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先生,想请你帮一个忙。”程愿水和李先生低声商量,只见管家李先生不住地点头。
当他们上路时,古汉泽在狭小的车厢里不断地寻找舒服的角度。小喜美的确不适合他将近一八○的魁伟身材,他就像沙丁鱼般将手脚缩成一团。
“你真的认为和老李借车是个好主意?还是只是为了整我而已?”他忍不住问旁边状似愉快,还可疑地哼着歌的程愿水。
“当然喽!开着你的宝贝车就好像马戏团招摇过市,简直就是昭告全天下你的行踪,开着老李的喜美,你不觉得非常安全而且隐密呜?”
“那我的司机呢?他到哪里去了?”
“我开除他了。”一边说着,程愿水还忙着换档,并尝试加速,左右转动方向盘,想找出这部车紧急时可以运用的资源,或者是应该避免的致命弱点。
“开除?”古汉泽吼着:“为什么?”
“就是有这个需要!”她瞄了他一眼,对于他的激动有些不以为然。对于老李的车她还感到满意,需要加速时,过百应该没问题。
“什么需要?他做了什么事?”
“你司机的背景,你明了吗?”
他楞了一下。司机就是司机,这个司机跟他好几年了,彼此的交谈并不多,古汉泽只知道他唯一的嗜好是赌一赌香港的赛马。
“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只是为了还他的一屁股马债,不小心把你回国的航次班机说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上次你从法国回来后,行李中多了危险爆裂物的原因。”程愿水盯着后视镜,检查跟在后面的来车。“幸好东老二本来是想先来个下马威,只是玩票性质,所以老李为你整理行李时,只受到轻微炸伤,否则以东老二的势力和手法,他要拿到威力更强十倍的塑胶炸药是轻而易举的。”
古汉泽头向后靠枕在椅背上。“你不介意我抽菸吧。”不等她回答,他已经点上香菸。
密闭空间内,顿时充塞着菸草燃烧的特别气味,她皱着眉看着他。
“一般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向先清查司机的背景,因为几乎十之八九的行程泄漏,都是由这群不被人注意、但又掌握重要资讯的人所传出的。”
他只是看着车窗外,似乎意兴阑珊。
“以后你的行程完全由我机动联络,也就是说,整个新亚,我是唯一知道你行程的人,当然,我也会负责有关你的交通问题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忍受这样的行业,充满了人性的丑恶,所有的事件都是背叛和背叛,一连串的背叛串连起来,你怎能忍受?”他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雾。
程愿水优雅地扬起嘴角。“幸福,有时只是还未接受试炼的变体前状态,你太天真了,古总。”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个大幅度转弯,轻易漂亮的转过去。
“我不是天真,只是无法理解。”
“早点适应吧。东老二会不断地试探,直要找出你周遭所有可以被利用、被背叛的着力点。然后你会发现,所有的人都有他不得已的身不由己,每个人都会无比无奈、无比遗憾地轻易做出不曾深思过、也无法负责的罪行。”
“就像是我,不是吗?”
“你?为何这么说?”她对于自己今天的多话感到厌倦,为什么看到他落寞受伤的样子,会有那么一丝的不忍?
“昨晚,我的趁虚而入。”
程愿水屏住了呼吸。她一直害怕他提起昨晚的事情,因为昨晚几乎是一团混乱,她自己也搞不懂是因为古老的缘故?还是自己纯粹想找个温暖的慰藉?
“既然你提起,我想告诉你,昨晚的事是我选择的,而且也很单纯,那不过是一种权宜,我一向为自己负责的。”
“权宜……”他愕然地看着她,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那你准备维持这种权宜多久?”
“直到不需要这种权宜为止的那一天。”这种安排是所有男人的梦寐所求,她苦苦的笑着,所有男人都会欢迎如此懂得适时退场的情人。
她无法理解,古汉泽会从这样的权宜安排中得到除了身体乐趣以外的东西。但是对她而言,却是卸下偿还恩情重担,至少,古汉泽年少时的影像也伴她度过许多寂寞的夜晚。古老若要她的身体来偿还,古汉泽可能是唯一让自己不那么像廉价妓女的男人,这最后的任务一完成,她就能彻底赎回自己的心灵、自由和……身体。
“权宜?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对我有任何一丝丝其它的感觉?”古汉泽的脸色似乎悄然发白。
“我们之间该有任何感觉吗?”程愿水有点意外他的回答,他的语气仿佛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
“昨天我并没有做……”他非常认真的研究她表情的每一丝变化,想从其中看到任何一点在乎。“……任何必要的措施,而你也没有任何准备,不是吗?”
“我……”她一时语塞,有些不自在地逃避他的眼光。“当然有啊!”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怎样?”
“没什么。”
她忍不住狐疑,只是目的地快到了,而且她觉得自己今天实在说了太多,紧紧闭上了嘴,不愿继续对话。
“我说,你从来没有做任何准备。”带着浓厚的挑衅意味。“因为,你根本是个……”他的眼光肆无忌惮的落在程愿水脸上。“货真价实的处女。”
程愿水大吃一惊,咬着牙紧急的把煞车踩到底,车子发出极大的刺耳声响,滑行了将近十公尺,然后把车子暂时停在马路连。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恼怒地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古汉泽,头发还在飞扬,高扬的语调也在空气中凝结着。
“我说你根本在骗人。”他伸手坚定地压在程愿水肩上,直视着程愿水,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根本还未跟任何人有过性经验,因为昨晚之前,你还纯洁得像个婴孩。”
“你的重点是什么?”程愿水生气的否认,生气的脸庞胀得红鼓鼓的。
“我想告诉你,我是个负责的男人。”
“负责?”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没有任何防护,你是有可能怀孕的。”
“怀孕?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程愿水脸色发白,声调疲软无力,就像跌到井底后,抬头仰望晴空的那种担忧。
“也许,现在他已经开始计算了。”
“他?计算?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睁大眼睛。
“我们的小孩啊!”
“那要计算什么呢?要计算什么?”她几乎想抓抓自己的头发。
“当然是计算他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的日子啊。”他故意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她猛吸一口气,试图压抑自己想往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你说这些,究竟想做什么?”
“我刚刚说过,我是个负责的男人,而且,我会从现在就开始负责。”
“负责?我不需要任何人负责!”她惊讶的抗议。
“我要警告你,你不可以把孩子打掉,我绝不允许。”
“你别孩子东,孩子西的,我们才一个晚上,怎么会这么快就酝酿了一个生命,有些夫妻还不是结婚好多年都没怀孕。”她飞快地回应着,极力保持着表情的冷静。“况且,百分之百的机率怎可能发生在你我之间!”
“可是,有可能,不是吗?为了这个可能,你就是我的责任。”他正色地说。
“我不相信。从昨晚的表现看来,你是个非常有经验的男人,难道你总是对每个和你上床的女人都负责?”她狐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