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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点头,肩头上与步履间充满着爽朗的英气,逼得走在前头领路的小林不得不抬头挺胸,像模特儿走台步似的展现出她最端庄的步姿。

  邢谷风在接待小姐的带领下,踏进「云霓美人」的会客室,找了正对门的那张沙发坐下,接过小林送来的冻顶乌龙啜饮一口,趁着等待于敏容的当儿,细细回想这一周来所发生的事。

  邢谷风终于踏进好友佟青云所经营的店并非临时起议,行事动机全是为了几桩要紧事而来,而究竟有多要紧,那得从他这几年来极力避开这家他暗地出资的美容连锁店谈起--

  当年,佟青云带着于敏容回台前,曾与邢谷风取得合伙默契,邢谷风愿意筹资借贷助佟青云一把,但不愿入股,而是把经营、过问、损益等权益让给于敏容,唯一的条件是:佟青云不得对她透露任何风声。

  佟青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事业一上轨道后,便自动邀于敏容入股,跟员工强调她也是店东。

  但于敏容感念佟青云当初拉她一把的恩情,宁愿屈居经理一职。

  佟青云也不勉强,经理、老板、股东抑或是投资人,横竖都只算得上是名衔称谓而已,年终分红确定让于敏容能拿到邢谷风私下让与给她的那份利润才是佟青云所在意的事,而且不忘知会邢谷风一声。

  从这一点看,邢谷风是从未忘记于敏容的,他避着她不露面的苦衷可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自从清明时节与于敏容重逢,且共度良宵后,梦里相思成了真的情况却有一点儿走样变调,一向实际的他在探知她不愿与他深交后,是真的没打过纠缠她的主意。

  直到雷干城的旧疾复发,因胃癌进医院而起了转机。

  上个礼拜天,他带着帐务去探雷干城的病,顺便告诉他公司组织的业务拓展有了突飞猛进的展望,正要侃侃继续报告下去时,雷干城却神来一笔似地删去了他接下去的话。

  「我看你和骆小姐的事就到此为止好了,结婚的事能不提就别再提。」

  邢谷风愣了一下,不太了解雷干城的用意,只说:「暂缓是可以,但在这件事上,咱们恐怕是骑虎难下了,我与她的事若叫停,骆老头不会同意任何的合作计划,甚至会干预我们与其它金融单位的运作关系,我们这几年努力争取走上合法的计划甚至可能会功亏一篑。」

  雷干城当然了解这事的严重性,但卧病的他却漫不经心地另起一个话题。

  「『云霓美人』这店你去光顾过吗?」

  「知道,但没去过。」邢谷风照实说,但心中浮起一个打了双心死结的大问号,恐怕还得做大哥的雷干城来解。

  雷干城带着一戳银疤的剑眉微微挑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慢条斯理地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唐震天,反问他一句,「你和青云的交情不浅,他发廊生意做得全台吓吓叫,你也投了一笔不算小的资金进去,怎么你反而没去捧场过半次?这说不通吧?」

  邢谷风没打算编故事搪塞雷干城,只说:「城哥平常不管芝麻小事,今天管到我的头发上,应该是你听到了什么,想找我盘问吧?」

  「盘问不敢,倒是心上有件事,好奇地想问你一声。」

  「哦!什么样的事?」

  「『云霓美人』的那个于经理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邢谷风当时是打着装蒜的主意的,「是扯得上一点边儿,因为家族渊源的关系,我与双亲离散,被外婆收养……」

  雷干城知道唐震天不想谈那个于小姐的事,所以,趁他把话题扯远前给拦截住,硬是兜了回来。「这事我以前听你提起过,你去美国念书,还与失散多年的父母亲相认,最后落叶归根改回父姓,那时,你还提过一个姓于的表姊不是吗?不会凑巧就是同一人吧?」

  邢谷风没说不是,但也没说是,直接解释。「喊表姊是当时的权宜之计,事实上是没血源关系的,我母亲年轻时改嫁给于小姐的父亲,所以她便成了我母亲的继女,她们两人之间情同母女,但是我与于小姐并不相熟。」

  「这也无不可能!中国式的大家族里人本来就多,半路碰上三等以下半生不熟的亲戚,当成过路人与之失之交臂也是常有的事。」

  邢谷风不确定雷干城的用意,但听得出他口中想扮和事佬的语意。「城哥今天抬杠的兴致颇高,有话不如直接告诉谷风吧!」

  雷干城磨蹭够久,接受了邢谷风的建议,「好吧!于小姐昨天拎了一篮水果,陪信蝉来探我,我注意到于小姐人有微恙之处,想你大概有兴趣知道。」

  邢谷风面无表情地回话道:「青云是于小姐的顶头上司,可能比我更有兴趣知道。」

  雷干城说:「青云嘛!嗯……听说他正在热恋当中,若现在把他跟于小姐微恙的事扯上边可不太好。」

  邢谷风听到此处,忍不住抬眉了。「怎么个微恙法?」

  雷干城直言道:「我注意到于小姐挺了个肚子,便问她预产期什么时候,她说再五个多月。这样算算,我忍不住就想找个人问问她肚里的胎儿究竟有多大?」

  邢谷风听到这里,古铜色的脸忽地转白,但他的眼底同时泛起两簇难得一现的炽热火炬,将他的俊脸重新染成灼红,他压下喉间的紧迫,说:「楼下有妇产科医生和护士,应该不难问清楚。」

  水仙花装蒜也能这般酷!

  雷干城暗地啧啧称奇不已,只不过他警觉到自己已是病得不轻,鬼门关前没时间跟人耗,于是叹了口气,喊了他一声,「震天!」

  邢谷风多年没用这个名字了,但今日听到雷干城重喊他一声,不禁瞠目回望。

  「你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落得跟你小时候的下场一样,不知生父是谁吗?」

  邢谷风这才卸下抗拒,记忆中的年少轻狂全都排山倒海而来,蜂拥般地螫着他的自尊,吶喊着他幼时缺了一个能挺身为他出气的爸爸。

  他一脸重创地说:「当然不希望,但是对方看不上我,连与我继续深交的意愿都没有。」

  「你尊重女方是一回事,但是,也得考虑到孩子将来的福祉,你若怕被拒绝,就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任她执意孤行、将来后悔,只能算是你的不战之过。」

  「我不善于处理自己的感情。」邢谷风腼腆地坦白。

  雷干城知道唐震天不愿有动作,不是「不善于处理自己的感情」这几个字那么简单,恐怕还是他心中结草衔环的报恩心态在作祟,宁愿牺牲自己追求幸福的机会,去跟骆佳琪绑在一起,好成全他的心愿。

  大病中的雷干城在许多事情上,有了新的领悟,感情也好、事业也好、友人也好、属下也好,时、物、地,在他撒手人寰之后,一切皆已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死了一了百了倒好,别人却得背负一个没有爱情的守财奴恶名,这样损人不利己,他死前难轻松。

  雷干城分享自己的看法,「其实这些年来,我们公司累积的资本不算薄弱,也渐渐上了正轨,再加上你的谋略与专业性,若能有秦丽和阿松的力挺,取得兄弟之间的合作共识,殷实地去建设,五年、十年扎实的走,不靠骆老头,照样能喂饱兄弟,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城哥,在我看来,搞事业比女人容易摆平。就算我兴匆匆地跑去要人家,人家还不见得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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