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眼色黯了下,不一会又恢复笑容,“谢谢你喔,陈秘书。”
陈秘书搓搓手,嘿嘿笑着,“小事一桩啦。”
高浪凡顶了顶他问:“喂,你老婆肚里那个生出来了吧?男的女的?”
陈秘书笑着说:“是女儿。”
“厚厚厚!”他得意不已,“你儿子跟我打赌输了,你回去跟小强尼说,他欠我弹耳朵一百下,要他把耳朵洗干净等着。”
陈秘书想像儿子的糗样,大笑出声,“他昨天已经开始吵着要逃家了。”
听两人越扯越远、越扯越大声,一旁的高仁杰嘴角抽搐,清清嗓子瞥了两人一眼,禁止他们再交谈。
高仁杰真是不懂,比起认真工作的大儿子,为何游戏人间的小儿子却反而广受公司员工的喜爱?像这种做暗号、打Pass的举动,不用高浪凡求救,自然大家就会不忍见他落难,拉他—把,明明他很少来公司,却能轻易跟大伙打成—片,真是诡异。
忽地.一股淡淡馨香逸散进来,一个优雅身影自开启的会议室大门轻盈无声的走进,身后跟随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两人停在会议桌一端,她—双明眸大眼环视整室,抿唇不语。
高仁杰与高平涛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赶紧双双起身客气寒暄。
纵横商场多年,出乎两人意料,日商公司派出的亚洲区代表竟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位冷艳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女人。
面对这么一位绝世美人,高平涛几乎看傻了眼,他眼眸透露出狩猎的光采、
“初次见面,各位好,我姓夕,单名璃。”她疏冷有礼地看向在座每个人,唯独略过——身奇装异服的高浪凡。
眼色倏然变得高深莫测的高浪凡却没有忽略她,
她一身肌肤白皙似雪,五官精致小巧,骨架娇柔,气质冷傲,让人直觉想起寒冬中的樱花。
他扬起浅笑,忽地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震愕。
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高浪凡,我的名字,你该记住它,因为它很有可能变成你未来的梦。”他抬眼凝视她。
她明亮眼眸没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你现在不放开我,我马上便会成为你的恶梦。”她漠然道。
“夕璃。”高浪凡勾起一个性感的微笑,低喃她名字亲昵得恍若叹息,他搂住她纤腰,将她困在他怀抱与会议桌之间,深邃眼眸望着她。
“你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枯燥场合,用如此血腥的口吻威胁我,夕璃,你适合一个吻,一个只能留下气味不复记忆的吻。”他低语,猝不及防地在她红嫩的唇瓣上烙下轻吻
她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挣扎,只睁大——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地看着他放大的五官。
众人狠狠倒抽一口气,下一刻,高浪凡被摔了出去。
“放肆!”与夕璃同来的男人,一色聪矢以手刀劈开高浪凡,他宛如武士一般将她护在身后,稚气未脱的年轻脸庞忿怒不已。
摔倒在地的高浪凡拨开额前蓄发,深睇他一眼,见他身后的夕璃因他那别有深意的目光震慑了下,他唇边笑意更浓。
高平涛赶紧道歉,“真是万分对不起,舍弟莽撞,唐突了夕小姐,希望夕小姐能原谅他,我替他至上万分歉意。”
高仁杰气得挥身颤抖,指着高浪凡咆哮,“你给我滚出去。”看到小儿子那窝囊样,他简直气炸了,
仿佛未听到高平涛与其他干部的扰嚷声,夕璃忽地翩然转身。“一色,我们走。”她冷颜低唤,一色聪矢怒瞪了高浪凡一眼后,尾随她离去。
门合上,高仁杰颓然跌坐进皮椅内,让他失望无力的并不是合并案告吹,而是小儿子轻浮愚蠢的举动。
高平涛攫住高浪凡领口,将他自地上拎起,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是故意的对吧?你就是见不得我表现好,非得破坏不可吗?你这饭桶废物!”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挥拳揍向高浪凡的脸。高浪凡挨拳后嘴角流出血,被殴得再次摔倒在地,陈秘书与其他干部见状赶紧上前架住忿怒的高平涛。
“够了!平涛。”高仁杰吼住他,小儿子嘴唇溢出的血刺痛他的眼,“他是你弟弟,你……”看见高浪凡的狼狈样,做父亲的揪心无言,只能徒然叹息。
“我弟弟?”甩开众人阻挡的手,高平涛冷哼,“这种只有一半血缘,来路不明的家伙,也算我弟弟?”
此话一出,公司干部纷纷噤声。
高仁杰拧起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兄弟应该和睦相处,怎能彼此仇视?
惊觉自己失言,他很快地吐了口气,“抱歉,我只是太生气,这合并案费了我许多心血,我一时气昏了头,才胡言乱语。”他将手伸向高浪凡,脸上挂着虚伪的歉意,“打痛你了吗?大哥不是故意的。”
见高平涛拼命挤出歉容,还勉强自己说出恶心巴啦的话,高浪凡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他抹去嘴角血迹,自己站起来,高平涛则脸色微愠地收回手。
高浪凡摇头叹道:“唉!我和公司果然犯冲,久久来一次,就被揍,还有血光之灾咧。”他伸手搂住高仁杰肩膀,哥俩好般嘻笑道:“老爸,你下次千万别再叫我进公司啦,公司呢,留给大哥就行了,我这饭桶废物闪边站喽。”
见小儿子豁达、不在乎的模样,高仁杰已经气到不知该骂还是该笑,忽地,他感觉到有硬物塞进他的西装外套内,他愣了下,明白是那盒古巴雪茄。
高浪凡淘气地眨眨眼,暗示亲爹要藏好,随即扬眉高声嚷,“好啦,我该走了,大家要努力工作唷!”临别他不忘朝大伙猛挥手赠言,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
高仁杰又好气又好笑,他这儿子搞砸了合并案,公司高级干部非但没看轻他,还跟他闹成一片,他全身上下没一根正经的神经,偏偏又叫人没办法打从心底恼他。
暗地里,高平涛紧握住拳。
从以前就是这样,他的优秀努力换不到父亲的赞美,而高浪凡耍个无赖、卖个乖,就让众人轻易原谅他的蠢行,这实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将桌上准备很久的资料捏得皱烂,恨恨地盯着高浪凡离去的背影,仿佛巴不得将他拆吃人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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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士奔驰高速公路上,漆黑窗户连阳光也透不进,车内三人沉默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
夕璃与一色聪矢各坐后方一端,掌握方向盘的则是一个气质邪佞、神态高傲的男人,最新一季GUCCI与HUGOBOSS服饰将他衬得贵雅非凡,与之相较,同样西装革履的一色聪矢便显得稚嫩许多。
“是谁准许你们擅自行动的?”驾驶者冷冷地问,阴森目光透过后视镜射向后座两人,“义父说过,所有交易由我出面,夕璃负责交际套情报、一色聪矢负责窃取商业机密,你们是健忘,还是根本不当——回事?”
夕璃依旧沉默,只是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
一色聪矢不服地开口,“望月獠,你少拿鸡毛当令箭!”他反驳道:
“是你自己迟到,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半小时,夕璃只好先顶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