出院心情应该很好才对,听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陈翔也有细腻的一面,虽然他每天都想搞外遇,不过射手座足种想像力丰富,毅力欠佳的星座,他只想用精神搞外遇,肉体上还是很忠于元配的。
“我没有心情不好。”
“那就出来啊!不出来就表示心情不好。”
陈翔耍贱招,用这种方法逼我出门,除非我承认心情不好,否则找不出藉口拒绝。
“我心情不好可以了吗?”我有些生气,因为心事完全藏不住,我十分痛恨被一眼看穿的感觉。
陈翔怔住了,没想到我会发脾气,“你是不是喜欢上东了?”
“什么?”这回轮我吓了一大跳,心突然急速狂跳。
“我说你喜欢东,对吧!”
“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东?”
“唱歌。”
“唱歌,我们常常唱歌,你说的是哪一次?”
“四姊生日那次,还有上次浩硕浩铭生日,你带小马来那次。”
“小四生日那天我哪有怎样?”好心虚也好担心,怕东窗事发秘密被拱上台面。
“那天你靠在东的肩膀上。”
“哪有!”我坚决否认。
我不记得那天唱歌时有靠在东的肩上,只记得上完厕所出来就会有人拿着公杯在门口等我,一开始我还讨价还价说喝半杯就好,到最后索性也拿起公杯站在门边,等下一个从厕所或想投机取巧跑去外面上公厕的家伙,让他们跟我一起喝到死。
“本来就是,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整晚你都靠在东肩膀上,寂寞的女人需要有个男人的肩膀来依靠。”陈翔大概偶像剧看多了,满脑子浪漫因子。
“我哪有靠在东身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你没喝醉时是不会,不过喝醉的时候就很难说了,而且那天你喝醉了。”
“我看喝醉的人是你吧!”我强辩。
“好啦!那天我看到的是浩铭靠在东肩上行了吧!”陈翔翻脸了。
“我完全不记得有这种画面出现。”
“离开包厢时你还搂着东。”
“哪有。”我忍不住大叫。
对于陈翔的质疑,考虑了许久决定拨了通电话给学姊,一听到我的声音学姊大叫:“美女,你出院了吗?”
“对”
“我们本来要去接你的,可是我今天要上班。”
“没关系,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正经八百了起来。
“你问。”
“陈翔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上东了?还说你生日那天我靠在东的肩上,我有吗?”
“在包厢里好像没有吧!”
“对吧!对吧!我就说那天喝醉的是他。”我骄傲的说,像猜中了灯谜。
“不过在车上你真的靠在东身上。”学姊突然爆料。
“真的吗?”面对学姊的话,我不敢质疑,开始努力回想当天的情景。
“嗯,连我都忍不住怀疑你喜欢东。”学姊正经八百的说完后,突然迸出笑声。
“喂,怎么连你都亏我。”
“我还有事,等一下再打给你。”不知道学姊的车是否被拖吊了,否则干嘛急着挂我电话。
之后我才知道学姊的车没被拖吊,她仓卒挂我电话只是为了打电话给陈翔,一同讨论刚才的话题,什么好朋友嘛!
还好没跟学姊说纸条的事,要不然肯定被笑掉大牙,人保有些私人的秘密比较好,在人前太过表露不是好事。
有些人喜欢跟朋友谈论自己的感情,而我却喜欢藏在心里,过度内敛让别人以为我很冷血,其实我是不想沾惹上麻烦。
浩铭突然来电说一票人要过来家军。不会吧!我家这么小一次只能招待六个客人,桌椅碗盘最多六副,他们若全部到到齐,光是找地方坐都有困难。
一意孤行就是寄居蟹的最佳写照,越强烈反对他便越要坚持我没多说什么,只叫他们自备板凳。
无声鬼带着晚餐站在门口,看见他手上的生鱼片——这是我最爱的一道菜,虽然我不吃鱼,但是吃生鱼片——忍不住上前拥抱他,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一个人冻。
我像触电倏地跟无声鬼分开,看着东久久无法言语。
“你来了。”我对东说。
“刚到,其他人等会到。”东早就到了,只是犹豫着该不该按电铃。
东在沙发坐下,小马则到厨房拿碗筷,并把日本料理—一摆放在餐桌上。看着东落寞的神情,我觉得很心痛,纸条里他想成全我跟小马,而我对小马只有依赖,没有爱情。
不想让东因我而被牵绊,决定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就让他认为我跟小马在一起,这样才不会让东陷下去,如果小马对我有意思,我的自私对小马来说很残忍。不忍心伤害东,却对小马如此的残忍,最后没有半个人会原谅我。
无声鬼拿起车钥匙嚷着要外出多买点酒菜,我怕单独跟东相处,不过无声鬼落跑的速度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有股莫名压力迎面袭来,东往我的方向走来,我不敢回头只能继续洗着压箱底的碗筷。
“你看到纸条了。”东看见茶几上的万宝路烟盒及参差不齐的香烟。
“嗯。”只能靠哗啦啦的水声掩饰急速的心跳声。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心脏开始失速;心好乱好乱,想叫他离我远一点,更想叫他靠我近一些。
“我要去日本。”东对着我的背影说。
我停下动作,有些错乱,东说什么?他要去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