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诅咒我儿子!\"易母恶狠狠的警告。
汪玮馥略松了口气。还好他仍无恙,她实在好怕好怕失去他。
“你知道心脏移植成功之后,存活的机率是多少吗?\"谈到儿子的病,易母眼眶含泪。
“移植后第一年的生存率是百分之九十,五年后是百分之七十五,十年后就跌到百分之四十八。他胸口的心脏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一般,什么时候会爆炸,我们都没有把握,你愿意跟著一个也许没有明天的男人吗?\"
十年后的生存机率仅剩百分之四十八……汪玮馥脑子突然一阵晕眩,她连忙握住椅子扶手稳住自己。
而见她似乎已心生动摇的易母,立刻乘胜追击。
“十年后你才几岁?就算你心里打著可以再婚的念头,可是一个三十几岁又结过婚的女人对象并不好找,还是说你就要孤单寂寥的过下半辈子?
我是他的母亲,我当然愿意照顾他,但你跟他不过是谈了场恋爱,有了新的男人就会忘了他了……”
“不!我忘不了他。”汪玮馥摇头,眼神坚决。
“我跟他高中时候就认识了,虽然当时我们没有谈恋爱,他也只给我一句‘不要忘了我’,就从此无消无息。直到重逢的这一段期间,我的确另外有交其他男朋友,可是我始终忘不了他。”
她抬手搁于左胸前,“他的话就像符咒一样,将我的心给缠绕住了。”
这一段过往是易母所不清楚的,故她有些错愕,更为汪玮馥泪眼中的坚决所震慑。
她也跟她一样深爱著她的宝贝儿子吗?
劝退人到最后,动摇的反而是易母了。
“说不定,他明天就死了。”易母残忍的说。
“谁又能保证明天呢?\"汪玮馥幽幽笑道,“搞不好我待会搭的飞机未到台湾就失事了。”
“你……”易母丧气的发现,她不知如何反驳她。
“可是,就因为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明天,所以更要好好的去爱啊!\"
汪玮馥抓住易母的手,“我们爱的、疼惜的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把有限的时间拿来好好的爱他,而要在此争执呢?伯母!\"她的额磕在易母的手上,“求你,让我爱他……求你……”
她没有虚伪做作,也没有任何矫饰,有的只有一颗真实坦然的心。阅人无数的易母看得出来,因此她无言,只是叹了口气。
在易母身后的莫夏冶,将在进屋后就已拨通的手机,递到易母的眼前。
“夫人,总裁来的电话。”
电话?她刚刚没听到手机响啊。
易母接过电话,易稔寰的声音自对面传来。
“妈,你喜欢我的妻子吗?\"
莫夏冶的通风报信,让电话另一端的易稔寰,一直凝神等待出手维护的机会,但他发现汪玮馥的表现比他想像中还要好,她所说的话感动得他眼眶都湿润了。
这女孩;他已经无法丈量他有多爱她了。
易母的视线移向一脸担忧盯著手机的汪玮馥,紧抿的嘴角松懈,慢慢的弯起弧度。
“嗯。”她将手机交给汪玮馥,“我儿子……你未婚夫打来的。”
她承认并原谅她了?大喜过望的汪玮馥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当她将手机置于耳旁时,人已哽咽不能言语。
“璋馥,记得你的承诺,回台湾去把店做起来。”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不愿回台湾。
“我要留在这……我想陪在你身边……”
“我没事的,我一定会恢复健康回到你身边,所以……”他要在清醒的时候告诉她这句话,“等我。”
“好……”她点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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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后
“汪姊,汉方鸡肉轻食一份!\"服务生凯凯将点菜单挂在厨房的上菜台俊,连忙转身再去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
“小路,上菜。”
汪玮馥将装盘好的餐点置于上菜台,名叫小路的服务生立刻走过来端走盘子。
一直弯腰装盘的汪玮馥伸了个大懒腰,望著座无虚席的外场,再瞧门外逼有等著外带的客人,脸上的笑容大大的绽开。
“干活了!\"再做了两个转手运动后,回到厨房与另外一名助手继续栽入最忙碌的午餐时间。
易稔寰的轻食计画,果然为她前途茫茫的咖啡馆,带来了一线生机。
早就吃腻油腻腻便当的爱美女士,是她的忠实顾客,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熟面孔过来捧场,让她在推出轻食组合的第一个月,就收支平衡。
易稔寰藉由她传真至美国的资料,分析出客人的调性之后,认为相同的菜色客人迟早会吃腻的,且沙拉并不是可引人食指大动的餐点,加上性冷,长期食用下来,对新陈代谢其实不好,故建议汪玮馥可在减轻身体负担诉求的同时,再兼顾健康。
他在研究了一些资料之后,认为中国人的温补对人体是最好的。
于是两人在连续数天长途电话开会后,开发了一系列的汉方轻食餐饮,既可保持身材轻盈,又可兼顾健康,并野心勃勃的连男性客层都要一并网罗。
这套汉方轻食在推出之后,果然受到广大欢迎,加上汪玮馥所调制的咖啡香浓好喝,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喘息时间。
为免过于劳累,汪玮馥还因此请了一个助手跟两名专职的外场人员。收入也许不是非常好,但这样的辛苦她甘之如饴。
只是,每当打烊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在美国的他。
他不准她再到美国去看他,因为他要求她要在最快时间内将店做起来,好让他一回台湾,就可以直接将她绑上礼堂。
但汪玮馥心底明白,他是不想再被她看到他病弱的模样。
这个男人其实很爱面子的。
他擅自在自己心中描绘自身的形象,不容许自己有任何脆弱时候发生,这样的执拗让汪玮馥好心疼。
她不能被依靠吗?这点让她心里有些闷,好像她就应该乖乖的受他庇护,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统统他去承受就好。
她不是这种柔弱的女朋友啊!
数次在电话里她想抗议,话到唇边又吞了回去。
她知道他是因为太爱她了,而且每天只有在电话里头能听到他的声音,闭眼藉由想像感觉他陪在身侧的短暂时间,她实在不忍浪费在吵架上。
等他回台湾,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谈清楚,问题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想到此,汪玮馥的心情立刻变得不佳。
虽然每天长途电话情话绵绵,可是她的心还是感觉到寂寞啊!
她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想抱他、想亲吻他,想在聊天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想在大笑的时候,可以滚进他的怀里;想在晚上的时候,有他可以相依偎……
她真的好想他啊,他怎么还不快回来啊!
美国的医院真烂,都一年了,人还没疗养好!
汪玮馥忍不住用力踹后门的垃圾桶泄愤。看到垃圾桶在地上滚动的凄惨模样,会让她心里好过点。
“汪姊,有客人找你。”凯凯拉开后门,对著正忙著扶正垃圾桶的汪玮馥喊道。
“谁?\"
“没见过。”凯凯神秘兮兮的说,“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喔!\"
又高又帅……汪玮馥的心脏立刻狂乱,再也不管手上的垃圾桶,立刻冲到了外场。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几名边暍咖啡边闲聊的客人,好奇的抬头看著一脸慌乱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