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性子真让人拿你没办法——”众人坐在厅里,吴双莫可奈何地笑道。“担子全丢回我身上。你说说,你做什么?”
“大姊……”吴情耍赖。“我的极限就只能撑起一间‘吴家客栈’,你眼光一向好,不是说要做‘拈花惹草’的买卖?你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只别再叫我动脑子便成。”
“这可是你说的。”吴双笑道:“吴极将‘吴家客栈’更名为‘满庭芳’,算是将咱们的生意正了名……”接着她收起笑容。“还有第二件事,便是吴涯。”
大伙儿安静下来。
“吴情,当初那一万两银票,你可用了?”
吴情点点头。“可这几年赚的钱又给补足了。”
“好,有件事儿不是你做便是我做。”
四年前被指派要打理家务时的不祥预感又来了。“大姊,我可不可以都不做?”
“不成,这事儿交给吴忧、吴虑还是吴极,我都不放心。”
“那石榴呢?”能多拖一个替死鬼便算一个。“她现在也是咱们吴家的人了,多少要分担一些义务。”
“你当真以为石榴是你嫂子?”吴双两眼一瞪。
“不是嫂子也无所谓,叫吴极娶了,便是弟妹了。”
石榴一怔,俏脸绯红,吴极俊脸也是一热,但表情却是十分愿意。
“胡闹,胡闹。”吴双没注意两人的模样。“反正两件事让你自己选,第一,拿着一万两银票,去将吴涯带回来;第二,继续打理吴家生意,你怎么说?”
“大姊,这两件事儿都不好办呐。”吴情抗议。
“就是难办所以才非你不可呀。”
高帽子一送,吴情心里不由得意起来。“好吧,我拿一万两银票,去将吴涯带回来。”
“可有把握?”
“当然。想那关家与敖家熟稔,大姊要是去,万一让人发现了真正的身分,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买一送一,多不划算,不如我去,保证将吴涯带回来。”
“好,大姊知道你是有办法的,什么时候动身?”
“明儿个吧,早去早回,我去整理包袱。”
吴情说完,一阵风地走了。
“大姊……”吴虑手抚着下颏,表情深思。“二姊一向精明,谁的帐也不买,也因为如此,咱们的客栈才能撑得起来,可她每次跟你过招都是一败涂地,却还乐得搞不清楚状况,这真教人想不透。”
“吴虑,你跟苏家少爷读了几年书,世面见得多,大姊对你很放心,可吴忧生性单纯天真,你们虽是双生子,个性差异却是极大,大姊担心她日后不知会不会受人欺负。”
“大姊,你放心,我跟吴忧一向心有灵犀,我定会护着她,不让人有机可乘。”
那信誓旦旦的保证使吴极瞠目结舌——不会吧?吴虑不是才怀疑吴情为何会上当,怎么这会儿自己也马上阵亡了?
“那大姊就先谢谢你了。吴极?”
什么?轮到他了?他未战先降。“大姊,你尽管吩咐,我什么都答应。”
“卖了你也答应?”吴双含笑。
吴极赶忙点头。“我还可以帮你数钱。”
笑声在吴家主厅响起。“我是要你这个做舅舅的多教导教导壮小子,别让他以后没个榜样好依循。当然,你自己得先做得正,知道吗?”
“知道了。”吴极眉开眼笑地应允,这是说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石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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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打听出关家在京城有好几处货仓,关家的大当家关展鹏也常到京城巡视,吴情打算先到那碰碰运气,看能否得到吴涯的消息。为了便于行事,吴情身着一袭男装,坐在马车内正皱眉深思,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她好像上了大姊的当了?
可能吗?她这么聪明,怎会上当?一定是她这个做姊姊的太爱护妹子了,所以义不容辞地想去瞧瞧关展鹏到底有没有信守承诺。哼,哼,他要是胆敢食言,她定饶不了他,别以为三年不见,她就会对他软了心……
她喃喃地撂着狠话,心里却忆起他老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吵着要吃蜜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泛笑,俏脸微微地红了。
马车停下来,车夫通知:“吴公子,京城到了。”
“知道了。”吴情跳下马车付了车资。
入眼的是比顺昌府更胜数十倍的繁华景象,吴情安步当车,随意地闲逛,遇上特别的杂耍,还好奇地停下来观赏一番。
午时,她选了一间靠河景的饭馆,点了几样小菜,叫了一碗面,观看商船进出卸货。
她塞一锭碎银给小二,探问:“小二哥,知不知道关外关家在京城的落脚处?”
“公子爷,这您就问对人了,关外关家在街东、街西、街南、街北都有货仓,不过最大的货仓却是在州桥附近,关大当家前些日正好来到京城,这会儿不知离开了没有,您可以过去看看。”
关展鹏真的在这?!太好了,想不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说不定不出三个月,她就可以带吴涯回家了。
出了饭馆,她问了路来到州桥,这关家货仓果然大,居然占了半条街长。
“这位小哥,请问关大少爷在吗?”她有礼地向守在仓门的小厮拱手。
瞧这斯文俊秀的年轻人陌生得紧,不像是主子平日来往的友人。“你找爷有何事?”
吴情拿出拜帖。“吴某乃关大少爷的旧识,烦请转交关大少爷此信,吴某明日此时再登门拜访。”
“知道了。”
见对方将帖子随意一放,便不再理她,吴情冷笑,知道这是大户人家仆佣沾上的富贵气儿,眼高手低的惯有习性,她在附近绕了绕,想碰碰运气,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打算离去。
她沿着街墙朝客栈的方向走去,这条街宽广干净。显然是富贵人家居住之地。“唉呦!”突然头让重物击中,她一阵头昏眼花,还瞧不清楚是何物,身旁接着又是另一记重物坠地。
“快,快,被发现就来不及了。”一位娇小的姑娘自顾自地说着。
“你站住!”吴倩懊恼地喝斥。“你的包袱砸了我的头,不道歉吗?”
那小姑娘显然这时才发现有人,唬得一下跳得老远。“你是谁?”
“一个你该道歉的人。”
“哇,你眼睛冒火。”
“若是你被人砸了头,冒不冒火?”
“也对。”小姑娘拾起包袱,准备走人。
“喂,道歉,道歉。”
“你一个堂堂男子,做什么这么小心眼?”
“男子被砸了头就活该吗?”
“咦?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善?”
“少攀关系,道歉。”
“哇!你相貌挺俊的嘛!”
“道歉。”吴情板起脸。
“哎,好嘛、好嘛!你这人挺拗的,对不住,这总可以了?喂喂,你怎么走了?”
“别跟着我。”吴情停下脚步,眯着眼警告。
小姑娘瞧左望右,就是不看她。“路是大家的,咱们正巧是同一方向罢了。”
“哼。”吴情轻嗤,却也拿她没办法,这一跟,跟回了客栈。
吴情叫了壶茶,小姑娘不客气地跟她同桌而坐,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叫常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藏宝贝?哇哈哈哈,好土的名字。吴情装作一脸面无表情,心里可是笑翻了。
“你是外地来的?我离家出走了,跟你一起游山玩水,可好?”
“……”让这小鬼跟着,当她是保母?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