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妹被他这样当街羞辱,早就已经泪眼涟涟,大街:上虽然也有人可怜桃妹,可是慑于那恶心男子韵淫威之下,都是敢怒不敢官。
小蝶看见花不语的人像被毁,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再听得这浑人当街辱骂弱女子,一股怒气说什么也压不住,十把抓起串面人的竹签就往那又肥又短的手上用力一扎。
只听到那个矮壮男子发出杀猪似的叫声,受伤的手拼命乱挥。
“臭小子,竟敢出手伤人。”
瘦高汉子见同伴被刺伤,一伸手就要去提小蝶的领子,可是手臂刚伸直就教小蝶翻腕切上他的尺泽穴,这一下正是八字功的“截”宇诀。那瘦高的手上登时没力,连退了几步。转头看街旁的人都似乎个个在嘲笑自己,他脸上挂不住,一提气又一个箭步抢上,使一招黑虎偷心直取小蝶心口。只见小蝶不慌不忙身子一斜跟着左手向上一托正好握住瘦高儿的肘子,接着顺着他的力道向前一送,那瘦高儿又“碰碰碰碰”向前跌了好几步,摔了个狗吃屎。
围观的一些胆子大些的人都已经忍不住怜笑出声。
矮壮男子方才受伤慌了心神,现下已经回复镇定,见到这个少年两招内把同伴整得灰头土脸,心想刚刚真是小觑了这个少年。不过那瘦高儿本来就是个脓包,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当下矮壮男子心里对小蝶也不是那么顾忌,大喝一声:“好个嚣张的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劳行天是什么人物,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我管你是什么人,弄坏了我的东西还当街轻薄女子,跟你们这些恶霸还讲什么客气?”低头看见桌上那摊已经压烂的面团上还沾着劳行天的血,小蝶心里一把怒火又燃起,抓起面团就往那张恶心的脸丢过去。
劳行天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少年竟会做这等小孩子举动,一团面就直直砸到他脸上,再加上小蝶手上用劲,看似软锦绵的一击竟教他鼻血泊泊而下。
只见劳行天一张脸胀成猪肝色,大吼一声取下背上两个大锤,夹着劲风就往小蝶脸上招呼。
劳行天使的是七墨螳螂路数的金刚双锤,他本臂力惊人,双锤所到之处都夹着一股虎虎劲风,小蝶知道自己只消被碰上一下恐怕就非得败下不可,一路使出得意轻功灵巧闪躲。两人一个追一个跑过了四十几招,小蝶见劳行天长时挥舞近百斤的大锤似已感到吃力,突然足尖一点提气上窜,竟轻飘飘落在劳行天挥出的铜锤上,再一点跟着右脚踢出,劳行天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登时只觉得嘴里净是腥咸味,左脸也高高肿起,舌头一捞才发现牙齿被踢落了两颗。
“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黑风寨和你这个梁子是结定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留下个名号,兄弟改天再跟你算账。”高矮两人巳知自己打不过,逃跑前还要叫嚣一番。
小蝶听这两人竟口口声声称自已是君子,心里不禁好笑,随即又觉得自己刚刚行侠仗义甚是过瘾,心中一热,豪气万丈说:“我齐羡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随时恭候大驾。”
见那两人狼狈地跑远了,小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转身正要闪桃辣是否无恙,才发现街上围观的人全都一脸惊恐地看看他。
怪了,剐刚见到那两个恶煞大家的表情也没那么恐怖,现在把他们打跑了,怎么镇民们好像反倒怕起自己来了。小蝶摸不着头脑,转头小声问身边的桃妹:“怎么大家看起来这么怕我?”
却见桃妹也是一脸担心又害怕,欲言又止。这时候一旁一位白发苍苍的朴盘老翁突然开口:“小公子,不怕告诉您,刚刚那两个人本来只是碾峪的小地痞,只是劳行天不知何时冒出个本家堂哥是黑风寨的四当家,从此仗着有黑风寨撑腰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小公子,老头子甚是感谢您替咱们出了一口气,可是依劳行天的无耻个性,定是要向你报复的。你……自个儿千万要小心。”
“是吗?我可不怕他。”
老头子见到小蝶这般天真,知道他定是初出江湖,不知人心险恶。刚刚见识了这小公子的身手,知道若是硬来劳行天他们必不是对手,但他们若是来阴的,只怕这少年要吃大亏。
老人笑着摇摇头,又向小蝶说:“公子您今晚要在小镇打尖吗?”
小蝶抬头看见这一闹天色已暗,若不想露宿荒郊就势必在这里过夜,当下点了点头。
“我看小镇上是没有客栈敢作公子的生意了,不如冷夜到老朽家里过一晚?地方虽然简陋,但小老儿对自己手艺颇为自负,公子您来了绝不会后悔。”老人说着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担子。
小蝶见这老人慈眉善目态度亲切,也就不拒绝。
跟着这老人回家的路上闲聊了一阵,小蝶才知道这老人姓江,年轻时曾在大城市里做过厨子,莫怪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负。
江老头的屋子在一个曲折的胡同里,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头种了几株桂花树,只不过现在时值盛夏,还不见桂花的影子。他的手艺果真如自己所说的好,小蝶虽然自小锦衣玉食,可是却觉得江老头端出来这一道道平凡的菜肴,吃起来却比那些宫廷菜要美味上百倍。
一老一少正在杯盘间聊得起劲,突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老人打开门就看到桃妹站在门外,手上拿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
不等江老头问她,桃妹红着脸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拿东西给齐公子,”说完把手上的布包交到老人手上,瞄了蝶一跟便一溜烟跑了。
江老头脸上露出会心一笑,进屋来把东西,交给小蝶。“桃妹说给你的。打开来看看吧!老头子好奇得紧。”
小蝶接过布包打开,看见里面有一只长形的本盒子,掀开盖子,突然眼里有星火跳动。
木盒子里躺着花不语的人形,那模样和小蝶下午形容的一分不差。定是桃妹回家后努力回想又重新为他捏了一个。
小蝶瞧着这个面人,眼神突然恍饱了,只觉得心头涌人一种陌生的感觉,涨涨的、闷闷的,让他渐渐浮躁了起来,他忽地站起身来,收拾了这木盒子就往外走,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达达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江老头还闲适地坐在位置上喝着老酒,对小蝶的匆匆离去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看那少年的眼神他巳明白了一切,毕竟,他也曾年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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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熟睡。
听见她又在喃喃呓语,他将耳朵凑到她嘴边想听得更清楚。好一会,仍是无法听懂她的梦话,耳根子却已因为她温热的鼻患吹拂而愈来愈燥热。
他缓缓转过脸视她,鼻尖差点就要碰着她的,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脸有多近。他的眼光掠过着她两排扇子似的浓密睫毛,白里进红的脸颊,一直到了那微启的红润唇瓣便再也移不开。
他突然好想尝尝她的味道。饱满的双唇就在自己跟前,他只消往前移动半寸就能……等等,他在想什么啊?这么做不就真成了采花贼吗?
想到“采花贼”这个词儿,他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傻气的笑容。他是小蝶,她是花不语,蝶儿生来就是要靠采花维生的啊……他眼里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