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说,你别冲动,我还没结婚哩!”谷天浩慢慢地站起往后退了几步,在另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天晓得你会有埃及守护神般的眼睛,瞧你一副畏头畏尾怕死的模样,我真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你?”屋大维收起剑,满脸的不以为然,在他的眼中,只会舞文弄墨的男人可真不算是个男人。
屋大维倒反嫌起他来了引谷天浩在心里嘀咕着,真不知他是招谁惹谁了,老天爷派他这二十世纪的“艺术工作者”来到这重武轻文的古罗马时代,简直是糟蹋他嘛!
过分!瞧屋大维说的是哪一国话?说他怕死?!是呀!他是怕呀!谁不怕?难不成他要傻得去“从容就死”不成?他又不是脑袋生锈了,古人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正是他的至理名言。
“信我者得永生,有没有听过这句话?”谷天浩随口一诌,想想耶稣诞生在凯撒王时代,现在不知几岁了?也许幸运的话他还能和耶稣碰上一面呢!
眼角不小心瞄见屋大维即将发火的模样,谷天浩遂将面容一整,正色地道:“安东尼和佩特拉的婚礼过后,他会改变他的遗嘱,遗嘱的内容是他死后要葬在埃及亚历山卓城,所以……”
“所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挑起战火讨伐他?”屋大维替谷天浩接下去道。
“没错,而且这一役你赢定了。”回想到那场罗马内战,可真是精彩万分,最后安东尼自戕而死,佩特拉也以毒蛇咬死自己,做对亡命鸳鸯;不过,虽是悲剧,倒也实在挺浪漫的,惹得那凯茵和芷欣哭得眼泪一摊子,女人喔……
“谷大人你如何这么肯定这场战争我一定赢呢?安东尼的战绩名闻沙场,我可不认为可以轻易地将他打败。”屋大维心上听谷天浩这么一说,虽难免也得意起来,但是,他可不是个如此轻敌的人,换句话说,他是对自己没信心,觉得技不如人。
比剑术也许相差不会太多吧!不过.胜算不大;比谋略嘛!安东尼征战无数,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这想来想去,屋大维还是觉得自己一点胜算也没有。
“对你来说是可以轻易将他打败,因为你只要在幕后操纵全局就够了。”谷天浩想到那场战役,屋大维始终当个缩头乌龟没出来,名为屋大维讨伐安东尼,实则为首带领军队的人根本不是他,“不过,对你那些部属将领而言就累了,损失惨重免不了。”
屋大维蓦地大笑,“谷大人你这是说我根本不必真的下去和安东尼打打杀杀?只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我就可以打胜仗?”其他人的生死于他屁事,最重要的是他能得到胜利这结果。
“战争首重谋略,屋大维大人不可不察。”谷天浩实则点破他的愚蠢,至少他自己认为这位“古人”挺笨的,但表面上可是得文绉绉的,他还不想太早死呢!
“谷大人这计真是妙哉!但……”屋大维是有点担心自己打不过安东尼,不过,他若不亲自率领军队上场岂不让人看笑话?
谷天浩岂会不知他在担心他的“面子问题”,遂献计道:“屋大维大人,你就告诉牧师说是:荷鲁斯之眼’预言此战你必会出师大捷,只要你不正面迎击安东尼即可坐稳江山;他会懂得将这话带到将领们的耳中,一来你理所当然不用亲身上战场,二来可鼓舞士气,信心大增,你说如何?”
“好计、好计。”屋大维心上大乐,连忙跑过来与谷天浩并肩而坐,脸上自是春花朵朵,“果真赢吗?谷大人。”
屋大维左谷大人一声,右谷大人一声,听在谷天浩耳里可真是虚伪、可笑得紧,二十世纪的现代人常言:现在的人愈来愈功利、愈来愈现实,不像以前。
其实,古代人也是一样的,只要有人的地方,无论哪个国家,哪个世代,全都是一丘之貉,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
“赢定了、赢定了!屋大维大人雄才大略,又有天助,可真是生来便是称皇的命哦!”
这奉承话说起来可真是不必打草稿的!谷天浩也跟着屋大维快活地大笑起来,他可以替自己报仇、替芷欣报仇,他只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轻轻松松,何乐而不为?
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动张嘴就可以成事的人,才是最高明的智者,纵使是身为小兵小卒甚至市井小民,也是快哉!偏偏这世间有太多人喜欢逞勇斗狠,喜欢血淋淋地将对方开膛解肚似的,拿着刀枪巨斧四处斗戕,哎!这种人生也真是太悲哀了。
谷天浩是对这些“古人”有点抱歉,因他的复仇大计而必须牺牲人命,但,他们本来就已经是“作古”的人了嘛!这样想,多少可以减少一点心中的罪恶感吧!
何况,他人在“历史”的洪流中实在身不由己,随着历史的痕迹走,也算不上是他的错,是不?
等屋大维这一役胜利功成,统一了罗马,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带着芷欣去过自己的生活,还有,想法子回到二十世纪……
第十章
谷天浩这回是真正失算了,屋大维的军队节节败退,以其军队齐全的海上、陆上装备,不能轻易致胜也真算是个奇迹,谷天浩决定替历史记上一笔,等他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台湾,便可拿来对老哥、大嫂痛击取笑一番。
可这当前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屋大维真吃了败仗那自己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何况,他一点也不乐观自己若落在安东尼的手上下场会更好些,因此,这场仗想来可得自己上场当诸葛亮了,若是他老哥知道他也有披甲上阵、指挥众武士的伟大壮举,嘿!嘿!他猜他老哥一定巴不得来此共襄盛举。
“我得上战场了,老婆,你会想我吗?”谷天浩执起舒芷欣的小手,在唇边吻了一下。
“不要去!害死一代名将上天不容,安东尼有什么错?佩特拉女王也没错,何苦替屋大维去打这场战争呢?我不要你走,你不该离开我的。”舒芷欣在纸上写着。
“他们全都是必死之人,是历史要安东尼与佩特拉死,我只是顺应历史罢了;何况,回到二十世纪,他们这些就都是死了上千年的人,你实在不必太难过伤心。”
“我担心你呀,你不懂武却跑去和人家打仗不死才怪,我不要你白白去送死啊!”
“哎,你放心。”谷天浩拉起她,拥她入怀,“我不必和对方真枪实弹地打,我只是负责指挥,指挥你懂吧?就是教这些人往哪里走他们就往哪里走,教他们往东打他们就往东打,我呀!只要动口不用动手,我是‘君子’,懂吧!”
他的安慰一点用也没有,只见舒芷欣开始一个劲儿地掉泪。
“你又变爱哭鬼啦!我以为来到古代的舒芷欣是个泼辣强悍的女强人哩!”谷天浩抹去她脸颊上挂着的两行清泪,逗弄着她,“来,女强人笑一个。”
舒芷欣笑了笑,推开他,脸上还挂着泪珠,拿起桌上的纸笔,写:“女强人个鬼啦!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啊!好女孩,你威胁我。”他佯装一脸讶异地道。
“怎么样?”谷天浩佯装出女声代她说,还朝她扮个鬼脸。
“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他又自顾自地答着。
舒芷欣边看着他边直摇头笑着,“都七老八十了还这副德行。”她写着,脸上的泪痕此时已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