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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聪明。」她阴森森的笑,「我来昆明是告诉哥哥,爹爹已经来到昆明,而且要他尽快了结你。」

  杀她?为什么?

  丁瑀君的表情瞬间恍惚起来,目光投射向黑暗的树林深处,过了一会儿后才出声。

  「其实在五年前爹爹就想杀你们,可那时候他因练功走火入魔,必须要闭关一段时间,无法亲自下手。于是命令哥哥杀死你们,可哥哥说什么都不肯,他说只要他能说服你答应亲事,你就是丁家的人,笑天堡就属于影剑门。至于李岩,以他那时的武功并不是对手,反正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早死或不死都不会影响爹的大计。」

  她的意思是……一个可怕的意念掠过吕锻金脑中,体内的血液因仇恨而沸腾。影剑门的门主为什么要杀她跟师兄?莫非他就是杀害父亲的人!?

  「我一听到他们要杀李岩,连忙闯进书房里,加入哥哥的跪求。虽然不知道爹爹跟笑天堡有什么仇恨,但我一心念着李岩的安危,胡嚷着道,我会让李岩成为丁家的女婿。哥哥跟着说,吕笑天的女儿和徒弟都成为丁家的人,吕笑天一定会死不瞑目。爹听了后狂笑了一阵,脸色如火焰般红,我看了有些害怕,但知道他听进去了。五年来,我跟哥哥锲而不舍的想说服你们答应,可你跟李岩就是不肯点头。」她的语气显得悲愤。

  「半个月前,李岩不知从清云道长那里问出什么,开始怀疑起爹爹。哥哥听到这消息率人伏击,李岩受伤逃走,我为这事还跟哥哥大吵一架,爹担心五年前的事暴露出来,决定先下手为强,我则希望他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可李岩仍是不肯听我的,爹在盛怒下就把他给……」

  泪珠自眼角滴滑下来,丁瑀君紧咬住唇,苍白的表情有着剧烈的痛苦,吕锻金看了心都要碎了。

  不可能的,师兄不可能有事!她在心里狂喊、不愿相信,眼泪却无声的滑落下。

  「都是你的错!」嗤嗤的愤怒自丁瑀君的齿缝间挤出,眼中的怨毒如利箭射向她。「如果你肯答应嫁给哥哥,李岩就不会拒绝我,也不会害我受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都是你害的!我恨不得杀了你!」

  不,师兄不会死的!若不是头不能动,她一定会把头摇成博浪鼓一般。

  「所以,当哥哥为了保住你的命,央求我配合他设计谢锋鎏时,你想我会答应吗?李岩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可是心底的仇恨怎么样都不会死,除非你死掉!哥哥以为只要你对谢锋鎏死心,只要他杀死谢锋鎏后你愿意嫁给他,他就能跟爹爹交代,你就不用死!因为爹爹也想杀谢锋鎏,只是擎天庄自从谢擎天受伤后防备得特别严密,庄内的奇门阵法连爹爹都破解不了。哥哥这次将谢锋鎏骗出庄外,为的是杀死他。这时候谢锋鎏一定被哥哥骗去爹爹位于西山的藏身处了,他要当着爹爹的面前杀死他!」

  听到这里,吕锻金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阵阵冰寒之气贯穿头脚,她急得几欲疯狂,无奈被人点中穴道,无法动弹。

  「你此刻的伤心着急,就跟我知道李岩将死在爹爹手中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她伸出修长白晰的指头去接自她眼眶里滚落的泪,温熟的触感令她心头刺痛,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悲痛,语气再度愤恨起来。「可还不及我亲眼目睹所爱之人被至亲一掌击落水里时的痛苦!那是种椎心之痛,是种痛到几乎没有感觉、但又实实在在感受到的痛苦!杀了你还太便宜了,只有让你跟我经历同样的痛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怨恨的火焰自她眼底笔直射向吕锻金,后者的心情像被人紧紧掐住脖子般的难受。难以言喻的绝望充满吕锻金的心中,最让她痛苦的既不是师兄的死讯,也不是即将面对的死亡,而是知道谢锋鎏有危险却无法去救他。

