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书:
吃饭了没呢?我现在人在新加坡。
这里好热,但是很美,满街都是绿树和花圃,真的和我以前听到的一样,很干净很干净。
我刚到的时候,找不到饭店住,问了机场柜台,终于选了一家距离机场很近的小旅馆。
为了省一点钱,所以我不想搭计程车,原本以为走一小段路就能找到那间旅馆,后来我却整整走了两个小时才到。
是啊!我就是迷路了,很蠢吧?因为我看不懂他们的路标。
呵,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我多看了很多风景!
顺便在这张明信片上贴一片我在路边捡的九重葛花瓣给你,希望寄到台湾的时候不会掉。
冰玉
看完后,严千书不由得翻翻白眼。
是很蠢,路上的花有什么好捡的?而且九重葛台湾路边就一堆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和她一起去,她就不会多走那些冤枉路;因为他知道,新加坡的路标很多是马来语发音拼出来的英文,去那里的观光客,十个有七八个会因此迷路。
所以结论是:她,不该不告而别,而且独自出国!
把牙咬得喀喀响,严千书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张明信片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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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鲁冰玉没事,只是在国外「流浪」,严千书虽然放心不少;但一想到她正在实践他以前的梦想,而他却得待在台湾呆呆地等着她回来,他就有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
不过闷归闷,自从接到那两张明信片之后,后来他每天都会打开信箱看看,不只下班时这么做,连上班前都还会神经质地开一下信箱。
他这么做还被管理大楼的老先生笑说,邮差也是要睡觉的!
笑吧!反正他爽就好。
下了班,拿着今天收到的明信片上了楼,不想做其他事,他飞扑到鲁冰玉的床上,然后翻出前几天收到的明信片,重新再看一次。
鲁冰玉寄来的第三张明信片,上头写着--
千书:
吃饭了吗?嗯……我好象每次都会这么问,很没创意吧?但是我真的很怕你因为工作而忘了吃饭。
今天我到了新加坡的圣淘沙,这里的海很蓝,天也很蓝,很漂亮。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是我却比较喜欢台湾的海。你一定会笑我神经病,但是这却是真的!
我喜欢下雨的海边,虽然有点阴风惨惨,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了。(其实我小时候很讨厌这样的海边。)
我跟你说过我爸是船员吗?在他还没离开我和妈妈之前,我每天都会许愿要他快点回来,因为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不同国家的童玩给我;还有,我也可以看见妈妈脸上的笑容。
冰玉
读着这一张明信片,他不禁想起他和她国中时到海边吹风的那一次,她喜欢将下巴倚着膝盖的小动作,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也许,那个动作就是她在等爸爸回来时所养成的吧。
思及此,他哼笑了声。
接下来,他继续看第四张,上头写着--
千书:
吃饭了吗?
这张可能会隔比较久才寄到你手中,因为在罗马许愿池买冰淇淋吃的我,
包包里的东西被扒了……
扒?可恶!如果他在她身边,就绝对不会有扒手敢打她的主意!
严千书猛捶了一下床铺,然后坐起来继续看。
不过还好,他扒走的东西不太重要,而且后来我还在警察局里找到了被扒 走的东西,虽然里面的现全已经不见了。
但是,这样够幸运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幸运过呢!呵。
呃……不是,有!我有这么幸运过,因为我遇上了你。
知道吗?从以前,我就觉得看你从你家摔门跑出来,是一种令人振奋的事呢!因为那个动作,是我永远不敢做的。
冰玉
看他摔门跑出来会令她振奋?哈!她在开玩笑吧?
不过每次看见她那副假装在帮花浇水的呆样子,就真的会让人想踹她一脚,并咬她一口!
想着想着,下意识地将明信片咬在嘴里,在上头印下咬痕之后,严千书才拿出今天收到的那三张以钉书针钉在一起的明信片。
「千书,吃饭了吗?呿!你不回来,我就绝食抗议到底!」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心里做无谓的抗议;接着,他又看向那三张明信片。
千书:
吃饭了吗?
我现在还在义大利,过去一个礼拜里,我只去了威尼斯、翡冷翠和庞贝。
庞贝很壮观,威尼斯很有味道,而翡冷翠就像徐志摩笔下描写的一样,有点凉,有点朦胧,连黑黑灰灰的石板路,都有达芬奇的味道。
在翡冷翠的那几天,几乎都在下雨,偶尔我撑着雨伞找餐厅,大概是因为感冒了精神有点差,所以在石板路上滑倒了好几次。
其中一次, 一位外国男士好心地扶了我一把,知道吗?大概是我病昏了头,居然在那一瞬间把他看作是你了。
呵,后来仔细一看,发现他和你相像的地方只有头发和胡渣,其他的地方没有一处像!看到这里,他急着将钉在一起的明信片扯开,并继续看第二张。
翡冷翠的雨天,常常让我想起我们相遇时所发生的事,一次是国中时在海边,一次从Lounge Bar你载我回去,可车子在半路上拋锚了;还有一次,也就是我决定出国的那一天,我隔着一条马路,望着咖啡厅里面的你。
知道吗?那时候看你皱着眉,居然觉得很幸福呢!
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似乎成了偷窥狂,因为我从小时候就喜欢偷看你,且像只跟屁虫一样,偷偷跟在你后面。
我知道那时候你大概晓得后面有人,但你并不是每次都把我揪出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写到这里,手居然有点发麻了,大概是因为职业病和这里不停下雨的关系,手腕有点痛……
应该是后天,我就要离开义大利,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下一个目标在哪里?是上头的瑞士,还是旁边的希腊,还是非洲的摩洛哥、埃及?还是就去你以前说过的香格里拉和普罗旺斯?
如果你现在在我旁边,应该会给我建议的,是吗?
看完第二张,顺手将第三张叠到最上头;这一看,严千书却楞住了,接着他重重地骂道:「可恶啊!」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明信片上写满了「我想你」,密密麻麻的字,根本无从算起她究竟写了多少遍。
然而她想他,为什么不打一通电话回来?想他,为什么还要找下一个流浪的地方?
她还要在外头待多久?她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什么时候……
她现在应该去的地方,不会是希腊、瑞士、摩洛哥、埃及,更不是什么香格里拉、普罗旺斯,而是他的身边!
严千书不由得握拳。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输给她,她既然要化作一朵让他捉摸不着的云,那么他就得变成侦测云儿行踪的气象雷达。
气象雷达,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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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用自己的人脉,且用尽所有方法,两天后,严千书终于得知鲁冰玉的行踪,以及下一个落脚处。
毫不迟疑地,他立即订了机位、买了机票,准备前往拦截。
是的,虽然听起来有点疯狂,但是疯狂本来就是他严千书的本性,而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