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何净幽的家,她终于说话了,“陈先生,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搬回家。”
为什么两个人都要跟我道谢?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份谢意,陈中信无奈地想着。
“不客气,”说着,陈中信拿出支票,“何小姐,这是总经理要我交给你的支票。”
何净幽盯着他手上的支票,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仿佛从没看过它。
“何小姐?”陈中信叫着一动也不动的何净幽。
“他……还好吗?”何净幽还是低着头。
陈中信很惊讶她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老实地回答:“总经理不太好。”
“请你告诉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后,何净幽便走向屋内,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
她不怪他,也不怨他,更不去猜测为什么他要她离开?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很清楚两人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在他母亲来找她时,她就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一天,只不过这天似乎来得太早。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有准备好的一天,不是吗?何净幽在心中反驳自己,因为她太爱傅彻了。
擦干脸上的眼泪,何净幽不想让父亲再担心自己。
“何小姐。”陈中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净幽打开门,惊讶于陈中信还站在门外,“陈先生,你还没走?”
假装没看见何净幽哭红的双眼,陈中信尽职地说:“总经理请你一定要将支票收下。”
“他都替我想好了。”她轻声地对自己说,他知道她很需要钱,虽然她现在有工作,但是母亲庞大的医药费,不是她独自可以承担的。
“总经理很关心你。”
何净幽点点头,“谢谢。”
她收下支票准备关上门,但陈中信的一句话让她停止了动作。
“总经理说,遇见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喜悦。”自知不能多管闲事,但是陈中信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何净幽无声地将门轻轻带上。
而站在门外的陈中信清清楚楚地听见从门内传来哭泣的声音
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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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傅彻的日子比何净幽想像中难过,每天她都要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那么想他,她才能让一天继续下去。
父亲对于她为何会突然搬回家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关心地叮咛她要多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面对父亲无言的支持,何净幽知道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否则会伤了父母亲的心,而且只有当她专心工作时,她才能够不去想起他,才能够让自己的心不再痛。
“爸,我今天要去出版社一趟,你跟妈说我晚上再去看她。”今天是约定好跟傅清拓开会的日子。
通常何净幽每天早上都会跟父亲一起去医院照顾母亲,下午及晚上才是她在家工作的时间。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事,我会跟你妈说的。”何父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看得出来他极力想弥补过去所犯的错。
“爸,我先出门了。”
走出家门的何净幽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眼角不经意瞄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哥?!她心中猜测着。
她快步向前走去,想确定她有没有看错人,可是前方那个人走得太快,转进另一条巷子就不见人影了。
本来何净幽想折回家告诉父亲,但是又想她并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哥哥,所以便打消念头,直接往出版社去了。
如她所料,这个会开了很长的时间,连过了中午大家还是不顾肚子继续奋战。
总算,大家达成了共识,也代表了会议终于结束。
“你一定饿了吧?”傅清拓笑着问她。
“我是有备而来,知道今天的会一定会开很长,所以早餐吃得特别多。”何净幽开玩笑地说,事实上,自从离开傅彻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好。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愈来愈瘦,精神也不太好?”傅清拓关心地问,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有吗?”何净幽勉强提起精神及笑脸。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只是——”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你的手机吧?”傅清拓好笑地提醒呆呆盯着他看的何净幽。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手机很久没响了,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才会打手机给她,所以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手机会响。
“要我帮你接吗?”傅清拓再次提醒她。
何净幽摇摇头,迟疑地接起手机,“喂?”
“何小姐吗?”
话筒中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何净幽不敢去多想自己是否……失望?
“我是何净幽,请问你是?”
“我是医院的护士,因为你父亲今天还没到医院来,你母亲担心他是不是发生意外了,所以托我打电话给你。”
“我父亲还没到?”何净幽再次确定。
“对呀,他一向都很早就来医院,可是今天还没看到他,”护士也觉得奇怪,“刚刚打去你家也没人接电话。”
“谢谢你,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看看。”何净幽担心地挂上电话。
“怎么了?”傅清拓对于何净幽的家境大略知道一二。
“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到现在还没到医院,我要回家看看。”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送你回去。”傅清拓想要帮忙她。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
“你再跟我争下去,宝贵的时间就一分一秒流走了。”傅清拓已经站起来准备好要走。
“谢谢。”何净幽知道不能再拒绝,只好道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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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拓大概了解何净幽很着急,所以他尽最大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开车将她送到家。
“我陪你进去。”在何净幽还没开口前,傅清拓已经主动往门口走去,等着她开门。
何净幽没有心思再跟他争,听话的开了门。
一开门,何净幽就闻到了一阵恶心的血腥味,她呆立在门口,映入眼中的景象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她哥哥躺在地上,身上布满刀伤及鲜血,而她的父亲满身是血地倒在椅子上,手上拿着刀,另一只手拿着她的银行存簿。
何净幽回过神来,冲到父亲的身边,“爸,你有没有受伤?”她低头检视父亲的身子,看有没有伤痕。
“净幽,我的乖女儿,爸对不起你。”何父意识溃散地看着她。
“爸,不要说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她找不到父亲身上有任何伤痕,可是为什么父亲满身是血呢?
“他又回来要钱,我告诉他家里没钱,他不相信,跑去翻你的房间,结果找到你的存簿,他要拿走,可是我不能让他拿走,那是你辛辛苦苦、牺牲自己赚来的钱,我怎么可以让他拿走?所以我又把它抢了过来。”何父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继续说着:“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又想把存簿抢走,我打不过他,只好去拿刀子吓他,他还是不怕,说我一定不敢杀他,又要来抢东西……结果,他就死了。”
“爸,他要就给他,你干嘛跟他抢?!”何净幽早已泪流满面。
“爸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意识溃散的何父喃喃自语。
“没关系,爸,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安慰着父亲。
“净幽,救护车来了,先送你父亲去医院吧!”傅清拓将何净幽扶起来,让救护人员处理何父的伤势,原来是他一看到屋子里面的状况,就先拨了求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