  忽地,丁瑀君眼中的怨恨转为一抹疯狂似的兴奋。

  「没错,只有让你跟我经历同样的痛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必须让你看到谢锋鎏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就会像我一样的痛心。爹爹看到你出现,绝不可能让你活命,而你死了哥哥就会跟我一样难过。对,就这么做!」

  她手一扬,拍开她的穴道,顺手拉起她酸麻的身子。

  「走,我带你去找他们!」

  第十章

  就在吕锻金被丁瑀君制住的同时,谢锋鎏也跟着丁烜毅去寻人。

  当最后一抹天际残红为夜色所吞没,丁烜毅仍带着他往紧邻滇池的山崖处行去,潜伏在他心头的疑虑越形扩大。

  「我们要去哪?」他从小在滇池一带长大,附近的地形无不如自家后院般熟悉,山崖附近根本没有人家,这家伙要带他去找谁?

  「快到了。」丁烜毅落下这句话后,身形加快,几个起落窜进蓊郁阴暗的树林,在空旷处停下

  谢锋鎏知道树林过后就是断崖,目光迅速环视了周遭一遍,连丝灯火都没有,这里会有人住才怪!

  「我们要找的人在哪里?」他清朗的语音方落,灵敏的耳朵听见轻微的锵鎯一声,随着剑光灿起,送来丁烜毅的回答。

  「就在这里!」

  谢锋鎏料不到他会突然拔剑相向,仓卒闪招下险些被刺中。

  丁烜毅没有因此停下攻击,剑招如影附形的紧蹑而至,招招致命,若非依靠姚静传授的迷踪步法逃命,谢锋鎏早被他砍成十几段了。

  知道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在间不容发的避开他连连使出的致命剑招后,谢锋鎏倒退进树林深处,借着双人合抱也抱不住的树干当屏障,争取到还击的机会。

  但闻剑出鞘声如龙吟,谢锋鎏手执随身宝剑施展家传绝学,狂烈的剑招有摧金裂石的威力,只听见丁丁声不绝于耳,凛烈的剑气卷得周围的树木枝摇叶落,呼啸声中,两人双剑在空中交击了数十招,身形一分开,转瞬间又斗在一块。

  一个能剑斩夜雾成露水,另一个则意穿松针成寒星,两人打得旗鼓相当,各自心惊。只是,他们连惊叹对方剑法的意念都不及生出,便得应付下一波更凌厉的剑势。

  时间在彼此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中溜过,谢锋鎏提神屏气,使出父亲一生所学的精华,全力一搏。

  另一波双剑交击声后,两道人影再度分开。借着星月光辉,他们从彼此眼中看见对方的杀气,看到剧烈运动后的脸庞沾满汗水,也看见对方凛然不认输的倔傲,再看向手握的长剑。

  谢锋鎏的剑稳稳握在手上,剑尖沾着一点腥红,气定神闲的注视向不远处的敌人。

  丁烜毅的剑微微抖着,从剑尖抖到剑身,直达他握剑的手,腥红的血液从手腕滴流下来……

  匡郎一声,长剑脱手落地,他痛苦的以未受伤的手握住滴血的手腕。

  「你输了!」谢锋鎏冷酷的宣布。「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全是你设下的圈套。以为把我引到这里来就可以杀了我,在锻金误会我的情况下得到她的芳心,你的算盘打得还真精!可惜--」

  他刻意拉长语音,丁烜毅只是紧抿着唇并不答腔。

  「你太低估我了!」谢锋鎏一字一字的自齿缝中挤出,语调里难掩一丝得意。「你以为杀得了我,却没料到我的剑法会高过你,这是你的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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