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五年,证据早就被丁烜毅给毁了,我当然没有。」他愤恨的说,「可你们要以为这样就能一手遮天,就大错特错!清云道长早有怀疑,那晚虽不是丁烜毅点的香,却是他建议服侍的弟子点安神药香,好让清云道长睡一个好觉,应付隔日陪同先师赶往昆明赴约的旅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清云道长闻了药香后,内息走岔,大病一场,等他听到先师的死讯发觉不对,后又经姚静的提醒暗中调查,那作怪的药香早被丁烜毅毁去,剩下的是没问题的药香。」
不要说了!
她想大声的命令他住口,喉咙却紧涩得挤不出声音来,眼泪扑簌簌的掉个不休。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尽管如此,清云道长心中始终存疑,好几次想见丁瀚霖,却被他找尽借口拒绝。丁瀚霖此举反而加深清云道长的怀疑,经过五年来锲而不舍的明察暗访,他旁敲侧击的得知丁瀚霖似乎在练一种极为霸道的武功,他怀疑那就是火云掌。当他将这个怀疑告诉我后,我却在离开点苍派不久遭人袭击,尽管那群黑衣人脸上都戴着黑巾,我仍然认出其中一人与丁烜毅的身影极为神似……」
提到那件事,丁瑀君仍心有余悸。当她知道兄长居然背着她对李岩暗施杀手,还为此大发一顿脾气。幸好李岩只受了轻伤,然而,父亲在知道李岩与清云道长见面的情形后,杀机再起。
是她以死相求,保证她会说服李岩成为自己的夫婿,再不会去追究吕笑天是被谁杀死的,父亲才心软答应她!
可笑的是,李岩浑然不知晓自己才从死神那里逃过一劫,那冰冷的刀芒还虎视眈眈的等在一旁想取他性命,他居然甘冒大不讳的犯父亲的忌讳,在她面前说出他心中的存疑,追着要她确认!
丁瑀君绝望得直摇头。她不要再从那张美丽的嘴唇里听见任何会害死他的话了,她不要,绝对不要!
身体似有自己意识般的采取行动,她踮起脚尖,不顾一切的攀向他的肩,在李岩错愕得来不及防备下,不曾为任何男子开启的樱唇吻住他,紧紧吸附。
贴在唇上的温软触觉,让李岩有短暂的失神。他困扰的蹙起眉,生平头一次被女人强吻,尽管投怀送抱的是位美女,但对他而言,还是一种侵犯!
他用力推开紧抱住他的丁瑀君,后者在微微踉跄地后退同时,扒开外衣,露出贴身的红肚兜及一团雪腻的肌肤,人更如乳燕投林般的朝他射来。
李岩哪遇过这种阵仗,微一失神,又被她抱个正着,异样的感觉升上心头。但他为人向来端正,对丁瑀君又深怀戒心,很快就将那缕情思压下,伸手想推开她时,触手的滑腻让他如被烫着似的忙又缩了回来。
「你太过分了!」他又羞又气,动手推人便会碰到她裸露的雪肌,不推开她,那身香软滑腻便紧贴着他不放,一时间除了以充满嫌恶与谴责的愤恨眼光怒视她外,束手无 一策。
虽然他的眼神像高山上刮着的暴风雪般寒冷,在她体内激起一阵恶寒,丁瑀君仍没有退却。她可以感觉到危机越来越迫近,没时间再让他固执下去。
「你听我说!」她踮起脚尖,如花的唇瓣贴向他耳朵,温暖的气流拂得他耳朵好痒。
当李岩抗拒的转动头颅时,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如兰的气息更显急躁。
「你不要乱动,我很认真的!」
他也很认真的不想让她抱呀!
然而,丁瑀君接着的话,却将他满心的埋怨全卡在喉腔了。
「他就在这附近!要是他察觉到事情没有依照我先前的保证进行,他会立刻过来取你性命!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都请配合我,只要捱过这晚,让他以为你我已是夫妻,他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
感觉到手指下的男性躯干没再做挣扎,丁瑀君还以为他听进她的话。她不知道此刻燃烧在李岩心上的是仇恨的烈火,知道杀害恩师的仇人就在左近,他几乎按捺不住满腔的激动想立刻手刃凶徒为师报仇,可一想到对方功力深不可测,师妹吕锻金又落到丁家人手中,自己冲动行事白白牺牲性命不打紧,师妹要是有个万一,他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恩师?
这番考量让他暂时忍耐下来,压低声音问:「请你说得更清楚些。」
「其实他早就想杀你们了,是我跟哥哥苦苦哀求,他才答应暂时不杀你跟吕锻金。五年来,我跟哥哥处心积虑的希望你跟吕锻金能与丁家结为秦晋之好,化解两家的仇恨,可你跟吕锻金……」
没想到仇人如此狠毒,杀害恩师后,还想斩草除根。李岩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百感交集。丁瀚霖狠心的想杀他们,他的一双儿女丁烜毅与丁瑀君却处心积虑的想保住他们的命,这笔帐真是算不清呀。
「妳太天真了,别说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跟师妹岂肯腼颜事仇?就说令尊心肠狠辣,又岂肯养虎为患!」
「你不明白……」她心醉神迷的说。
贴在耳上的男性低语带来诱人的亲昵,这是两人相识以来最贴近的一次,尽管他说的话不带一丝情意,却已够丁瑀君的少女情怀充满遐思。
「我是有很多事不明白,还要你遵守信笺上的承诺,尽解我的疑惑。」
她回过神来,心知他最在意的仍是这件事。反正他自己都推敲出大部分的真相了,她说或不说也没差别。
丁瑀君紧偎着他,轻叹了口气。
「我保证我不会拂袖离去,我们还有必要靠这么近说话吗?」李岩被她如兰的气息拂搔得有些不自在,苦笑的问。
「当然有必要。」她赶紧道。
一方面是舍不得他温暖诱人的怀抱,另一方面则是忌惮她父亲骇人的功力,担心他会悄无声息的潜来,一个情绪失控会对李岩不利。
她委婉的解释,「家父的功力深不可测,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这附近监视,为防万一,请你忍耐。」
说这话时,她不由得感到委屈。
想她丁瑀君是何等女子,不知有多少男子想亲近她,李岩有这样的机会,却还满心不情愿,实在是大挫她的自尊心。但想到自己的自尊心早不知被他踩碎几次,多添这次也无所谓了。
「诚如你说的,家父对你一直有所忌惮,若不是五年前他走火入魔,不能亲自动手,你跟吕锻金早就没命了。他本来要哥哥对你下杀手,但哥哥说他武功不及你,而他对吕锻金又一往情深,力劝家父让他娶吕锻金,到时候笑天堡就会成为吕锻金的嫁妆,成为影剑门的。这番话取悦了家父,要大哥先将吕锻金弄到手,等到他功力恢复,会亲自取你性命。他们的谈话恰巧被我听见,那时候我只想救你,便跪求家父,说我也可以让你成为丁家的女婿,这样令师的一女一徒都会成了他的媳妇、女婿。哥哥紧接着说,如此一来,令师在九泉之下绝不会瞑目。家父听后极为高兴,这才暂时打消杀机。」
尽管知道丁烜毅与丁瑀君是为了保住他们师兄妹的性命才这么说,李岩心里仍有不满。
丁瀚霖与师父有何冤仇?杀了师父仍不满足,还用心歹毒的想要他们师兄妹认贼作父,幸好他们没中计,否则如何对得起师父泉下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