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来不及解释,言香儿已跑出了门口,小青也跟在她后面追了出去,独留司徒风颓然站立在原地。
还是等香儿冷静一点后,再来向她解释吧,见她心情如此激动,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的。
而跑出王爷府的言香儿,在人烟稀少的小巷里哭了许久,一想到羞花的遭遇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再想到司徒风的欺骗,她心里更加的痛苦难受。
一直哭到眼睛肿得像个果核大似的,她才止了哭声。
“可恶,我不会这样认输的,我一定要把羞花救出宫来。”
她原本就是意志坚强的人,要不不能在边疆那样困难的地方过活,还独自开了一家妓院,哭过之后,心情就好过多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但毕竟皇宫不是随意能够进出的地方,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进皇宫,才能救出羞花。
“有了,司徒风是个王爷,皇帝又是他的胞兄,我就赖着他,要他带我进宫,再趁着他们不注意时,把羞花给带出宫来。”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很好,只不过她刚对司徒风发了一顿脾气,看来得挽救了。
只是该如何挽救呢?虽然她是个青楼老鸨,但毕竟没亲自陪过客,见楼里的姑娘们撒娇时倒挺有用的,不如……就这么办!
一作了决定,她随即又充满斗志的朝王爷府走去。
小青适才没追着她,正在门口紧张的东张西望,一见到她,就高兴的扑了上来,“香儿组,你刚才跑好快,我追都追不上呢!”
言香儿拍了拍她的肩,“司徒风呢!”
“王爷在大厅里,正等着你回来呢。”
她三步并成两步的跑进去。
司徒风一见她回来,心中的大石才落地。
原本担忧她在京城路不熟,一颗心悬了半天高,正打算出去寻人,幸好她自个儿先回来了,他怜惜的轻声道:“你看你哭得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小白兔。”
明明告诉自己,要使尽女性的魅力,半骗半诱的要司徒风带她进宫,但她不擅作假,一见到他,心里的怒火全都冒出,开口便又是一顿恶骂。
“……我不要你假惺惺的作态,我要你带我进宫,我要去看羞花,你若不肯,我就……就……”她想不出要威胁什么。
“好,那我们立刻就进宫去。”
原以为他会百般推拖,想不到司徒风竟一口就答应,言香儿忍不住惊楞了住。
而司徒风私心的以为,唯有让她去见羞花,羞花无法出宫的事情她才能死心,于是快刀斩乱麻的决定带她进宫。
也许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让言香儿误会他,认为这一切都是
他使的诡计。
他牵住她的手温柔道:“我已经要小棒槌备好软轿,正等着你回来就进宫去,走吧。”
她在震惊之中,坐上轿子,跟着他一同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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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轻风吹送,宫廷院里绽开的百花摇曳生姿。来到后宫羞花目前所住的寝房,言香儿一见她,不由得泪流满腮,上前紧紧的抱住她。
“羞花,你在这里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我们快点出宫去。”
羞花冷艳的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清冷,她轻轻的推开言香儿,“香儿姐,我不打算出宫了。”
听到羞花亲口说出如此绝然的话,让言香儿整个人像石头般的僵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她呐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出宫?”
羞花极为修长的纤指抚过桌面的布巾,眼里是不为人知的坚决,“因为我要报仇。”
“报、报仇?!报什么仇?”
言香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报我抄家灭门的血仇!”
言香儿怔呆了,她跟羞花同病相怜,两人都是因为皇上降旨,才被抄家灭族,她所说的复仇,当然指的是向皇室复仇。
而她从未看过羞花有如此坚决的表情,两人相处这些年来,羞花一直是温柔婉约的模样,而此刻,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光是靠近她,就让人觉得一股噬杀的血腥之气扑来。
“香儿姐,我不会跟你出宫的,况且我已跟皇上有了肌肤之亲,皇上也不会容许我出宫的。”
她说得极为轻淡,好像这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她的手忽然绞紧了桌上的布巾,显现她心情的激动。
“你疯了吗?羞花,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个懂你的好人嫁给他,过着乎平凡凡的生活吗?这宫里的生活,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呢?你昏了头啊,我绝不许你这么做。”
言香儿拉扯着羞花的手,硬要把她拉走,然而羞花却毫不留情的用力推她一把,她跌在地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羞花。
忽然间,她只觉得眼前的羞花美得让她不认得,也无情得让她心寒。
羞花偏转过头,她一头青丝落下,显得无限风情,她的声音如玉珠落盘,说不出的动听,却也透着说不出的绝情。
“你走吧,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皇后这个位置我要定了,我要让害死我一家的人得到报应。”
她转过身,坐在梳妆台前,梳整着她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抿了下胭脂,在她根本就不需要再润红的红唇上。
“皇上今晚会来,你快些走,我还得准备准备,要让皇上看见我最美的一面。”
她唤来服侍的宫女,“小珍,替我送客人出去。”
言香儿简直呆若木鸡,羞花是她看过最美的姑娘,她若真要迷惑君王,并不是做不到,但这完全不像羞花会做的事情。
她现在满脑想的都是复仇、后位,再也不是她认得的羞花了。
被宫女小珍给请出的言香儿,仍处在怔楞中,司徒风因是男儿身,不能进后宫,所以在宫门口等待,她摇摇晃晃的走出,脸色发白,像见了鬼一样。
司徒风以为她进了宫、见了差花,便能释怀,怎知她竟是痴痴
呆呆的,他讶异道:“你怎么了?香儿。” 说不出话来的她,只能困难的喃喃几声,“她不是羞花……不是,再也不是以前的羞花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见羞花吗?怎么会像中邪一样的脸色?”
言香儿望着他,脚下蹒跚了几步,两手像求救一样的捉住他胸前的衣衫,两眼一闭,就这样晕了过去。
司徒风吓了一跳,连忙将她带回王爷府里,请了大夫来看她,然而大夫说她只是震惊过度,稍事休息就没事。
而待她醒过来后,却只是泪流满颊,什么话也不说。
小青几时见过平时爱叫、爱骂的香儿姐像个泪人儿般流泪不止,甚至从早上落泪到了傍晚。
骇得小青以为她是中邪,急忙叫小棒槌带她去京城有名的庙里求香拜怫,讨了好几个香符放在言香儿床畔。
然而,不管求了多少护身符,言香儿依然不见起色,小棒褪忍不住抱怨道:
“她该不会中邪过头,连神仙都救不了了吧?”
小青闻言更是急得不知所措,扑在小棒槌的身上,难过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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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香儿病了,却由于是心病,找了许多大夫来看过,也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而司徒风为了她,几乎衣不解带的整夜守在床边,为她递汤擦汗。
这消息一传出去,自然震惊了全王爷府,不仅其他下人不敢稍有怠慢,就连钱贵对小青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的礼貌,更别说对久病不愈的言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