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尼的一切私人资料,她都清楚,包括海尼是孤儿、单身、从英国皇家学院毕业,之前服务于总公司,成绩优异、表现良好。
她也知道海尼性情稳定,理智可靠。可除此之外,她对于他其余的一切都不清楚。
他的交友状况、来往对象,和——从前的恋人。愈接近海尼,反而让她有种摸不着头绪的感觉。
海尼常常会失踪一阵子,不是在家、也没有加班,手机无人接听。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也不敢问,怕海尼为因此觉得受拘束。
她就这么将疑惑藏在心中,言初初坚信,海尼是不会背弃她的。
只是……她好想多了解海尼一些。
“不能告诉我吗?”她渴望地说:“我有一双好耳朵。”
“这是我的私事,我会尽快解决,而且知道这件事,对你没好处。”海尼依旧不动声色。
“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她又回来找你了?”明知道不该问,可言初初就是忍不住。
“初初,别问了。”他烦躁起采。
真是受够了。只要一想起杜澜的嘴脸,烦闷就涌上心头。
已经几年了?连他自己都快不记得了,当年他不过与手下,是在某间不知名的餐厅里用餐,却无端端被这个怪胎给缠上。
黑晔不下数十次,冷漠而残忍地当面拒绝他,以为这怪胎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人怪虽怪,情意倒是坚贞,竟然到现在都还不放弃?
之前他可以不理杜澜,任杜澜发疯,可现在自己对初初的感情逐渐萌芽,甚至生出想成家的念头,他不想再跟谁牵牵扯扯了。
望着他不耐烦的脸,酸意咕嘟嘟地直冒眼眶。
他开始厌倦自己了,她知道。自己太烦、太吵、大笨、太爱多管闲事,他已经开始嫌弃她了。
“我知道了。”言初初低着头,静静地转过身去。
察觉到她的异样,海尼厌烦地叹了口气。“你又怎么了,初初?”
“没有,只是眼睛里跑进砂子。”她睁着眼撒谎。
“砂子?”海尼直着眼瞪她。“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砂子!你别这样了好吗?我已经很烦了,请让我安安静静地解决这件事,我保证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也想分担你的烦恼、你的困难啊!我不喜欢看你皱眉的模样。”
黑晔支着额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能告诉初初自己就是黑晔吗?他能说自己被个同性恋缠了几年,想甩也甩不掉吗?
这个小妮子从头到尾,铁了心、就是硬要栽赃“黑晔是个gay”,若真相一说出来,她一定会飞也似的逃走。
但不说出来,可能瞒她一辈子吗?
黑晔烦恼极了。自进入黑氏以来,什么样的困难他没遏过,甚至与大哥对峙也不能吓倒他。
可现在他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喂,我在等你回话啊!”见他没反应,言初初跺跺脚。
眼睛一瞥之间,熟悉的纸盒映人她的眼帘。
“啊——”她尖叫。
“怎么了?”黑晔被她吓了一跳。
只见她整个人突然缩下去,又立刻弹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末开封的纸盒。
“你……你……”她嘴唇颤抖,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你竟然将我做的东西扔掉。”
该死!黑晔在心中暗骂。
“你听我说,这盒不是你做的,你做的我早就吃了。”他急忙辩白。
“那这盒是谁的。”眼泪自脸颊落下,这回她是真的哭了。
“是……是……”是那该死的怪胎送的!
可他能说吗——当然不行1
“你说啊!”言初初伤心地哭了。“不会错的,这个纸盒是我从烹饪班拿回来的,你看。” .
她哭哭啼啼地指着·妃姐真爱你”的字样。“有这字做证明,这确实是我特地做来的义大利面。”
她拭去眼泪,缓缓打开纸盒。“一口都没吃就扔掉……呜呜……”言初初忍不住痛哭失声。
“初初,这件事很复杂。”黑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你告诉我啊,我会认真听你解释的。”言初初满脸泪痕地凝视他。
“我……”黑哗犹豫,过了半响,才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听他这么说,言初初的心都碎了。
她哭着说:“你果然是存心玩弄我,将我当孩子耍.对不对?”
“你误会了。”确实,一开始自己的确有这个意思,但现在不同了。
他已经将初初,当成自己真正的情人,这是以往任何一个女人,怎么求都得不到的殊荣。 ’
不错,她很平凡、普通,又爱闹小性子,可谁叫他就是喜欢她,只是她似乎不明白。
“你从来就不曾对我认真过,怎么,是美女玩厌了,才拿我来玩笑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对你是……”他欺身靠近她。
“别过来,”言初初叫道:“不要靠近我,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
言初初说完,将手中纸盒往黑晔身上狠狠一丢,接着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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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徘徊在十字路口,望着“暗星科技”大楼,言初初好后悔。
也不知怎么地,她竟会对海尼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是无心的。
只是当时一口气涌上来,加上海尼宁愿被误会、也不愿意解释的态度,让她真的好伤心。
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吗?好到连她愿意坦承以对,海尼仍不愿意告诉她?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用,她决定上去跟海尼道歉。
不错,她要跟他道歉。
她已经不能没有海尼了,她才不要为了一个“前女友”,而放弃海尼。
自尊心算什么?!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舍弃的。更何况是区区的“自尊”?
蹑手蹑脚来到公司,办公室一片灯海,可半个人影都没有。
已经九点了,大伙儿都回家去了。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和海尼高高兴兴地……运动。
没想到二十四小时不到,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变成这样!
看到海尼的办公室,仍透出一些灯光,她就知道他还没走。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赶快去跟他道歉吧!
海尼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他不会为自己下午的失态而生气——大概吧!
偷偷地、轻手轻脚地靠近门边,言初初推推眼镜,谨慎地往门缝里看去。
“你要做什么?”猛然一声暴喝,吓得她浑身一颤。
言初初以为被发现了,正准备拔腿逃跑之际,一声斯斯文文的声音跟着响起。
“别这样嘛!哗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呢?”
咦!好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好你是……
“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烦吗?”是海尼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
言初初伸出一根手指,悄悄推开了门缝。她定眼往里面一看——
哈!是杜澜学长引他来这里做什么?
“晔晔,你也知道,我追你追这么多年了嘛!那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杜澜泫然欲泣。
晔晔?他在叫谁?言初初脑子里一片混乱。
“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就算你纠缠我一百年,我们还是不会有结果的。”海尼冷冷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冷酷?”杜澜说:“当年在餐厅的一见钟情,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的缘分?”
“鬼才跟你有缘分。”海尼怒火中烧。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是如此地真心。”
餐厅?一见钟情?
望着海尼出众的面孔与气质,言初初模模糊糊地抓到一些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