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跟我说话?想打架啊!”
“打就打!”要打架他奉陪,他正为了许亭芳的事烦得要命、气得要死,愁烦没人可打、可发泄。
许亭芳看着两人拳来脚往,扭成一团。
“别打了……别打了!”她在一旁干着急。
“别勤啦,没用的。”静凌晃到她身旁,一脸习以为常。“这两只疯狗互咬,没半小时不会停的。帮你介绍一下。”她指着不速之客向许亭芳说明,打发无聊时间。“他叫冽,是蓝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兄长。
“哥哥?”许亭芳错愕。
“门边那是冽的保镖。”纤纤细指换个方向,指着高挑的黑发女子。
“为什么他们都有保镖?”她不禁奇道。
“他们身分特殊啊。身为黑手党首领之子,想取他们性命的人不在少数,自然需要……唔?”
发现许亭芳神情有异,白浩伟赶忙捂住她的嘴,但为时已晚。
“黑手党?”她像九官鸟,重复静凌说过的话。
她不知道蓝有兄弟,不知道他是……她几乎不了解他的事情!
他从未对她提起,即使她问,他也都是转移话题。
喔喔,这下糟了。
静凌一脸完蛋的表情,恨不得咬掉惹祸的舌头。
脑里念头转呀转,她高声向两匹野兽喊话,“喂,提早散场啦!”
“别吵!今天一定要分出胜负!”蓝打得正爽,哪肯就此罢手。
“好啊,我去叫急诊室准备好等着医你。”冽握拳冷笑。这小子以为他会赢?
“太平间空着,你们俩要去躺吗?”静凌站到两兄弟间,双手合掌贴在脸侧,笑容甜到令人发毛。
“……不了。”冽乖乖停手。
他深知静凌的习性,再打下去,她真会让他们到冰柜“冷静一下”。
“大伙清场,让他们慢慢谈吧。”她率先闪人,将烫手山芋丢给蓝处理。
第七章
许亭芳在蓝的怒目瞠视下,开口诉说她和陈志成的结识经过。
“陈志成是我在市立医院的同事,我们同在急诊部门工作。他很斯文、彬彬有礼,还是留美硕士,很受护士们欢迎。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当我被流言中伤时,他安慰我、鼓励我,支持我继续走下去……我真的很喜欢他,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
她没有兄弟姊妹,也没有父母疼爱,当陈志成出现时,她真的很开心。
他是第一个给她有家庭温馨感觉的人,却也是第一个令她不再相信人的人。
“有一次我和他同值夜班。那天气温很低,他买了消夜给值班护土们。我不小心打翻咖啡,倒了他满身……我当时只是想快点替他洗掉衣服上的污渍,就带着他到茶水间,叫他脱掉上衣让我处理。我……我背对着他,他却……他突然抱住我,对我……”为何事隔两年,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教她心惊?
“我拚命挣扎,但是他力气好大,我脱不了身……我好害怕,我从没想过他会这样。”
“亭芳……”蓝紧紧拥抱她急遽颤抖的身躯,心疼不已。“别说了!别说了!”
要是知道她会这么痛苦,他绝不会逼她说。
许亭芳听不见他的呼喊,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她已陷人往事,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我用力推开他,但是他挡在门口,我逃不出去,我被他逼到角落……我摸到东西,就抓着往他挥去。我不知道那是一把刀!我只是要他走开,可他……他左胸被我划了一道……”
血一直流,一直流,当时的情景,至今她还记得。“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没人相信我!”她嘶哑地哭吼,委屈的泪水直落。
是她刻意将咖啡泼在他身上,藉机和他独处:是她求爱不成反生恨,拿刀刺伤他。上自院长下至清洁工,没人不信陈志成的说法。他们一味的指责她,矛头对准她,让她百口莫辩。
“我信!我相信你!”蓝揽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他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去,没想到竟是这样不堪,她瘦削的肩头独力挑起一切。
“你早该告诉我。”他会先宰了陈志成那混蛋,不让他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厂她轻声反问。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蓝以霸道的口吻强悍宣示主权。
他的女人?就这样?
他对她,只是纯粹占有欲作祟吧?“不管怎样,你不该瞒着我这件事。”他烦躁地爬梳头发。
许亭芳冷淡的态度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究竟是哪里出错?他漏子哪个环节?
“你呢?你不也有事瞒我?”她眨动迷蒙泪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
她知道了?蓝低声咒骂。
一定是静凌那死女人!怪不得刚才跑那么快!
“你没必要知道。”冷肃黑眸闪动着厌恶。
没必要……啊。
她懂了,她了解。原来,是这样。
是泪水糊了视线的缘故?此刻她看不清蓝的神情。
不,是她自始至终不曾看清过他。
“我不了解你,一点也不。”泪痕终于滚落脸颊。他看了极为不舍。“亭芳……”
“蓝,我们……”她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相爱的人该了解彼此、相互扶持不是吗?既然他无法向她坦白,既然她无法融人他的世界……
“我们在一起是不是错了?”
伸向她的手顿在半空,赫然收拳重击在木桌,将厚实桌面敲出大洞,而后蓝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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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不夜城台北仍灯火通明。
静凌一身黑装来到东区PUB,很快在吧台找到约她见面的人。“找我有事?”
“心情不好?没睡饱啊!”冽倒是笑得开心。
“废话少说。”静凌赏他两颗白眼。有谁半夜一点多睡得正香时被挖起床,然后开半小时车到满是烟味、空气不流通又嘈杂拥挤的PUB会笑得出来?
“别气,喝杯酒。”他替她点了杯伏特加。
“有事快说啦!”
“姓陈的对蓝提出告诉。”他将牛皮纸袋往桌上一丢。
他的人赶在函送法院前将其拦截。
“真意外。”她将杯中液体饮尽,再叫一杯。
她曾向陈志成施压,以解聘来威胁,要他放弃提出告诉的念头,想不到他还是一意孤行,全然不顾后果。
“你想叫他闭嘴吧。”碍于他是医院的人,动手前基于礼貌先来知会她。
“嗯。”这人对许亭芳异常执着,宛如不定时炸弹。
“你放心,我会封住他的嘴。”让他永远沉默。
几个月没见红,她正闷得很!
静凌微笑地轻啜杯中物,心情大好。
“择期不如撞门,就今晚解决吧!”她向酒保要了瓶未开封的伏特加,甩着车钥匙离去。
“啊?”刚才还一脸爱困,谈到杀人,精神就来啦。
冽丢张大钞给酒保,快步追上,却见她在角落个知做什么。
“你……不会吧?”她竞把诉讼状塞进瓶子里?
冽掩面哀号。她又要搞鬼了!
“走吧。”静凌将酒瓶内的诉讼状点燃,倾斜置于无人注意的角落,拉着冽坐上跑车。
没几秒钟,位于地下室的PcB瞬间冒出火苗,人群惊慌逃窜。消防车、救护车的鸣笛声配上哀号惨叫,在夜里交织成混乱舞曲。
“哈哈!真好玩!”她开心地驾着跑车扬长而去,冽则不舍地回望。他最喜欢的夜店……
这么一烧,要再开业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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