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琳!”吴振华惨烈的叫住她。
“我跟你说过你要是敢动他的下场,我说到做到!”季琳狠狠的瞪着他,一脚已经踏进后门,忽然,她听到一记惊心动魄的枪声——
严冰河下意识的将季琳整个人抱在怀里!
但是——
“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季琳推开他,抚着他的脸庞。他的胸膛、他的手,脸色发白的问。
“我没事,”严冰河摇摇头,同样焦急。“你呢?”
“那……”季琳皱着眉心,他们两人都毫发无伤,但是那子弹到底是打在谁身上?
突然,他们听到一群小混混不断的叫着大哥。
季琳转过头去,看到吴振华一张死白、痛苦不堪的脸。
吴振华居然对着自己的右胸膛开了枪?!
“季琳,我……我可以…··可以为你死,他……他敢吗?”吴振华手抚着右胸,血从指缝汩汩的冒出来。
“你……”季琳捂着嘴,全身发抖。
吴振华不支的软下脚,跌倒在兄弟身上。
“吴振华!”季琳跑了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鲜血不停地流,她的眼泪也狂落。
“如果……你要我……对自己的心脏开枪,我……也会!”吴振华拿枪的右手,颤抖地把枪口对准左胸。
季琳抢过他手里的枪,哭着给他一巴掌!
“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好不好!”季琳流泪大吼。
“对!我……我很幼稚,但是……我很爱你,我……我可以为你死……”吴振华看向严冰河,慢慢地举起手直直的指向他。
“可你敢吗?你敢吗?”吴振华用尽力气大吼。“你敢跟我一样幼稚吗?如果……如果你不敢……你凭什么跟我抢季琳?!”
严冰河像根冰柱,面无表情的仁立着,没人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救护车很快就来,是专门收黑道人物的医院派来的。
“哈哈哈……季琳,你看,他……他不敢!只有我敢……只有我敢为你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吴振华看向季琳,他的泪跟血一同不停地流,最后不支地晕了过去。
季琳回头看了严冰河一眼,然后跟着身旁的小喽罗啰呼喝。“我送你们大哥去医院,但是不准有人动严冰河,你们跟在吴振华身边这么久了,也该知道他是最在乎我的了,要是有人敢碰严冰河一根寒毛,我就有办法让他死得很难看!”
季琳狠话说完后,跟着担架坐上救护车。
年轻混混们跟严冰河放完几句呛堵的话后也一哄而散,纷纷坐上车跟着救护车的方向疾驶而去。
真是幼稚啊!一场闹剧啊!
严冰河站在狂风席卷的冷巷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这是不是人冬以来气温最低的一晚?
也许不是因为这冬日、不是因为这风,是那个幼稚的男人演的那场闹剧让他颤抖。
他从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做这样的事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看不出价值在哪里?这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且疯狂的事!
一个聪明的男人不会做这种事,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会做这种事,一个理智的男人不会做这种事。
他是聪明的、成熟的、理智的,所以他不会做这种事!
但是严冰河觉得自己输了!
有一只猫蹑手蹑脚的从医院窗外的栏杆走过去。
季琳正对着窗户坐在病床旁边,酸涩的眼睛随着那只猫移动。
昨晚吴振华两点多进人手术房,直到清晨五点才出来,她一整晚都没合眼。
子弹伤了肺叶,算是很重的伤,不幸中的大幸是不会危害到生命,不过他誓必要在医院待上很长一段日子了。
豪华舒适的病房内只有她跟躺在床上的吴振华两人,这类套房式的病房是专门给黑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住的。
吴振华醒了过来,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从黑变蓝,把头转到另外一边,看到季琳还守在他身边,虽然笑得有些惨淡,但是脸上充满了幸福。
“你还在?”他很感动。
季琳两手环胸,淡淡的看他。“医生说你不会死,不过最起码要在医院躺上半年。”
“那你会陪我吗?如果你会陪在我身边,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院。”吴振华爱恋的眼睛凝视着她。
他以为右胸上这一枪,让他得到了她,他觉得这一枪挨得很值得!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季琳扫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医生说他身负重伤,不要给他太大的刺激,所以她没有一如以往狠狠的打击他。
“拼了命的努力就是我的。”他会想尽办法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变成他的!
季琳摇摇头。“就算你真的把命拼掉也一样。”
“但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吗?”吴振华固执己见。
“你以为我身体里面的东西在这里吗?”季琳冷冷的回了一句。
吴振华皱紧眉,感觉一阵胸痛,究竟是枪伤的疼还是心窝发出的疼,他也搞不清楚。
她的心、她的灵魂早就飞到严冰河身边,是他不收而已。
“我也很想跟你一样执迷不悟,但是不行,我比你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人你注定就是得不到。”季琳淡淡淡淡的说。“不管你花费多大的努力,为他学调酒、等了他三年、为他哭、为他心碎,他犹然不是你的,他还是想着另一个人……”
“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是,不是谁对谁好就可以心想事成的你知道吗?”季琳凝视他的眼睛,泪流成了两条小溪。“如果对谁好就可以得到那个人,那我也应该得到他了吧!”
“季琳,你就不要去想他了好吗?我发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也许你现在不爱我,但是我相信,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吴振华伸手想抓住她,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动就会牵动伤口,这有形的痛楚击败了他,他躺在床上,朝她伸出手。
季琳没有如他所愿的握住他的手。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倚着窗框,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的某一点,是哪一点?就是某一点。
“季琳,嫁给我!嫁给我!”吴振华对着她的背影呐喊。“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
“睡觉吧!做梦吧!梦比现实更美。”季琳设有回头,轻轻的说。
“不要!我不睡!我要把梦变成真的!”吴振华像极了一个哭闹的叛逆孩子,激动的流下泪来。
季琳不理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我好想做一场梦。”她喃喃的说。
他觉得今年台北的冬天特别冷。
严冰河走出家门,来到附近的一间星巴克喝咖啡。
他坐在大片的玻璃窗前,人们在眼前来来往往,看到长发的女孩他会特别注意,尤其是及腰的。
有个拿白洋伞的女人停在他面前,她的头发是柔美浪漫的鬈法,及肩。
尹真透过玻璃窗与他对望,她的穿着打扮跟尹纯完全一模一样,就连头发的长度也是。
如果不是她眼里那份抹不去的强悍,严冰河会毫不怀疑眼前站的这个女人就是纯!
尹真嘴角挑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扬着下颚走进店里。
严冰河不能掩饰心中的落寞,喝了一口咖啡。
他没找到及腰的长发,倒是被一个及肩的长发找上。
尹真拿着一杯咖啡坐到他身边。
“你一定非得打扮成纯的模样吗?”严冰河没转头看她。
“这打扮很好啊!”尹真吸了一口又香又浓的咖啡,“我喜欢穿纯的衣服,我喜欢穿纯的鞋子,我喜欢戴纯的耳环,我喜欢用纯的阳伞,而且,冰河,就算我不打扮,也还是跟纯同一个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